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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树头花落未成阴2

作者:唐太平 返回目录

稍候,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有小厮前来请走了他。


她雄心高涨,正要跃窗一入,遥遥的,却见一道熟悉身影颤颤晃入。


“老大,喝酒去!”


不是别人,傻高个。


她不敢动了,趴在草从里,静伏如蛇,无可奈何。


傻高个敲了好大一会儿的门,才终于从旁边屋里钻出一颗脑袋,“别敲了,老大被护御召走了。”


“都这么晚了?”傻高个听罢,一脸扫兴地挠了挠头。


“八成是为了猫精的事。”


“我看这事也没多大难,何至于神君和老大都这样伤神费脑?”


“哟!新来的,话不能说大了,否则可就是冒犯了。”


“等着看吧。”傻高个说完转身,脚下好像踩着风火轮似的,离开得信心满满,在这漆黑的夜晚。


她藏在暗处,隐约感到事有不妙,举目望窗,内心暴躁。


等了一会儿,时机忽至,四周静了,她一举蹿入。


甫一入房,左右围看,到处都是酒坛子,有满着的,也有空了的。


费劲翻找了一会儿,堪堪只找到几本诗集——又是诗集,她找到时,内心不停大骂无聊。


又搜到了几件瘦小的衣物,想了想,或许正是统卫儿子的遗物——原来他真的曾经有过儿子。


继续查找,紧接又翻出一个带锁的木盒。


盒子不大,锁也不大,倒是刚好能放下一本书。


事倒不难,她暗忖,用仙术直接撬开便可。


没过一会儿,锁头就落到了地上。


她怀着十二分的紧张兮兮,颤抖着猫爪,打开了盒子。


有一说一。


那一刻,她还是很犹豫的。


一方面,觉得这么做实在有背道义,这毕竟是统卫最深藏的隐私与秘密。


一方面,一想到那些无辜离去的地仙,以及幻听中他们临死时的苦苦悲嚎,全都在无情地催促她快点下手。


最后一瞬,她碰到了盒子,对于死人的敬畏终究还是战胜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良知。


一举打开了盒子,可里头只有一张比鹅毛还轻的小像。


画像里,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正咧着嘴角笑得欢天喜地。


这笑具有感染他人的能力。


于是她猜测,这必也是一个终日不知忧愁为何物,喜欢天青色与杏花酪的好孩子。


对不住了,她在心头默念,真不该来打扰人家。


叹了口仙气,正要锁上盒子,一道人影忽然破门而入,“大胆猫妖!”


抬头一看,有些眼熟。


想了一想,不正是之前选拔时遇过的老护卫?


丢下盒子就跑。


路线已经提前拟定,她直冲后窗而去。


但对方已眼疾手快地掷出了随身宝刀。


宝刀横着扑来,她为了躲避,侧着一跳,跳到了统卫的床边。


整个帐子都弥漫着极其浓郁的臭酒气。


随便一闻,当即生无可恋。


老护卫整个身子向她扑来,脸上挂着一汪若不咬死谁便永不罢休的狠劲。


一卫一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混斗了一会儿,不久后,引来更多的护卫。


在越来越愤怒的抓喊声中,她不禁催促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万一真被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伙抓住,明天桌上必会多出一道猫肉汤来。


瞅准时机,跳于梁上,想寻机蹦出窗子,一个没心眼的护卫竟然直接操起桌上的油灯用力朝她泼来。


火光迅速燎着了她的尾巴,疼得她眼泪打转,用尽最后的力量,如箭矢一般,总算是破窗而出。


眼角余光,屋里竟然已然烧了起来。


火光引来更多护卫。


大家有的忙着追捕,有的则忙于灭火。


她带伤而逃,所能想到的最佳躲难之地,是院中心的鱼塘。


此时此刻,急需降温。


将身浸入,尾巴“吱留”一声开始狂冒白烟。


疼得她直豁牙咧嘴,满心忏悔。


不久,远处传来一个令人担忧的声音:“我看见它往这头跑的!大家快搜。”


她没有别的去处了。尾巴上的伤势对她有所限制,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飞檐走壁了。


只好紧紧的贴着一方石头,缩着身子,口念佛文,祈祷万万别被发现。


人在听天由命的时候,往往最最渴望运气。


总是时常忘记,事与愿违其实才是人间常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轻碎的脚步声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她凑近。


某个忍不住的瞬间,她抬起头,竟然与来人直接对视。


是周宇。


眉头紧皱,颇为震惊的周宇。


有声音在旁边诘问:“到处都搜了没有?找到了吗?”


周宇回过头,自然而然地抽身,“没有,池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呆了一下。


一点也想不通周宇为何要帮助自己。


在那些护卫的脚步声完全离开前,一道熟悉的香味向她凑近。


她本能的竖起耳朵,目光悄悄地探向外头。


真是他来了。


看似一脸恼怒,实则眼睛正在不停搜巡。


他一定是闻见风声,知道出事了,才特意赶过来救她。


就怕错失良机,她拿爪子轻拍了拍水面,响动好似仙鲤出水。


这一招果然有效。


其他人并未多作留意,只有他与周宇暗中探了过来。


“继续搜!居然敢放火烧房,胆子也忒大了,必须缉拿到它!”


“是!”


不久,院中就只剩他俩。


他靠近水面,一开始便看见了她尾巴上的伤势,眉头紧紧蹙起,良久不曾分离。


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又趁着没人,轻轻塞入袖中。


一步两步,他沉稳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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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四下总算复归宁静,他才将她放到床上。


在房间找了一巡,发现没有现成的药膏,于是立马下令让门侍去取。


转身回来,坐到她身边,脸上难掩责备,“你就算和人家有仇,也不该放火烧房呀!”


她疼得浑身发颤,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他继续罗嗦:“这就叫害人不成终害己!”


她索性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里,懒得与他多说废话。


隔了不久,门侍送来药膏,他挖出好大一坨,全抹在了她的伤处。


仙药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她东奔西逃,被人追杀了一整天,身心着实累得不行,索性原地就睡。


睡梦里好像有人搬动了她一程,将她摊到了更为软和的地方。


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压根没空在意更多,眼角空有泪光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