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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陆家爸爸病倒了

作者:子潼牛 返回目录

陆家父母和大女儿一脚深一脚浅的进了院子,陆建国脸色乌青,全靠一口气吊着


“爸,你快坐下来休息”胡瑞连忙搬过来一把椅子让老丈人坐下来。胡瑞很感激老丈人同意他和陆弯弯的婚事,在众多追求者当中,他不是条件最好的,也不是相貌最好的,更谈不上是最有文化的。当年老丈人说过一句话,十个手指有长短,你每样都是一边齐,但为人厚道,女儿交给你,我很放心。


“爸,你这是怎么了?”陆安琪看着爸爸这个样子很担心,无能为力不知所措,更焦虑了。


“爸。。。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陆建国始终认为自己是没有休息好,下地干活的时候太热。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像小年轻那么皮实。年纪大相反还变得娇贵了。


“年纪大了,不中用咯”陆建国清了清嗓子,他不想让两个女儿忧虑,竭尽所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洪亮。养儿100岁,常忧99.


“爸,一会咱们几个都一起回县里,正好幼儿园也放暑假了,明天我带你去县人民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夏医生说你这样咳嗽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早点重视早点治疗才行”陆弯弯在里屋帮着陆香香收拾东西,准备即刻出发。


“我真没事,你别听夏医生夸张,我这就是中暑了,前两天太热,我不应该下地的,缓两天就好了”陆建国始终认为自己身体没毛病,就是中暑了。


“爸,我觉得弯弯说的对,您还是全面检查下好些,现在人们的健康意识提高了,做个体检太正常了”胡瑞也规劝老丈人。


“爸,你就听姐姐姐夫的吧,去检查一下我们也放心啊”胡瑞是家里人里面出过远门的,也是最见多识广的,姐姐是陆安琪最信任的人,此刻能指望上的只有姐姐姐夫了。


“我真没事,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咱不上医院花那冤枉钱,老三马上要高考了,到时候上大学也要钱”陆建国有他的担忧,好不容易三个孩子都长大了,负担也越来越小,如果儿子明年能够顺利考上理想的大学,一切也就算了解脱了。


架不住家人的规劝,一家人匆忙收拾东西,从县城里带回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卸下来,又装上了一些老人的日用品。安顿好家里,胡瑞开车载着陆家一家人开出了陆家屯。


陆家屯的邻居们不知内里,都羡慕陆家两老跟着女儿去县城享福去了。互联网的吹风也吹到了陆家屯,年轻人身强力壮的都出去打工了,近一点的去县里面,远一点的去沿海城市。对他们来讲并不是出去淘金,只是换一种生活方式而已,为了让自己和自己的后代们过得好一些。


“弯弯你们在家住,大宝和二宝还是在我妈那,这两天你就安心陪咱爸看病,别担心孩子们,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们去医院,一会我给向东打个电话”胡瑞的发小医科大学毕业以后回到县医院当了一名普外科的主治医生。这年头,医院看病怎么都得一天泡,这个科室,那个科室,这个检查,那个检查,花钱是小事,提心吊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啥毛病。忙活一天如果没病还好,如果诊断出来大病一家人都不好过。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该干哈干哈,明天我陪你爸去看病就行了,不能耽误你们工作”陆香香觉得来女婿家都给女婿添麻烦了,再让他陪着跑医院于心不忍。


“姐姐姐夫,你们明天忙着,我陪爸妈去,正好我放暑假了”陆安琪没法出钱,出力是毫不犹豫的。对父母、姐姐、姐夫多年的帮助,她很愧疚,希望能够为家里出力。


“没事,医院人很多,而且进进出出的我开车送你们去方便些,一会咱们就在外面吃饭,吃完送你们回去,我上我妈那看看孩子,明天早上再来接你们”胡瑞是一个心细的人。平时岳父岳母几乎不来他们家,只有两个小外孙出生的时候,陆香香过来伺候女儿坐月子来小住过。平时多数时候两个孩子都是公婆带,陆建国和陆香香在经济上也没办法提供帮助,也就不好意思再给女儿增加负担,怕女儿在婆家为难。


当年陆弯弯和胡瑞结婚的时候,公婆上门提亲出手很大方,婚宴酒席、住房装修、结婚旅行几乎所有要花钱的地方都一力承担,只说谢谢你们把孩子培养的这么好,我们就一个儿子,只要他们好我们就高兴,只要我们能出的起的就一定不抠门。


公婆的大度相反让陆家父母更局促了,除了给女儿准备了农村陪嫁的八铺八盖以外,给女儿陪嫁的嫁妆钱还是从亲家的提亲钱里面抽出来的。加上当年无法供老大去上高中,老大参加工作之后多年来一直都在补贴家里,自己省吃俭用,没太多的积蓄。好在远方的一个表舅牵线做媒嫁给了胡瑞,如今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四口之家,公婆身体也好,能帮衬着带孩子,一切圆满。


一家人简单的吃了晚饭,饭桌上大家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陆建国一直觉得身体不舒服,浑身冒汗,脸色青黑。剩下的人看着他的样子也惴惴不安,无心品尝美味的饭菜。


第二天八点不到胡瑞就带着岳父岳母他们到了县人民医院,向东很准时地在门诊的导医台等着他们,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向东带他们先到消化内科找了一个主任看看,主任询问了一下说先拍个CT看看情况。这时候医院已经聚集了不少患者了,医生护士都形色匆匆。


县城比陆家屯大不少,不过也是典型的熟人社会,大家来看病基本都有熟人带着,怕没有熟人不方便。


内科主任看了CT片子以后面色凝重,没有说话,直接拿着片子去找科主任探讨病情去了。过了很久,两位医生一起回来,主任说:“CT提示肝脏上有不明包块,请问您这个地方平时有没有疼痛感”


“前几年有点疼,后来又不疼了,一阵一阵的。后来有一年多没感觉,一直也挺好的,就是最近疼的厉害”。陆建国对自己症状的描述让两位大夫的诊断找到了依据。


“平时抽烟喝酒吗?”


“没有这个习惯,有时候抽点旱烟,不常抽”


“打过乙肝疫苗没有?或者做过肝部的相关检查没有?”


“没有呢,俺们平时一般没毛病不搞这个”陆建国他们在陆家屯生活了一辈子,简单平实,对个人健康的医疗保护意识薄弱,加上村里除了宣传计划生育、禁止吸毒和抢劫盗窃以外,也没有这方面的宣传,城乡信息不对称的情况很明显。加上日常生活忙碌繁重,又不读书看报,更不会有这方面的意识。


“这样吧,家属先办住院,需要进一步检查”


“大夫,俺们家马上要秋收了,地里的东西等不得,您看我这是啥毛病,给开点药,我回去一定按时吃药”陆建国担心家里的收成,那关系到明年老三读书的生活费,也关系到陆安琪找工作时的一些花销。他没有多余的赚钱途径,也不想增加多余的花钱途径。


“收成重要还是命重要?”两位主任异口同声道。


如果不是两位主任这个反应,陆家人一度以为主任们有些夸张。到医院看病,医生夸张一下也可以多开些单子,让患者多做检查,多吃药,多住院,小事化大,多赚钱。毕竟,医生每个月也有任务要完成。医生们内心也很抵制,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也想尽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选择这个职业的都有一种白求恩的精神。


“张主任,我们家这个亲戚到底啥病?”向东把张主任拉到一边,避开了陆家人询问起来,一会还得跟胡瑞回话呢。这么多年的铁哥们,真有什么事也不能瞒着。


“我跟刘主任看了下CT片子,影像提示可能是恶性肿瘤,也就是肝癌,而且患者的情况不太好,真的需要住院做详细检查。”


“不太可能吧,他身体一直挺好的”向东脱口而出,马上后悔了,自己的本意并不是想要质疑两位主任的业务能力,张主任是现在消化内科的一把刀,县人民医院的台柱子。


“第一眼看CT片子我就认为是,为了保守起见就赶紧叫刘主任来看看,他的想法跟我一样,如果住院确诊的话,要尽快手术治疗,你看患者的脸色就不好,这也是肝癌的一种体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几期。”


“天啊,这么严重了”向东听了张主任的诊断,很不安,他不知道一会该如何给老朋友解释。


长时间肝病得不到控制会演变成肝硬化。肝硬化继续发展有可能会转成肝癌。不管怎样,到了肝硬化的阶段,治疗都是很困难的。当患者出现明显的肝癌症状就诊时候,病情往往已比较严重,多数处于中晚期。肝癌晚期症状以肝区疼痛最为常见,放化疗效果不会特别好,而且费用不低。


胡瑞很麻利的办好了住院手续,但是目前床位比较紧张,只能先在过道里面凑合一下,明天有病人出院以后才能再挪进去。胡瑞问向东岳父是什么病,向东只是说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要进一步检查才知道,先别太着急。


病房里的氛围不太好,患者都是同病相怜,陆建国一住进去就有病友问他得的什么病,他说不知道,病友摇摇头走开了,这让陆建国更加感觉到不安。


张主任跟向东的私交不错,很快给陆建国安排了全面检查。第二天一清早,陆建国在家人的陪伴下,根据医生的安排逐项做了检查,只要看到医生皱眉或者多问两句他就很紧张,觉得人家多问有两层意思,一是得了重病,二是账上的钱不够了。


陆建国开始失眠了,医生说他的血压血脂血糖功能紊乱,也就是俗称的三高,高压到了180,平时有时候头晕不舒服,但他并没有太在意。


高血压性脑出血是高血压病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常发生于50~70岁,男性略多,冬春季易发。高血压病常导致脑底的小动脉发生病理性变化,突出的表现是在这些小动脉的管壁上发生玻璃样或纤维样变性和局灶性出血、缺血等。医生掉书袋式的解释让陆建国一脸懵,最后只挤出几个字“这个病严重吗?”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你的肝部情况不太好,存在合并并发症的风险,要注意”管床医生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言简意赅的完成了医患互动。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陆建国得到了两个信息,第一三高,整个人都嗨起来了,自己不知道。第二,肝也有问题。有种生死未卜的不祥之兆。


连着失眠几天,陆建国的血压更不正常了,一个中午上卫生间的间隙,他突然晕倒了。


陆香香和陆安琪听到卫生间有人喊有人晕倒了,想到陆建国刚去了卫生间,连忙跑过去,在众人的帮衬下,把陆建国扶了起来,陆建国没有知觉了。


值班医生问讯马上赶来,没多久院内专家火速准备会诊,病人突发脑淤血,马上准备开颅手术。多一分钟,病人就多一分钟危险。


陆香香整个人愣在楼道里动弹不得,陆安琪知道脑溢血的风险,多数患者预后不佳,抢救的时间很关键,父亲运气好正好在医院发病,可以马上抢救,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新闻里曾报道过赵本山脑淤血乘坐私人飞机赶到上海抢救的新闻,陆安琪深知脑於血抢救时效性的重要。顾不上安慰陆香香,陆安琪赶忙去办理各种手续。


“先交费,你们账上的钱不够手术”医生冷冰冰的说了几个字


陆安琪有点蒙,她不知道这样的手术需要缴多少钱,奖学金加上助学金在加打工赚来剩下的七七八八,大概有8000多块,这对她来讲是一笔巨款。她火速赶往缴费窗口,毫不犹豫地全交了。可是收费窗口的收费护士说,这个钱只够基本保守治疗的费用,估计没多久医院还会下催费单。


陆安琪整个人都不好了,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一次性花掉这么多钱,为了父亲她不心疼,后续费用是多少,她没有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定了定神,陆安琪赶紧给姐姐打电话,这个时候家里能抗事的,只有姐姐了。


在通知陆弯弯时,陆安琪强忍着泪水,她不想让姐姐在上班时间就感受到压力。


好在胡瑞自己做生意,时间也弹性,陆弯弯幼儿园放假了,但还有一个幼师培训必须要参加,园里不允许请假。陆弯弯已经没什么心思在培训上,心急如焚,看到妹妹发来的微信,想想父亲之前灰紫色的面色,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县城生活这么多年,偶然也听说过周围有人脑淤血的,这病发病很快,开颅手术风险也很高,治疗好了还可以凭借病人自身的强健体质恢复,也有二次复发的风险。治不好,半身不遂或者昏迷不醒也是常有的事。前几天看到向东和胡瑞神神秘秘的讲到父亲的病情,胡瑞却一直跟她说没事,都是小毛病,住院治疗一下就好了,今天父亲在医院就突发脑淤血,情况不太好啊。


陆弯弯有些自责,平时对父母的关心照顾不够,刚成家的时候没半个月都回家去看看,添了大宝以后忙着照顾大宝,幼儿园的工作也要兼顾,意外添了二宝之后,下班回家就更忙了,两个孩子让她应接不暇,胡瑞有时候晚上店铺盘存,或者有的客户需要上门安装什么的,还得出去加班赚钱,五金店的客户都是常客,常客带新客,新客变常客,店里的学徒工也不稳定,一阵一阵的,学会了受益,忘记了师父,多数还得胡瑞自己撑着。


如果不是家里这么忙,如果不是两个孩子,自己会不会多一些时间照顾自己的父母恩?如果自己的健康意识充分一些,有意识地带着父母每年做个全身体检,父亲的三高一定可以早点检测出来,平时注意休息、饮食也不至于今天在医院昏倒。讲台上的培训老师讲的唾沫星子横飞,陆弯弯心里面五味杂陈,无心向学。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平时节省的陆弯弯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县人民医院。


按照妹妹发微信的地址,陆弯弯径直走到了二楼手术室,一眼就看到靠在妹妹身边哭泣的母亲,胡瑞正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陆弯弯看到以后更加紧张不安了。


“我爸怎么样了”陆弯弯不敢问妈妈,低声问老公,想知道详细的情况。


“刚进去没多久,医生说情况不是很好,要马上做开颅手术”胡瑞也不知道自己对医学术语的描述是否准确,紧张地讲出了开颅手术。


“这么严重啊”开颅手术显然超出了陆弯弯的生活常识,家里人一向健康,陆家屯和周围的朋友也没听说谁做过开颅手术,过去在报纸上到时看到过有人不幸出了交通意外做开颅手术,最后后脑勺削掉一块,命保住了。


“妈,别担心,爸一定会好起来的”陆弯弯也不敢随意预测父亲的病情,只能安慰母亲几句,陪他们一起等待着手术室里的消息。家里这个时候不能乱,自己是母亲和妹妹的主心骨,自己一定要稳住。陆弯弯不停地暗示自己。


手术室里面不止陆家爸爸一台手术,好几场手术正在同时进行,护士走出走进很频繁,手术室的门每次被推开关上,嘎吱嘎吱的声音都让门口等候的家属肝颤。有的患者是小手术,比如阑尾炎切个阑尾之类的,有的是割包皮,有的是中耳炎等等,脑淤血相比之下是大手术,对患者家属而言是极大的心理考验。


“你们渴了吧,我去给你们买点水”胡瑞看着焦急痛苦的母女三人,自己在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隔靴搔痒,没有任何的作用。


“你去吧,下楼慢点”陆弯弯遇到胡瑞,自己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头二十年的不顺心,在二十年之后都因为胡瑞的出现而化解,胡瑞对自己是极好的,对自己的家人也是极好的。相比之下,自己对公婆的好显得微不足道,在金钱上不能给大家带来什么。这么多年,陆弯弯明里暗里贴娘家不少钱,每次胡瑞给她转红包什么的都笑哈哈的让她去买点啥开心一下,其实胡瑞知道陆弯弯惦记着家里,希望为父母分担经济压力,胡瑞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很理解,他从不直接给岳父岳母钱,而都是以另一种方式帮助岳父岳母,但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陆家人的自尊心。陆弯弯很感激胡瑞为自己和家人做的一切,家里的教务活带孩子都是自己一力承担,从不让胡瑞操心,这对小夫妻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关心体现在日常琐事中的点点滴滴。


胡瑞并没有去买水,他去找向东问个究竟,到底岳父是什么病,为什么会突然在卫生间晕倒?


“叔叔这个病是积累性的,不是突发性的,你们之前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向东让胡瑞回忆一下陆家爸爸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啊,之前有一次回去的时候,她爸爸说肚子疼,我们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头晕什么的也从来没听到爸爸妈妈提过,最近添了二宝,你也晓得,家里多个孩子多了蛮多事情,门市部也蛮忙,一来二去,我们也回去的少了”胡瑞自己搜索着这一年回家遇到岳父岳母的种种,他怎么也察觉不到岳父的身体有什么毛病,每次回去他们比自己的亲生父母还要热情,人家都说女婿等于半个儿子,在陆家父母眼中胡瑞就是儿子,不是外人。


“肚子疼咋不带他去看看噻”


“他们村卫生所的大夫当时说是肠胃炎拉肚子,没得事噻,平时我们吃火锅不也拉肚子排毒嘛”


“我跟你讲,她家爸爸的肝部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张主任怀疑是肝癌晚期,结果住院检查还没确诊,爹爹估计紧张的睡不着,导致高血压发了”


“哎,这怎么好搞”胡瑞叹着气,想着这两个病都是大病,都不好搞。


“胡瑞,我跟你讲,爹爹这个病烧钱的很,他又没有医保,这个大病报销范围可能不享受,自己要准备好钱咧,这个后续费用可能是个无底洞,也可能做几期治疗就好了”向东提醒着胡瑞。向东很清楚陆弯弯的家庭条件,胡瑞小时候的朋友们很多相互结合成了夫妻,向东的老婆和向东、胡瑞都是中学同学,朋友中间,胡瑞家的条件是最好的,也只有胡瑞找了个乡下媳妇。跟其他姑娘相比,陆弯弯有正式工作,人也长得清秀,身家清白,踏实顾家,又有正式编制。这年头有正式编制的工作太不容易了。可以说,好工作是陆弯弯最好的嫁妆了。


“那也得治噻,那是弯弯的爸爸,那就是我的爸爸”胡瑞是很有责任感的人,这种老大哥精神使他有极好的人缘。


“脑淤血开颅手术费用不那么高,脑部减压后期住院观察康复治疗,差不多3、5万,要是确诊肝癌那费用蛮大啊,你哪里有那么多钱噻”县城里的收入不高,向东在县人民医院每个月的工资比一般岗位稍微多一点,但这个收入也经不起大病折腾。胡瑞五金店的生意尚可,经过几年的经营,现在也处于盈利的状态,比向东的收入要高一些,却没有向东的收入稳定,平均一下,一年大概能赚15万左右,在县城里的收入也算很可观,加上陆弯弯是个幼儿园老师,收入也很稳定,至少陆弯弯可以自食其力,不需要老公养活。可是陆弯弯的家庭负担重,小夫妻两应该也没太多存款。向东有时候听自己老妈说胡瑞妈经常贴儿子,车也是胡瑞爸妈拿钱全款买的。


向东有时候想,如果胡瑞不找陆弯弯,就在同学那些姑娘里面,以胡瑞的条件也是可以闭着眼睛找个县城姑娘,岳父岳母最起码医保是有的,至少大病面前没有那么多的经济负担。不过看着向东和陆弯弯的感情很好,向东也为他高兴,只是现在替向东捏把汗。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上来半天了。刚跟他们几个讲我下楼买水,太久不回去怕他们担心,我先走了,改天接你跟红红吃饭”


“么得事,你跟我之间还讲这干嘛,有啥要帮忙的别闷在心里”向东劝着胡瑞。


“得嘞,回见哈”胡瑞从安全楼梯那下去了,饭点医院的电梯人满为患,家属、患者挤在一起,电梯进不去出不来,楼层不高,下楼梯快些。


胡瑞离开了有一会儿了,但是没有人注意他到底离开了多久,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手术室大门上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


胡瑞忙着给三位女士分发矿泉水,他们接过去以后无心打开。胡瑞心里很理解,跟向东聊了一下以后,他也开始有点担心费用,如果只是脑淤血,治疗及时费用也不会很高。要是还有其他的病真的不好说。


社会医疗保险在报销的时候与就医的医院等级有关,乡镇卫生室医院是一级,一般县城的医院都是二级的,地级市里面有些医院是三级,大家常说的三甲医院就是三级甲等医院。


如果是在三级医院就医,社会医疗保险中报得最多是是城镇职工社会医疗保险,也就是和单位一起交的那个;其次是城镇居民社会医疗保险,也就是户口是城市户口的那个医保;而新农合的报销比例是最低的,也就是农村户口在户籍所在地买的医保。


陆建国是新农合,没有购买商业保险,以村卫生医院或者县城二级医院这样的标准,医保报销是很有限的,如果有商业保险就可以缓解很多。县城里居民对卖保险的有种天然的抵触情绪,觉得那就是个传销,骗人的。村里的居民就更不会去碰这个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有闲钱去经营人生。


时间显得尤为漫长,医院空调的温度开的很低,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觉得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