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字色: 字号: 双击滚屏:
爱阅小说 > 何为良人兮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作者:公子我白 返回目录

温少缱从没听何故提起过自己的家人父母,言斐的事情也是他问,何故才说的。但程橙不一样。温少缱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何故对程橙有一种精神上的极度依赖,似乎程橙就是她与这个世界和平相处的平衡点,一旦失去这个平衡点,何故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概她自己都不清楚。


何故对于温少缱这个问题就更头疼了,见程橙和见家长是没有区别的,不确定的未来,她如何能告诉程橙呢?


何故不回答温少缱,只是从他怀里滚出去,说:“不早了,我要洗澡睡觉了。”


逐客令下的很明显,温少缱也不逼何故,很给面子的站起来,说一句“那我走了”,就下楼回了家。


何故洗完澡出来,正吹着头发的时候,手机响了。


何故拿起来一看,是熟悉的号码。


“怎么了,虞美人?好久不给我打电话,这次又是想干什么?”


“何编剧,我以前那么烦人的吗?”虞念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个邻居,倒是挺会报复人的。”


“你说温少缱?”虞念忱吃瘪,何故就高兴,“那我可不清楚,我只把事情甩给了他,至于他怎么对付你的,我可不清楚。”


虞念忱在电话那头叹口气:“算了算了,我收拾麻烦去了。”


说完虞念忱又忍不住念一句:“我以前怎么那么烦人呢?”


电话挂断,何故继续吹头发。


能让虞念忱恼成这个样子,看来温少缱确确实实是个厉害角色。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她男朋友这么厉害呢?


何故第二天就去小山河通报了这个好消息。程橙开心的鼓掌:“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天呐,这个烦人的苍蝇,终于是风水轮流转,也让他尝尝被人烦的滋味。”


程橙开心完,又回过神来,问何故:“到底哪位大神,这么厉害?”


何故点了一下烟:“一个朋友。”


程橙没再追问,开心的接着打游戏。一边打一边同何故闲聊:“侄儿,你最近怎么没见得往外跑啊?怎么,你终于意识到你叔叔我年纪大了,不能做空巢老人了吗?”


何故笑骂:“去你的。最近不是因为虞念忱,穷的吗。”


“你多写两篇稿子不就行了。你可是当前最畅销的作家,拿出你当年一月一本书的速度来,我不信你还穷。”


何故当年可是仅凭卖书的钱,在半年内买房买车。


“知道了,会努力赚钱的。”何故抽着烟,笑的无奈。


她以前是在家里待不住的,一年四季走三季,要不是程橙时不时的去给她打扫卫生,怕是十次有九次,她回家的时候家里都落了灰。


何故回去的时候,路过温少缱家,特意把门敲开,将胖球要了过来。


“胖球,你是不是又重了?”


胖球张牙舞爪,喵呜着表示它没有。但何故掂了掂手里的猫儿,觉得它好像确实比前两天抱着的时候重了些。


“完了,胖球,你再胖就真的猫如其名了。”何故让胖球趴在她的肩头,她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晚间的时候,何故收到时逾明的消息,说她的网剧定档了。


虞念忱当初闹事的时候,时间点掐的非常准,不早不晚,就在杀青后。说起这一点,何故还要感谢他,至少没让她第一部剧,很有可能也是唯一部剧夭折了。


何故看着时逾明的消息,摸着胖球,心情十分愉悦。


日子嘛,就是要像这个样子,有猫,有波折,有好消息。


何故正开心着,忽听见一阵敲门声。是温少缱。


“我的猫,你是不是该给我了?”


“什么你的猫?我的猫。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了。”何故不想将胖球还回去,就开始不讲理。


温少缱上前一步,踏进何故家门,还顺手把门带上了:“那你养它?”


何故被温少缱的突然上前逼退了一步,斟酌了一下,更改了说辞:“猫是你的,你是我的,所以等同于猫是我的。”


温少缱笑,从何故怀里提溜起胖球,将它放到地上去。


“那我的猫你收下了,我的人你是不是也该考虑收下了?”


何故装没听懂:“你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我是说结婚。”温少缱摆正了神色,“何故,我没有开玩笑,你年纪还小,不想现在结婚没关系,但是你要给我一个答案,你愿不愿意?”


何故回望着温少缱的眼睛:“再说吧。我还小呢。”


何故撒谎的时候喜欢看别人的眼睛,这样别人就不容易看出来她在撒谎。可温少缱被她骗过,就不会再中招。


他摸了摸何故的小脑袋:“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


第二天一早,温少缱看见蒋怀谷抱着胖球站在他门前的时候,就知道何故又跑了。


他接过胖球,向蒋怀谷道了谢,挠着胖球的下巴,有些苦恼的说:“胖球,你妈妈一遇到事情就跑,这个毛病可不太好,你可不能学她。”


温少缱没有立即去找何故,而是等了几天,给何故足够的时间去冷静,思考。


何故也没有跑远,只是去了一直想去的九寨沟。


九寨沟之美,只念个名字,就让人心旌摇曳。


何故先去了五花海,然后去了五彩池。去五彩池的时候,听旁边的人说,如果情侣能够顺着台阶下到五彩池边,默默地许个愿,再爬上189级台阶,就一定能够相爱终生。


何故听罢,转身去了熊猫海。


跑了一天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捧着鲜花的小姑娘。


小姑娘应该是当地的藏族人,所以普通话说的不是很标准,咬字有些奇怪。


“姐姐,鲜花送给你。”


何故笑着接过:“为什么送给我啊,小姑娘?”


小姑娘咧着嘴笑起来,何故才发现她有一颗牙齿很小,才刚长出来。


原来是个正在换牙的小姑娘。


“姐姐今天帮了我,我要谢谢姐姐。”


何故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去五彩池的路上,顺手扶了一个摔倒的小姑娘。


何故将花抱在怀里:“谢谢你,小姑娘。”


小姑娘又笑起来:“姐姐,你刚才是去五彩池,对吧?姐姐,如果情侣可以一起顺着台阶下到五彩池边,许个愿,再爬上台阶,就一定可以相伴终生。姐姐,下次要带男朋友去哦。”


“嗯,姐姐会的。”


何故分别了小姑娘,回到酒店,找了个瓶子,装点水把鲜花插了起来,放在镜子旁边。


何故看着花,想到小姑娘说的话,想到温少缱。


何故又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她与温少缱,真的般配吗?


何故承认自己并非良人,却从不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只是爱她的人很少。


温少缱喜欢她,但喜欢这种情绪是捉摸不定,是会变的。


可他是温少缱,他是不一样的。万一他对她的感情,不会变呢?


何故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握指成拳,向着镜子狠狠砸去。“嘭”的一声,镜子碎裂,她的手上也嵌了玻璃渣,鲜血淋漓。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盯着碎裂的镜子中的自己,神情厌倦。


看到后来,她终于是累了,趴在盥洗池上缓缓喘着气,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勿动妄念,何故,勿动妄念。


勿动妄念。


之后的几天,何故把九寨沟粗略的逛了一遍,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不能细看,否则就走不了了。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何故又一次逛完了长海,解决了晚饭就回了酒店,却没想到在酒店的电梯里遇见温少缱。


何故当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问温少缱,只能等出电梯。


温少缱走进电梯,站到何故身边,握住她的手。说实话,他也惊讶会在电梯里遇见何故,他还正愁该怎么告诉何故他来了呢。


温少缱跟着何故出了电梯,何故拉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何故:“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找你。”


“来找我?”何故有些无语,“我就出来旅个游,有什么好找的。”


温少缱:“真的只是旅个游吗?不是为了躲我?因为我提结婚的事,你不愿意?”


“不是。”何故有些心虚。说她突然来旅游,完全是为了看景色是不可能的,但她也确实并不完全是为了躲温少缱。


“何故,如果你不愿意结婚,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没有必要躲我。”温少缱放轻了声音,“我不是逼你,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你现在不愿意,只能说我做的还不够好,我以后会努力做得更好,一直到你愿意的那天为止。”


“可是何故,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直接扔下我跑了。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不容易吗?”


“我问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地方,可就是没有你的踪迹。”温少缱的声音越来越哑,“我找不到你,何故。”


“我找不到你。”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直愣愣的挂在温少缱的下颌。


不出意外的,何故为他这一表现瞪大了眼。


温少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你如果不喜欢我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走。可你不能突然消失,连个消息都没有。你这样我会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事,也会忍不住想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何故,你不觉得,你真的对我太残忍了吗?”温少缱微微低下头,直看着何故的眼睛,眼泪还盈在眼眶里。


温少缱面相如玉,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舒服且美感十足,但越是仔细打量,越会觉得此人五官都精致的过分了。精致过了头,往往会显得有些单薄脆弱,是以这无一处不精雕细琢的容貌,让人看久了反而对他生出一种心疼来。


本就是让人心疼的面相,忽然流了泪,更让何故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何故被他看的只觉心尖发颤,眼睛也酸,于是不自在的移开眼,不肯与他对视。


但温少缱却没想放过她。他念着:“何故。”


他亦不再说其他的言语,只这样轻轻念着她的名字:“何故。”


何故从未觉得一个人可以这样烦人,仅是念她的名字就让她心里堵得慌,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哪儿哪儿都难受,偏她还没有办法。


何故的表现温少缱是看在眼里的,这让他欣喜又心疼。


如果何故不这么别扭,他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何故明明喜欢他,何故明明是愿意嫁给他的,却为什么就是嘴硬不肯点头呢?


“何故。”温少缱垂下眼帘,“你真的,一丝怜悯都不肯施舍吗?”


对于一位影帝来说,很多情绪与表情都是顺手拈来。


何故看着温少缱眼底的泪,觉得嗓子眼堵的厉害。半晌,她僵着手,替温少缱擦去一道泪痕,说:“好吧,温少缱。”我认栽了。


何故安抚好了温少缱,才开始询问他住哪儿。温少缱掏出房卡,刷开了何故对面的门,将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来,关上门,又走了回来。


何故终于知道,温少缱今日为何格外脆弱了。


去他妈的,都是假的。


向来将人骗得团团转的何故,有朝一日阴沟里翻船,顿时怒从心头起。


她愤然指着门外:“你有自己的房间,别来挤我,你出去。”


“那万一,我一转身,你又跑了怎么办?”温少缱说着又要哭,何故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没办法,气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温少缱拉住她,何故拍开他的手。温少缱无奈:“我只是想问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何故总不能说,我前两天想你想的心烦意乱,自己砸镜子的时候伤到了。于是她板着脸:“与你无关。”


温少缱没办法,知道自己把人惹急了,只好暂时乖乖的,什么也不说,尽量避开何故安置自己的行李。


何故的气一直持续到晚上夜幕降临,两个人都需要上床睡觉的时候。


何故打开门:“对面去。”


温少缱不说话,眼眶里开始盈着泪。


何故闭眼:“哭也没用,对面去。”


何故听着温少缱的脚步声,以为他终于听话,要回自己房间了,于是睁开眼。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温少缱的脸,就被人揽着腰搂到怀里,门也“嘭”的一声关上了。


她被温少缱抵在门板上,放肆的亲吻着,唇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忍不住推拒温少缱。温少缱一手捉住她,一手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接受自己。


何故打架向来厉害,惯常是她制服别人,但此时却被温少缱用一只手禁锢着双腕,动弹不得,予取予求。


温少缱终于松开她的时候,何故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软的。然而温少缱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而是抱起她扔到床上。


何故要再不明白温少缱想干什么,她这么些年可就白活了。


她撑着床面想起来,温少缱先她一步欺身而上。似乎是考虑到她的情绪,温少缱还特意关了灯。


黑暗中人的身体会变的格外敏感,何故感受着温少缱的欲望和在她身上游走的那一双大手,整个人都在发颤。


“温……”


温少缱吻住何故的唇,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吻的太深,何故有些受不住,手指揪着温少缱的睡衣领子,指节泛起白,指尖却染上粉色。


她推他表示抗拒,温少缱顺从了她的抗拒,松开了她。何故松了口气,但如果此时开着灯,她就能看到温少缱微微发红的眼角。他握着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低声说:“别那么紧张,放松些。”


随后他将何故的两只手拉过头顶,固定住,跨坐在何故的腰间,一一解开何故的睡衣扣子,又俯下身去亲吻她。


脸颊,耳后,颈部,锁骨……


“温少缱,你别这样……”何故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陌生的感觉和强势的男人都让她害怕,她整个人颤抖着,哭的厉害。


温少缱吻去何故的泪,并没有因为她哭就打算放过她,哑着嗓子说:“我轻点。”


温少缱的动作其实已经很温柔了,只是因为何故害怕,所以他只能更加耐心,更加温柔,但依然强势不容抗拒。


他将何故翻过身去,扒下她半脱不脱的衣服,吻上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蝴蝶骨,并且解开了自己的睡衣扣子。结实的胸膛紧贴着何故,温少缱在她耳边轻声说:“放松些,否则容易受伤。”


何故不应他,只是哭。


温少缱企图安抚何故的情绪,何故却哭的越发的狠。最终温少缱叹口气,下了床,用被子裹好何故,自己进了卫生间。


他本决意要了何故,让她知道逃跑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最后看她那个样子,他还是心疼。


温少缱出来的时候,何故已经穿好了衣服,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缩在床角。


温少缱靠过去,何故吓得一哆嗦,看着又要哭的样子。


他叹口气:“不碰你,就单纯的睡觉。”


何故看着他,确定他没撒谎,终于缓慢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


温少缱躺进被窝里,伸手去抱何故,何故抗拒着,用哭腔说:“你说不碰我的。”


温少缱无奈:“真不碰你,就抱抱。”


“我不。”


温少缱没办法,只好作罢:“睡吧。不碰你。”


他温柔的时候她尚且这样,如果他凶一点,她可怎么办?


何故几乎一整晚都处在一种极度惊吓的状态,本来就不怎么好的睡眠质量更是直接跌到了底。直到天色渐渐泛起白的时候,何故才终于因为过度疲劳而有了睡意。


何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温少缱也不在房里。


她揉着额角,拖着步子进了卫生间。


原本放在镜子旁边经历了几天,已经枯萎了的鲜花,现今被温少缱换上了新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看着很是可人。


何故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从耳后蔓延到胸前的那一片绵密的红痕,回想起昨夜的情形,还是觉得害怕。她没有见过那样的温少缱,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更没想过温少缱会那样做。哭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可她越不想哭,眼泪就流的越凶。


何故听见外面有动静,想来是温少缱回来了。于是她不得不一边磨磨蹭蹭的洗漱着,一边思索待会儿出去该如何面对温少缱。


温少缱没等何故思索出结果,就来敲了卫生间的门:“何故,你再不出来,粥都凉了。”


事已至此,何故只好开门。


温少缱看着何故身上的红痕,和小姑娘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模样,心里又是止不住的叹息一声。


他抬手摸摸何故的小脑袋:“去吃饭吧。”


小姑娘太娇,还是再等等吧。


何故在房里待了整整两天,等身上的痕迹消退了才敢出门去。


温少缱自来这里,就一直念着何故,压根儿没有出去逛过,于是两人一起又把九寨沟景区看了一遍。


到五彩池的时候,温少缱牵着何故,顺着台阶下到五彩池边,待了一会儿后,又同何故一起登上了189级台阶。何故全程任他牵着,乖的不像话,甚至在五彩池边默默许了个愿。


从九寨沟回去之后,程橙领着何故去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