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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雨天(1)

作者:孟子大大 返回目录

天空像是蒙了层黑纱,树木、建筑物化作一团漆黑,遥远的天际不时闪烁着蚯蚓状雷电,伴随秋蝉鸣叫大小的雷声。雨点落在窗上发出机械手表转动的声音,天空渐明,雨声越来越小。


雨点不时落在窗上,如同马赛克一样让人心烦,发白的天空显得格外刺眼。


临泉用力揉着眼睛,摸索几下,终于在腰身下摸出手机。这学期喜欢睡前开着视频,醒来时手机总是没办法开机。


他挣扎着身子,匆忙叠好被子,从直梯上跳下来,将手机插到电源上。


每天早晨七点二十醒来的习惯让他清楚知道,除去床上耽误的时间,离八点还不到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再除去洗漱、吃饭、走路时间,剩下的时间也不会很多。


他口中嘟囔,文香怎么约在下午去窝窝时光,约在上午八点,和准时上课一样严肃。


虽然有些疑惑她做法,并没有丝毫抱怨,毕竟她下午有课,不像自己周四整天没课,其他时候几乎满课。


昨天晚饭时,文香还特意打电话嘱咐,今早八点约在窝窝时光。


这是文香首次以私人名义约自己,以前她也约过自己,但多半约在图书馆,他也经常约她在图书馆学习,后来他们嫌麻烦,便决定每晚七点去图书馆学习,从某种意义上讲,之前的邀请都算不上约,更多是学习的热情促成一种习惯。


在没有认识文香前,临泉和一个网友组成学习小组,通过网络汇报每日学习情况,后来因为网友太过懈怠,他催促太多次,心累地解散了小组。


文香偶尔也会懈怠,偷偷跑去社团跳舞,把临泉留在图书馆,却总能在十点前跑回图书馆,让人哭笑不得。


临泉在玻璃上划了几下,几道弯曲的水线流了下来,大片水幕被这几条水线搅得破碎,像是践踏过的泥泞地。


一辆校园巴士在楼下的外环路行驶,后排身着黑色外套的男生费力拉着帽子边缘,几声喇叭声,车子便转弯进到西街。


外环路平时行走的人就不多,临泉刷牙的时候,一个披着长发的女生撑着伞向校外走去,他把洗漱池里乳白色牙膏沫冲掉时,那个女生已消失在路口。


他匆匆背起书包,临走的时用脚蹭掉椅子边的牙膏沫,将书架上的《挪威的森林》揣进书包。


雨下得细小,也让人心烦。


不打伞,不一会就落了一身水珠子;要是打着伞,雨太小实在犯不着。株洲的秋季阴雨绵绵,总是让人在这样雨中纠结,也难怪多雨的地方离不开结着愁怨的丁香人儿。不少的人还是犹豫撑起伞,一些没带伞的学生,腋下夹本书,缩着脖子,在雨里小跑。


临泉领教这儿的天气快有三年,不情愿打开伞,刚出男寝大门,就被门旁一把樱花伞吸引住了,伞下面的女生正向他招手。


“你怎么来了,都下雨了。”临泉有些惊讶对着文香说,内心也因为喜悦砰砰跳动。


“发信息给你,你也没回,打电话也没打通,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来不来。”


“对不起,昨晚吹风受了凉,早上就起来晚了,手机也没电,以为你直接到窝窝时光了,我急着往那里赶着去。”


“多穿点衣服,难怪着凉了。”


“今天穿了。”


虽说株洲步入深秋,然而晴天温度依旧有二十几度,相当于他家乡夏季气温,直到今早在长衬衫外加了件外套,拉链在胸口处不停摆动。


“终于结束了穿长袖的日子,可喜可贺。”文香戏谑说。


“没办法,往后天气都是降温,长袖挨不下了”,临泉伸手提起她的伞边一角,她正笑吟吟望着他,然而她今天打扮格外新奇,不觉多看几眼。


“今天的打扮好惊艳,又撑着樱花伞,像极了诗中的江南女子。”


文香扎着丸子头,蕾丝花边头绳外飘动几缕发丝,樱桃嘴抹着鲜艳口红,十足的可爱。平日里,文香爱套着一身休闲装,扎个高辫子,涂抹的口红淡到看不出,平心静气听人说完话,不急不慢回应,和闺蜜聊天偶尔会蹦出几句高挑的话。


“那一定是错觉,我还是我,就在你面前,一点都没变。”


“是吗,可我满眼看到了一个活脱脱的可爱的姑娘。”


“那是你变了。”


“怎么变了?我只比昨天多件外套。”


“是眼睛变了。”她用七八岁小姑娘的口吻说道,说完双颊飞上一丝红,连忙放低伞。


“没变啊。”临泉用敲门的手势叩击她的伞。


“不,是变了,只不过变色了。”


临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刚听到时还以为有黑眼圈,捏了几下眼皮。毕竟他的情绪在雨天内更为敏感,今早凌晨因为心痛,从睡梦中醒来,直到四点再次睡下。


他忽然想起文香一脸害羞跑进人流中,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翻着白眼追去。


株洲本就位于潮湿地区,绵绵小雨不停,空气中似乎能攥出水珠,他们抄近路,穿过临泉所在的材料院。地面瓷砖因为潮湿积了一地的水,文香险先滑倒,几乎半跪在地上,一只裤脚沾了些水。


临泉边用纸巾擦去她衣服上的水,内心禁不起愧疚,如果不是他提议从材料院抄近路,顺便看一眼他所在的材料院,文香也不会滑倒。


出了材料院,他收起自己的深蓝雨伞,和文香合撑一把伞,女生雨伞一般很小很难完全容下两个人,他有一半的身子露在外面,左肩布满亮闪闪的雨珠。


临泉在窝窝时光门口用力甩着雨伞,然后把两把雨伞放在雨伞架上,随着文香一起进到店内。


文香从柜台取来两杯奶茶,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杯奶茶放在临泉面前,从单肩包内抽出几张纸巾放到他的面前,用手指着他的衣服上雨水。


换做和旁人约会,临泉落座习惯性问句,“有什么事?”


这不仅仅因为他是解决问题导向性思维,也因为不为人知的社交恐惧,但这并不说明他是个彻底的社交恐惧症,因为他曾在三百人的集会上对报告人的观点进行反驳获得热烈掌声,连被反驳者对他的观点也表示认可。


他常因为不知道约会的目的性而坐立难安,对此他曾用星座来解释,告知对方自己是射手座。


他从文香身上获得说不明的心安,这种心安让他全身充盈活力,如同死亡后的新生,因而和她约会,不需要考虑那么多,聊天也很随意。


和欣童聊天时,多半是他在说,每当词穷之际,她能一语道破心中所想,在孤立的高中年代,正是这种能力支持着他前进。


虽然他不曾向她述说过内心痛苦,然而她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总能说道他心坎中,使得他的内心深深依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