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谢大堂哥。”慕汐颜微微欠身，从盈香手中接过一件衣服披上。
“不用这么客气。”卓远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回去切记好好休息，最好以热水沐浴，能缓解一些身体的疼痛。”
并非从小习武之人，突然开始习武，浑身的肌肉会不适应，次日必然酸疼难忍。
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汐颜妹妹真的能挺得住吗？
“知道了。”慕汐颜仰头微笑，脸上的汗水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可爱，再次让卓远晃神。
连续三日，慕汐颜都会在每天清晨来到这处练武场，先自行练习几遍之后，卓远才会完成早晨的操练，过来教她。
慕汐颜进步很大，大得让卓远咋舌。
仅仅三天，他就自觉已经可以教她下一步的内容了。
虽然如此，慕汐颜还是觉得慢了一些。卓家刀法，才是她最想学的东西。
这日刚刚练完武，慕汐颜便走上前去，“大堂哥，这三日来，我怎么没见到卓家的人操练弟子呢？好像……就见到你一个。”
慕汐颜从第一天就特意观察了一番，发现校场上训练的，都是拜入卓家的弟子，而非卓家人。
那日卓远刚刚接到自己的时候便说，卓家的子女众多，可如今她却一个人都没见到。
“汐颜妹妹，此事由家主安排，我便听从，至于个中缘由，家主应当自有计较罢。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人，庄内还有另外的练武场，午后和晚间都由其他人主持操练。”卓远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言语间像是他也不知晓此事的原因。
然而慕汐颜却并不觉得。
卓家枝叶庞大，光是卓凡那一辈就有六人，这还是她以前就知道的消息。
可在卓家，这些人她竟一个都没见到。
不过慕汐颜并不打算追问卓远。
回到竹苑，晴云和流云已经等在院中。
以晴云的能力，三日的时间，已经足够获取一些有用消息了。
“姑娘。”晴云和流云上前，行了一礼。
“说。”
“是。”晴云看了流云一眼，开口道，“侯爷和侯府中的两位少爷，如今都关押在京都的天字号大牢中。罪状还未定下，但日日有人参奏，还有歌谣开始流传。”
慕汐颜眼神微眯，想要诬陷，果然用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高高在上的皇帝若是疑心病重，总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若是这歌谣一旦传得大街小巷皆知，那外祖父和舅舅们的处境将会越来越恶劣。
她的时间有些紧迫了。
“晴云，流云，你们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岭南，找到岭南城南一位姓陆的说书先生。不要去找他，而是易容成朝廷中当差之人。”慕汐颜拧眉，立刻叫盈香拿来纸笔，迅速写下两页内容递给两人。
“你们要对对方说这些话，一定要记熟，不要有差错。从此句开始，务必会引起陆先生的兴趣，若是他来询问，你们便支支吾吾不肯说，当他拿出一锭银子，再将此事告知于他。可听懂了？”
十四年前，岭南城的说书先生陆先生就小有名气，她常去听书，听那些天南地北的故事。
这说书先生最喜欢猎奇，偏生还不怕朝廷，朝中之事他多有议论，可也没人拿他怎么样。
说到底这先生的父亲曾经是一位纵横大家，奔走于各国之间，封王拜相都是有可能的，最后却选择了平民的生活。
如今陆先生的父亲还健在，已是罕见的高龄。而陆先生也传承了他父亲的能力，却并没有入朝为官的志向，就做起了说书先生。
这样的说书先生所说出来的事迹，都十分令人信服，而且人口相传非常快。
京都中的说书先生的随时盯着他的动向。
“是，姑娘。”晴云和流云纷纷应道。
陆先生不会随意说书，就算听了晴云和流云的话，他也一定会通过各种渠道去验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才会说出来。
不过慕汐颜知道，有些人总是不会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
比如陆先生。
这样一来虽然不能救下外祖父，但是却可以拖延时间。
“姑娘，您为何让流云他们去找说书先生啊？”盈香一直在旁边，听到这话实在有些不解。
她既然跟着慕汐颜来了云水谣，自然也知道侯府的处境，而且因为之前林大公子的退婚还让她结结实实地生了一回气，为自家姑娘抱不平。
不过想要帮侯爷，和说书先生怎么又闹到一块去了？
盈香挠了挠头。
“说书先生平时都是谁去听书啊？”慕汐颜笑着看了她一眼。
“好多人去啊，京都中有些说书好的先生，很多公子小姐也去哩。姑娘您以前不也爱去吗？”盈香眨了眨眼。
“那说书先生说的内容，你听了之后信吗？”
盈香想了想，“有些信，有些不信。有些说书先生说的太夸张了！天上下金锭子，那不是要砸死人的哟，奴婢可不信。”
慕汐颜发觉这丫头有时候虽然莽撞，可还是聪明的，就拿她第一日就知道偷偷将信件藏起来拿给她看，就能看出来。
再加上这丫头的衷心，她也不打算瞒着。
该教她的，自然会教她。
“但说这些的说书先生，是不是都讲的是一类内容？而其他的，却不一样？”
“是诶！”盈香细想之后，发现果然如慕汐颜所说。
说这些奇闻异事的，尤其是不大真实的故事，都是那一两个说书先生。
而有些则讲的是当下发生的事情，只是往往这种地方听书的，多半是男人，对姑娘家的吸引力不足。
“所以说，说书先生也分多种。而我找的这一位，口中所说之事皆为真实，只要经他口传出，那么很快就会被京都的先生捕风捉影，掀起一阵浪潮。”慕汐颜莞尔一笑。
如果舆论太大，相信坐在龙椅上的元灏也不敢轻举妄动，必须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给侯府定罪。
“原来是这样！”盈香终于明白了过来，眼中满是崇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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