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想到这里，柳重阳有些心满意足，理智回到空白的大脑。
再去看这五皇子，才发现，这五皇子实在有些诡异。
两眼清明，却没有焦点。
虽一脸微笑，却没有微笑的方向。
五皇子骨龄也是二十岁，皇帝亲身胞弟，长相有两三分相似，像是异卵双胞胎。
这五皇子没有修为，没有灵根，只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普通人。
好像，还是瞎子。
看这些人的反应，想必是就算心有绮丽之思，碍于皇室之势，以及他身边护卫之人的实力，也不敢做什么，或是表露什么。
诶，在这个世界，天道给他的万万不能补充他失去的，毕竟，实力决定一切。
突然意识到，有不善意的眼光割向自己，看向不善意的方向
柳重阳发现，竟是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笑得温温柔柔，但那笑意中似乎有寒意，斜斜眼角，在那可爱中竟有一丝邪意。
柳重阳心里忍不住哂笑。
这小姑娘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自己一个男人，多看了另一个男人几眼，虽说这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但自己又不是弯的。
只是秉着，食色性也，好看欣赏一下咯。
大概是柳重阳盯得太久了。
回过神来后，发现主角小徒弟揪着自己两个手指，满脸愁思苦想。
明明是不满怨恨。
看着五皇子，还时不时地看着自己，很是不满委屈。
明明是怨念腹黑。
于是问道：“小寒，你看那五皇子，有什么不对吗。”
柳懿寒明明是童音，声调却幽幽的：“师尊，那个五皇子是不是很好看，师尊都看得入迷了。可是，他不是男子吗，还结了婚，莫非，师尊喜欢这样的。”
柳重阳没想到，主角小徒弟直接问自己，有些尴尬，想要迷糊过去。
又仔细想想，这些东西事关主角未来的三观，应该要好好引导一下。
何况，自己上辈子还当过老师，虽算不上什么好老师，但基本的职责，还是要负的。
慢慢悠悠，正经而又认真，似乎要营造一种语重心长的感觉。
小声道：“小寒，这五皇子确实好看，面容少见，为师会多看两眼，实属正常。”
“不过，也不只是这个原因。”
“那五皇子似有眼疾，没有一点修为，是皇上的同胞之弟，两人体质方面差别却很大，为师自是要仔细些，多看几眼。”
“至于你说的喜不喜欢，也不知道，你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不过你既然问了，为师自然是要回答你的。”
这时，柳懿寒突然低下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天庭正中有一丝红色。
继续道“那师尊你的喜欢是什么。”
柳重阳也不管柳懿寒的语意是如何。
沉浸在他的教育境界之中。
“喜欢，是一种发乎人本质中的自然性情；过之，可称之为爱。喜欢与爱，属于天道本性，不分男女，多半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比如为师，自小身边的人都是男欢女爱，所以为师就会觉得，男女相配会更自然些，虽然并不反对同性相吸。”
“实际上，这是为师受到的误解。严格来说，同性之人，异性之人，万物生灵之间，只要发乎自然，皆可为喜欢与爱。”
柳重阳见柳懿寒依旧低着头，以为他还不明白，觉得这也正常。
接续道：“人世间定然也不止喜欢与爱，不过都是基于这两者，像是师傅与徒弟、父母与子女、朋友与同窗等，双方之间的交往关系，多是以喜欢与爱为纽带的衍生关系。”
这时，柳懿寒倒是抬起头了，神色不明。
柳重阳自动理解，他就算是主角，还小，不懂也是正常的。
再道，“例如，若是为师不爱护徒弟、徒弟不敬重师傅，那么师徒关系就不会在真正意义上成立。”
“朋友亲族也是同样道理。”
“至于更深的道理，也许为师也不懂。”
“甚至于，今天的道理也会被时间磨砺下的明天推翻，谁也无法确定何人何事永不变。”
柳懿寒听到这里，觉得师尊的心思，比上一世要实在丰满了些。
上一世的师尊，表面上更通透，实际上是某些经验太少的单纯。
单纯不多想，也近乎于天道通透。
两人说到这里，不知他们的对话早已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比如那人间皇帝信临，帝妃羽佳，五皇子信牧，五皇子妃玲珑。
听完之后，自然是各有各的心思。
这几句话的时间，那压轴登场的正主们坐上自己的位子，出场时有作用的小太监再次发挥作用：“皇帝信临、五皇子信牧加冠之礼现在开始。”
那太监说话加了内力，估计几里之外的人，都能听到声音。
皇帝信临向天颂词，为五皇子信牧束冠，赠一块宝器中品护体玉。
五皇子只是短短道了谢。
大概因他身体虚弱，又有眼疾，皇帝信临倒像是十分体贴这个弟弟的。
皇帝原来不在意自己的加冠礼，是专门为自家弟弟准备的，还送了这么一份礼物。
宝器中品在下界已经是逆天存在，寻来必定不易，倒是真用心了。
他们毕竟是一胎所生，虽是异卵，感情心理能有所感应也不一定。
且，对于皇帝信临而言，信牧没有任何危险。
会激起他作为哥哥的保护欲也正常。
由此，虽是在帝王家，感情好也是正常。
柳重阳还以为他们还会再说点什么，没想到仪式结束后，五皇子信牧率先在五皇子妃的搀扶下离场。
皇帝信临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还关心地嘱咐信牧好好休息。
期间，还看了看五皇子妃玲珑一眼。
过一会，那皇帝让太监来传话，请柳重阳他们这一桌到偏殿叙话。
柳重阳他们自是同意。
委婉地表达想要在五皇子府住下，以便日后行事。
痴冥印施印之人必定与此府有关系。
几人到了偏殿时，皇帝信临已经坐在首位了。
柳重阳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同另外几人说清楚比较好。
一开始就做了准备，大家用神识交流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大同小异。
又知道，柳重阳原来是一主峰峰主，心里胜算更大，默认了听柳重阳的。
柳重阳本人没意识到这一点。
见自己在头，便带头向信临微微做了一个揖，道：“见过皇帝。”
柳懿寒抓着柳重阳衣角，根本没看那皇帝。
至于乌小玉，一个眼里只有吃的人，虽然识了几个字，但是皇帝不可以吃，她也是不知道，不关心的。
其余几人跟着柳重阳，礼数周全。
信临不在意对方没有点明身份，更不在意那两个小孩子是何反应，微笑郎朗道：“仙者多礼，快快请坐。”
态度倒也正常，没有卑亢之说。
坐下后，柳重阳依旧先开口道：“皇帝叫我们前来，是否有事相商。”
信临从管事那里知道他们的身份情况，听了柳重阳与其徒弟之语，后又见这几人气氛像是用神识交流了一下之后，另外几人都对他尊敬有加。
猜想：“这柳重阳表面上与自己一样是筑基中期，必定是隐瞒了实力。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南剑锋刚上任十年的新峰主柳重阳。”
人家自己不点破，定是有自己的用意，自己能知道的事，对方想必也能猜测出，不点破而已。
道：“不知，仙者这次特意下界，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吗。”
柳重阳暂时不想把痴冥印之事告诉皇帝信临。
具体不知是什么原因，只觉得，情况明朗前还是越谨慎越好。
回道：“皇帝多虑了，我只是修炼遇到瓶颈，打算到人间各处看看，也许对心境有好处。”
信临自然不会以为对方说的是真话。
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不会强求，只要不会伤害到皇朝就行。
“仙者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是需要我皇朝的地方，尽管开口，自当尽力。”
柳重阳也不客套，直接提出了想要借五皇子府落脚几天的想法。
信临想，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便替五皇子信临应承了下来。
信临发现，这柳重阳除了基本的礼仪外，似乎不太会交际。
想着，是仙门弟子倒也说得通，给个台阶道：“我让一个管事带你们转转院子，虽是不大，倒也有可取之处。”
“只不过，只信牧的院子不要去，他身体不好，怕冲撞了仙者。”
柳重阳听了信临的话，对五皇子的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这个五皇子，是目前遇到的人中，最可能与痴冥印有关的人。
他们在管事的带领下，随意在院子里转了转。
大概是本身生活坏境太好，觉得皇帝说得可取之处虽还行，却没什么惊艳的。
兜兜转转的杂事之后，一行人终于在一个名‘味茗’的院子里各自住了下来。
这院子不算小，依山傍水，共八间房。
按照男女比例，柳重阳他们一女四男三间，五颖四女两间，曾维谦一女三男三间，倒也合理。
当然如此分配，并不是堂堂一个皇子府，连几间空余的房间都没有。
大概是觉得，看你们挺和谐，放在一起吧。
柳重阳与柳懿寒一间，风华年少一间，乌小玉一间。
对此，乌小玉曾表示过不满，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独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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