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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重生变成猫3

作者:唐太平 返回目录

谦一问她所来为何?


她仍紧盯着它。


谦一摇头,“不成,你护不了它。”


阿姝含了一下嘴。


它跳到阿姝身上,安慰似的,用小毛爪按她膝头。


阿姝走后,它留了下来。


谦一有一书僮,尚年幼,三千多岁,叫涤砚,白净、精神,眼梢向上。


谦一将照看它的重任交给了他。


涤砚自它来后,一直愁眉不展。


他这人癖爱干净,追求的是处处一尘不染,时时一尘不染,事事一尘不染。


所以待见不起来它。


它来之前,殿里本没细蝇,它来了,细蝇变成长客。


涤砚受不了这个,他一看见那些东西便浑身发疹。


于是拿出布云施雨的本事,在它头顶造出一小撮乌云,唯它独享,走哪下哪。


淋得它喵声呜咽。


它因此暗中下定主意。


有朝一日夺回身份,必将这厮泡入塘中,也泡他个晨昏恍惚。


这梁子算结下了。


将它彻底冲洗干净,涤砚抱出一片白狐裘,铺在院落的正中央,特供它撒泼打滚,顺便吸干水份。


它躺在裘上,惬意地晒着太阳,一时想,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差。


一时又想,呸,怎能如此堕落!


仙界日常无雨无雪,除非想看下雨下雪。


不冷也不热,除非酒喝大了,需要四周降温。


天晴的正正好。


被日头晒软,困在清风里。它打起了盹,短暂地醒来,又打盹,再醒来,再打盹。


实在太无聊了。


入夜,反倒变得无比清醒。脑袋里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于是开始挠树,扑花,和池里的龟猜拳。


与龟对磊,它固定稳赢。


因为它只会出石头,而龟懒得理它。


折腾了一夜。


早上继续打盹,醒来,打盹,醒来。


细想了想,全怪太阳。


下午没敢这么继续,怕再这么耽于享乐,自己会真的变成猫。


涤砚见它喜欢扑花,就施法让阶前与整个院落都铺满了白梅花瓣。


还能顺便杜绝一尘不染的大殿被它四爪玷污。


很厚,足足有人的一掌那么厚。


感觉如同踏云。


它躺在闪闪发亮的花瓣上,晒着花香味浓的太阳,胶着地眯着眼。


怎么办?


又想睡!


挺住!


日落月出,苍穹与地面同时散满花香。


花瓣过了最新鲜的时期,发黄发苦。


有些被风吹荡起,失去庄重。


抬头处,月亮今夜也是半枯萎的梅花瓣色。


没过多久,它终于抵挡不住困意,将将闭眼,几条黑蛇来了。


乍然闻到动静,它本能的弓身跳起,后背长毛乍立,清梦跌醒。


定睛一看,头呈三角,信子发紫,很显然,剧毒。


它吓了一跳,知难而退,迈开长腿一通猛跑,边跑边惨唤。


论速度,那些蛇原本远远快过它,可因为地上刚好铺满花瓣,它们伏低前行时,容易迷眼,竟成了它阴差阳错的运气。


它蹿入殿中,在躲避那些毒物时,一个不慎,蹬倒了一只大花瓶。


花瓶与世长辞的声音立马引来涤砚。


它一举跳到涤砚肩上,惨叫仍未停止。


涤砚看见毒蛇,慌忙祭出护身法器——一支五颜六色的凤毛掸子。


别看模样不咋样,威力更不咋样。


好在涤砚眼疾手快,掸无虚发,每一下都正好抽在那些毒物的七寸上。


才使它们接连暴毙。


大殿经过大战,碎了不少器物,一地残片,眼花缭乱,不少凤毛散落其中。


涤砚自知闯下大祸,怀抱掸子,吓得嗷嗷大哭。


到底还是个年青神仙。


甫虚惊一场,它很需要喘口气,便直接躺倒一旁,肚皮连绵起伏。


少顷,谦一来了,散发敞衣,脸色微愠。


斜刺里,有条侥幸没死的蛇当他面突然一跃而起,飞刺过来。


危险一瞬,谦一并起手指,轻巧一戈,以风为刀,将毒物就地切作两半。


他望着地上的蛇,望着稀碎的花瓶,再望着它,“仇家不少。”


它愤怒地喊叫一声。


然后跳到他面前,就着地上的月光与碎花瓶中淌出的水,十分用力地写下:


我是一元


他一把将它抱起,摸它的头与后背。


“一元教你的?”


“喵!”


“字真丑。”


“喵?”


“其实你的名字叫小白,天亮后我教你。”


“喵……”


一瞬万念俱灰。


当猫太难了。


天亮后,谦一加重了护持殿宇的结界。


应涤砚强烈要求,这结界密实到连细绳都闯不进来。


其他人听说了昨晚的险事,纷纷遣人前来慰问,只有一元送来礼品。


几条马蛟鱼干。


这玩意它熟,过去的确是小白的最爱,又焦又香又酥,很合猫意。


但不合它意。


用尾巴都猜得出来,昨晚那些毒物必定是一元趁大家不备放进来的。


今日她假惺惺送来这份大礼,铁定没安好心。


八成有毒,九成剧毒,十分歹毒。


它碰才有鬼。


可涤砚对它的冷淡很不理解。


“怎么不吃?这可是女神君命人送来的,听说你以前很喜欢。”


它大喊一声——“要吃你吃,摸挨本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涤砚吓得一头雾水。


半晌。


“哦~我听懂了,你是说‘不要干吃,要扮饭吃’,对否?”


“喵?”


“真对了!”


涤砚摩拳擦掌,兴喜若狂,“我俩之间真是越发默契了,等着,我去去就来。”


“喵!”


任何多说都是苍白无力。


这个蠢材,气死猫了!


它叹气,狠摇头。


为了免于死于涤砚之手,它逃了。


逃到了谦一书房外。


谦一一见到它,立马勾手抱起。


桌上正好有现成的笔墨。


“来得正好,我教你写小白二字。”


之后,把毛笔费劲地夹入它爪中。


它干干脆脆,像模像样,大笔一挥,再度写下:


我才是一元


机灵如它,特意加了个“才”字,用以凸显出某些人的不纯不正。


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哪知却见谦一摇头汗颜道:“一元平时都和你玩这个?”


“喵?”


它被气到。


“她皮你也皮。”


一时之间,幽怨至极,险些崩溃。


偏偏就在当口,门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嗓声:“义兄!”


正是一元。


吓得它猛然蹦到桌上,直接盖翻砚头。


墨汁流淌,遮盖掉它辛苦写下的真相。


一元恶狠狠地瞪着它,“这畜生真是蠢笨,无药可治。”


“不至于。”谦一一拂袖,什么都没了,桌上干干净净。


“义兄素来喜欢清静,怎能由着它胡来捣乱?”


“素来清静,不妨偶尔热闹。”


一元不请自坐,紧盯着它,两只眼里分别藏着五千支冷箭,随时都有可能将它插成刺猬。


“是你教它识字的?”


“义兄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