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蕊逛了会服装区，期间选了件灯笼袖修身外套，整理好衣领和袖口，到镜子前又整理一番，侧身观看后背。
临泉帮她理出领口的头发，退到一旁等待。
“我穿起来怎么样”梦蕊手指半握呈猫爪状，像擦玻璃般晃动。
“看起来又可爱又有诱惑力，美中不足的是背后的腰带，看起来很别扭。”
临泉穿衣风格简洁，衣服上没有任何铭牌和装饰。有一回他看中件棉衣，衣服缝有椭圆形铁片，纠结十几分钟后，实在是喜欢买回去，到寝室用剪刀拆掉铁片。
“是呀，多了根腰带看起来成熟不少，好可怕。”
“买件合心意的衣服跟找个懂自己的伴侣一样难。”临泉像个看透人生的哲学家感慨到。
“一件衣服而已，说得那么沉重，要是我，我就换件穿。”
梦蕊撇起嘴，把外套放回到原处，把临泉手中的两枝玫瑰接过来，用手指向衣柜边的一大一小购物袋。
大的购物袋是梦蕊的，装有好些零食，还有些面包，颇有些松鼠储藏粮食的势头。临泉买了两个泡茶的青檬，一瓶椰子罐头和一份两人蛋糕。西苑的青檬皱巴巴的，像是放置半年之久，因而买水果多是到沃尔玛来。
西苑与沃尔玛相隔四个公交站距离。临泉乘坐公交车容易晕车，因而他喜欢从西苑走到东苑，绕着月亮湖走上小半圈便到月牙塔，月牙塔是株洲的电视塔外，也是观光景点，登上月牙塔，整个南苏大学尽在眼底。
“这不是件衣服的事，而是心态和买错衣服是一样的。”临泉拎起购物袋走在旁边，嘴里嘟囔着。
梦蕊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催促他走快些。大概是下班时间，超市入口人流量渐渐大起来，收银台前形成长队。
“都怪你走得那么慢，不然我们都不用排队。”文香扮起可爱，假装埋怨。
“我假装听不到。”临泉冲她摇头。
走出沃尔玛后，临泉常常舒了口气，人群里太压抑，额头渗出些汗珠。
沃尔玛是月牙城里最繁华地带，此刻街上涌动人流，道路中的车辆行驶速度不断变慢。
“我们得回去了。”
“是赶回去约会？”
“也不完全，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会再去约会。”
“真是对不起，让你帮拎东西。”
“没关系的，你不是常说我有绅士风度嘛，这或许就是付出的代价。”
他在西街聚餐时，习惯性帮梦蕊拉椅子、倒热水，梦蕊对此赞不绝口。
“这些都记着，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真让人怀念。”
“还没有到毕业，随时都可以聚餐的。”
临泉在路边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下。
坐进车里，临泉近乎挨到梦蕊，通过车前的后视镜，司机的眼神偷偷打量他们。他这才不情愿和梦蕊拉开距离。
梦蕊倚在车窗上，哼唱《守候》里的歌词，“潮水沿着海湾起起落落，而我哪里也不去。”这是她伤感的时候总喜欢哼的一首歌。
临泉默默听着，道路两旁的人逐渐稀少。红灯不快不慢亮起，车子停在路口，东苑和南苑的寝室楼近在眼前。隔着路边的行道树，南苑店铺招牌上的霓虹光芒向四方闪烁。
随着车子向前开去，南苑店铺前来往的学生中有不少情侣。
车子停在康桥美郡公交站边，步行穿过坪中小道，便进入到外环路。
临泉在坪中小道上摆手和梦蕊道别，斜向西穿过外环路。进入男寝后门，左手转弯进入到寝室楼梯处，寝室是五楼西尽头，然而每次都是从东尽头楼梯爬上五楼。
他开了寝室门后打开灯，玫瑰花放进喝水的杯子里，快速脱下衣物和鞋子，冲进洗澡间。热水冲刷着身体，狭小的空间里弥漫令人窒息的热气，窗子打开一道缝。整扇窗子都打开，很容易被不远处高楼里的人看见。
热水洗完后，身上发热渗出些汗珠，临泉快速淋了一遍冷水。这是高中养成的嗜好，趁着刚洗完热水，皮肤表面包裹着热量，快速用冷水降温，既不是太冷，同时又能迅速冲洗掉黏糊糊的汗珠。
他用热吹风吹干头发，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光滑的额头处有一条浅皱纹，一微笑时就显现出来。果然不再年少，步入到青年时代。
回想起和欣童告白，那是穿着脏兮兮的校服，在楼梯口说着一段记不起的情话，那是说得理直气壮，现在约会前都会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说情话时却小心翼翼。
折返到桌前，临泉把装有玫瑰花的杯子放到书桌右上角，往杯中添了些水，又将桌面收拾整齐。或许是集体生活，桌子和床成了全部的私人的空间，因而他把桌面和床看得很重要，每天都要整理一遍。
临泉换了双白鞋，这才关灯出门前往西街花店买枝玫瑰。
有点洁癖，送给别人的东西尽可能是新的，即使不能最新的，也希望是最珍贵的。何况是首次送给文香，当然希望送出去的是最真诚的。
南苑女寝院门外，好几对情侣牵手从眼前走过，不时有女生从院门里走出来。树下同样有个等待的男生，这多少缓解临泉的尴尬。
文香披着长发小跑过来，脚上的高跟鞋哒哒响起。
“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还以为会很久的。”
“怎么会呢，天没黑就收拾好了。洗衣服耽误了。”
“送你的玫瑰。”
“想不到这么用心。”文香靠近玫瑰花，闻起花香时，长长的睫毛闪动着。
说起用心实在谈不上，急匆匆进到花店，在花瓶里简单挑选出一枝，听文香这么赞美，临泉反倒有点愧意。
“我们走吧。”
临泉也不拘束牵起她的手，沿外环路向康桥美郡走去。
按原计划约会是安排在西街的，后来考虑夜晚冷风刺骨，饭后还有不少时间，没有什么地方能去。康桥美郡里有不少餐馆，最重要有家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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