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查看过一遍，那个喜欢威胁人的李金庆尸体，已经被带去验尸。
查斯理躺在李金庆的床上，怔怔看着白花花的房顶出神。
房顶算不上白，甚至有点泛黄。
点燃一支烟猛嘬一口，再吐出浓浓烟雾。
飘飞的烟雾变化多姿，自行扩散开。
排除上次王林留下的痕迹后，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人来过。
究竟是何种鬼物，才会活生生将人吓死？
白房顶上幻化出一张又一张的鬼脸，包括各种支离破碎的头颅，这些都是查斯理的幻想。
朝阳升起，一抹暖黄的霞光透入窗户，袅袅烟丝穿过光束时，显出迷离的淡青色。
鬼物总是躲在黑暗中，可人却活跃在阳光下。
拿起李金庆正在充电的手机摁下开机键，屏幕显示8个下划线和数字键，密码么？
做服务员的，大多数都会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她的出生日期查斯理即使只问过一次，却也还记得。
“1-9-7-3-0-8-1-3”
“滴答”，手机密码解开。
翻了一下通讯记录等，正如王雅诗所说，李金庆经常和一个标注为“么么哒”的女闺蜜沟通，内容无非就是炫耀打过鬼耳光。
点开浏览器，搜索历史上出现一个讨论灵异的论坛，一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男子发的帖子很火，上面还有很多李金庆的回帖。
该男子称曾经住在“好青年公寓”1804房，遇到闹鬼后立即搬走云云。
很多人回复一大堆无聊的表情符号，只有李金庆坚信那名男子说的全是真的。
她回复自己也住在1804房，看到一个穿白裙子、高跟鞋的男贞子，被她按在地上如何暴揍。
一样的描述让陌生的两人越聊越火热，一度跟帖不断。
话题最后聊到王林这个名字上来。
查斯理缓缓坐起，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他早过了冲动的年纪。
“总有刁民想害朕”，我倒看看谁来害你。
利用李金庆的手机询问清楚住址后，查斯理决定单独行动，完全保密。
他隐隐觉得，要把和王林同时出生的人，尤其是住在1804房的人，严密关注起来。
*
上次降临收获了很多情绪烟雾，王林身在灰雾中都能感觉到灵魂的变化。
那是一种舒爽至极的悸动，全身心的放松！
现在一共吸收过四种情绪，分别是白色的“恐”、紫色的“惊”、红色的“怒”和青色的“思”。
其中“惊”和“恐”最多，“思”和“怒”相仿。
这些都是人类自带的情绪，灵魂状态的他最开始就像一张白纸，被这四种颜色的涂料染出了彩色。
并不是身体出现彩色，而是精神方面多姿多彩起来。
身体的提升需要吞噬同类。肚子里的小护士让他更加凝实，已得到证实。
只是，这么做有意义吗？
自从吸收了“思”以后，王林但凡有点时间，就会思索这些压根没有头绪的问题。
得出的结论和答案出奇的一致，量变引起质变。
也就是说，吸收的足够多了，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自会显现。
白板经过一星期的滋养，似乎胖了一丁点，皮肤有从惨白向纯白转变的趋势。
王林也想看看，这个白板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今后没事尽量不去惊动他。
合上盖子，王林将小手指咬掉，看看还能不能弄出个“小王林”来探路。
因为是第二次去同一个地方，还是尽量小心的好。
已经吃过一次血亏，再翻跟头就显得极度弱智，甚至是愚蠢。
“小王林”到底没有出现。
新的手指已经长出来了，他干脆将这团白烟送给白板当补品，这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嘛。
咬掉手指痛不痛？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身体形态再怎么改变，这痛觉却是一点不变。
经过连续不停地自残，现在的王林可不是轻易会叫疼的。
没有“小王林”问题不大，尽可能的谨慎就是，量那个胖子也翻不出花样来。
晚9点。
XFED市郊区，胖子家附近的公园里，王林降落。
“这服饰确实有点问题，能搞几件衣服就好了，整天装什么娘炮？”
扮演神棍戏精上身，王林也开始嫌弃自身的衣服和鞋子，这还不如打马赛克。
沿着大街向胖子家飘去，今晚不断要弄到大洋马的住址，还得打听一下有没有同类，比如哪里闹鬼之类的。
接近两层半的小别墅，王林并没有急着进去，反而仔仔细细围着这栋别墅检查好几遍，包括陌生的脚印、烟头、发丝等等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看来看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现，又似乎一草一木皆可疑。
“就算有什么机关陷阱，也不可能布置在墙壁上吧？”
王林轻轻飘起，悬空停在胖子卧室的侧墙，将小拇指伸长后透入墙壁，露出一丁点指尖，细细感应屋内的动静。
良久，王林换了几个地方依法炮制，连卫生间都不放过，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向胖子的卧室飘去。
也不知道这个胖子是怎么想的，找来一身特宽大的白色唐装穿上，那敦实的身材好似酒桶一般，正坐在电脑前拼命敲打着什么。
“咳咳！”
王林清清嗓子，放弃了惊吓的打算。
不管什么方法都是第一次管用，第二次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听见声响，胖子倒也虔诚，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师父！Can you teach me Kung Fu？”
某神棍脸上挂不住了，也没听懂胖子说的啥，只能故作高深地点点头。
胖子激动起身，从被窝里摸出一个双节棍递给王林，嘴里“呜哇，呜哇”地鬼叫。
双节棍王林肯定是认识的，奈何他认识双节棍，双节棍不认识他。
他懂个屁的功夫。
再说了，哪有时间玩这个？
随手将双节棍丢垃圾一样丢到楼下，见胖子先是不解，又恍然大悟地摸出一把太极剑准备递过来，王林果断地一脚踹过去。
指着电脑，王林没好气地说：“看看这个地方怎么去，West Street...另外，你跟我说话讲中文，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单词不懂读，王林只能一个个字母报出来，让胖子自行组合。
也不知道老外的眼光，是不是都像这胖子一样，连死人放大的瞳孔都看不出来？
胖子看清楚打出来的地址后，面色煞白一片：“师父，你要去西街做什么？那里黑帮横行，经常发生枪击案。”
心下一惊，王林想到一个问题，随口问道：“你有枪吗？”
“有！”
胖子直接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枪，递给王林。
“枪里没装子弹，这边子弹和枪支购买是分开的，而且购买子弹要去警局备案。”
国外这么乱的吗？
如果不是问一下这胖子，糊里糊涂的出去吓人，说不准会被人射成马蜂窝，不死也得恢复很久。
“敢问师父尊姓大名！我叫乔治，你可以叫我二哈，这是中国朋友帮我取的名字。”
二哈？哈士奇？
哪位仁兄可真是够损的。
王林也不点破，随口道：“为师乃是木木道长。我问你，这里可发生过灵异事件？”
乔治一听说灵异事件，不禁脱口而出：“幽灵城堡！”
传闻幽灵城堡早在十三世纪由一位伯爵建成，此城堡高达4层，花岗岩堆砌而成，地下建有营房。
城堡原名已经没人记得清，因闹鬼而臭名昭著。
数百年来，去那里的探险者不低于两千个，能生还出来的一个也没有。
“我听祖父说过，城堡内有两个厉鬼，一位是那位伯爵，还有一位是个玩具娃娃！”
伯爵可以理解，这玩具娃娃又是什么鬼东西？
乔治忍不住连打几个激灵，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厉鬼有两个，可是地下营房里，会行走的尸体可不下数百个啊！”
“卧槽！”
王林忍不住惊呼出声，灵魂跟着一起颤抖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王？难怪两千多人都会死在里面！
哪怕传言有些夸大，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幽灵城堡在一座山上，那座山四面环水，外围有铁丝网护栏和警告牌，距离这里30英里。”
乔治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出一个大致方位。
“四面环水么？阴气是够重的！”王林暗暗叮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去那个幽灵城堡，去了绝对是送死。
“走吧，带我去西街。或者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
听到王林仍旧要去西街，乔治脸摇得像拨浪鼓怎么都不肯去。
他也不算笨，用黑笔画出一个大概地图，再用红笔画出前往的路线图，把王林所说的那条街用圆圈框起来。
王林没有傻到将哪栋楼说出来，拿过地图死记硬背在脑海中。
乔治眼巴巴地看着王林，他能看出来，师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咳咳！”
某神棍总算开始指点起来，“扎马步，这是功夫的基础，每天扎3个小时，差不多几年后就会略有小成！”
“请问师父，你说的几年到底是几年？”
乔治一旦做感兴趣的事，就会特别认真，非得问个清楚明白。
“一年半到两年左右，扎完马步后我自会前来检查，合格后教你功夫！”
赶紧溜，再说下去只怕会露馅。
王林突然好奇地看向推拉门外，似乎发现有不明飞行物一样惊呼出声，这让乔治忙挤着小眼睛仔细观看。
当乔治回过头时，王林早已隐身飘走。
大洋马，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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