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独自站起来了？
“还不出来？”卓凡又低声说了一遍。
卓恺这才从狂喜和震惊中反应过来。
年轻就是好，虽然被打击了多年，可这时候却敢伸手去扶着浴桶的边缘，借着水中的浮力，一点点将腿抬了起来，伸出浴桶。
毕竟身子刚刚恢复，还掌控不好，才踏出一条腿，身子就已经站不稳了，额头上也起了汗珠。
但卓恺依旧在努力，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脚下一滑，卓恺拉住浴桶的手松了，整个人都朝地上跌去。
这时卓凡却一把拉住了他，扶住他的手臂，让他重新稳定下来。
但他并没有直接抱起卓恺，而是依旧引导他慢慢自己走出来，然后给他披上衣服，扶着他上床。
“行了，你好好休息。”
卓凡丢下这句话，掩藏住额头上的汗，直接出了门。
果然，他这些年虽然努力让自己恢复，可当年的伤太重，手臂的力量连卓恺这样瘦弱的人都无法全部抱起。
守了一天，竟也十分疲惫了。
见卓凡出来，卓巧立即谢过他，赶了进去。
而慕汐颜却站在他的身边，“走吧，一起回去了。”
一边说，她的手便一边扶住了他的手臂。
卓凡微怔，笑道，“汐颜，你二伯我还没老到要人搀扶吧。”
慕汐颜抬眸看向他，那双如深潭一般的双眸像是倒映着明月的光辉。
“那等你需要的时候就说。”
慕汐颜在心里叹了口气，并未说破，放慢步伐和卓凡并排走了回去。
但两人并没有直接回松苑和竹苑，而是去了卓宏义那里。
很快，卓恺被人下毒的消息在第二天早晨就传遍了卓家庄上上下下。
“你听说了吗？卓恺被人下毒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可是家主的嫡孙！”
“就是啊，当初他多厉害啊！这么久没出现，听说是病了，现在怎么又被下毒了？”
“那谁知道，这江湖的事情，有谁说的准。不过下毒这个法子，实在太卑劣了点，非名门正派所为。”
“但是卓恺一直在卓家庄啊，怎么会有外面的人来下毒？难道……”弟子猛地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难道是卓家庄的人下毒？”
这一结论，直接让整个卓家庄炸开了锅。
即便平日里的规矩再严，可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太令人震撼。
就在弟子们猜测是谁的时候，很快便有消息传出。
卓家主得知此事后震怒，命令彻查，结果查到卓家庄的一名分家弟子被带到了家主那边问话。
那弟子好像叫卓成，是卓家那个分支仅剩的一个男子，所以才被留在了卓家庄。
卓家主宅院的正厅内。
卓成跪在堂中，卓宏义坐在上座，对他怒目而视，周边站着的，都是卓家的长老们。
“家主！真的不是我啊！”卓成跪在地上磕头，似乎有些胆小。
“卓成，我们究竟待你哪里不好？你竟做出这种事情？”卓宏义紧皱着眉头。
“家主，长老们！真的不是我。”卓成环视一周，祈求地说道，“我昨日是去过灶房，可我、我只是去拿点吃的给尤儿，我并没有下毒。”
“不是你？那灶房的人都是平日里的老人了，为什么偏偏昨日小恺中毒？如若是他们，随时都能下毒啊！你给我个解释？”
“家主！我知道了！”卓成回过味来，“他们、他们就是为了栽赃诬陷在我头上！”
“是吗？那为何偏偏是你？”卓宏义冷声呵斥。
“我也不知道啊。”卓成实在想不通，他在卓家什么事也犯过，遵守一切规定。
为何会有人想要害他？
“你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卓宏义站起来，声音依旧冷得吓人。
“你平日里去灶房给卓尤拿食物，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偷偷摸摸，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
“昨日要不是有人看见你去了灶房，今日怎会知道这下毒的是你？”
面对卓宏义的一句句提问，卓成被吓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只是……”
“行了，别说了！”卓宏义打断了他的话，让人带他下去关押。
卓成赶紧看向一旁的长老，然而旁边的长老看着他，也摇了摇头。
慕汐颜并不在场，但她也很快就从卓巧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当天他们查验的时候，确实在卓恺吃过的剩饭中查到了剧毒，而且和他体内是同一种。
慕汐颜笑了笑，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想。
“这个卓成，真的是该死！我们卓家对他这么好，亏我还喊他一声堂叔，竟然敢对卓恺做这种事情！”卓巧义愤填膺地说道。
如果不是卓恺现在已经逐渐恢复，卓巧恐怕能直接提刀冲过去杀了他。
“汐颜，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给的药，小恺现在恐怕……”卓巧眼眶发红。
想想自己的亲弟弟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她心里怎能不难过。
“二堂姐见外了。”慕汐颜笑着说道。
相较于慕汐颜的平静，卓家庄可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所有人在第一时间都得到了卓成被家主关起来的消息，原本平静的卓家庄，此刻沸腾了起来。
卓成这个人在卓家存在感并不强，可没人看得出来他竟然会做这种事情。
卓家庄逐渐传言卓成想要除掉卓恺这个第一顺位家主继承人，让自己的儿子卓尤上位。
否则他也不能这么努力要培养卓尤，毕竟卓尤在外人看来，都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这个传言不知由何而起，但它就是在卓家庄传开了，并且传到了卓宏义的耳里。
天色渐晚，一个人影从松苑走了过来，走到竹苑中。
竹苑里慕汐颜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茶点，和晚上才烤出来的烤鱼。
“这么香，你也不叫我，要不是我闻到自己过来，你还打算独吞？”卓凡走过来，开玩笑地说道。
“我没叫你你不也来了。”慕汐颜笑了笑，抬眸眼里满是星辰，“狐狸总算露出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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