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摆放的不是圆形会议桌，反倒像培训教室。
讲台上有一排能坐4个人的桌子，面对讲台摆放着数十排条形桌，按照座位粗略数了一下，能容纳百十人。
火葬场加上员工，最多也就十几人吧？
好在这个问题不需要去寻找答案，因为靠后面的一大片桌子，坐着的都是纸人。
这些纸人和一楼的纸人不大一样，看上去粗糙许多，甚至一些纸人的面孔都没来得及画上去。
让人不解的是，这些纸人描绘着各种职业服饰。
太静了啊。
查斯理也算老江湖了，连他都只是站在门口张望，并未进入。
桌子上没有任何资料，他轻轻关上门，如同走错地方般礼貌退出。
错觉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讲或许存在，可查斯理分明发现，在他开门的瞬间，这些纸人的头部很轻微地转动了一点，似是向他看来。
这个会议室可能藏有秘密，但是与他要找的东西无关。
此行他不是来抓鬼的，只想找到相关线索后，在天黑前离去。
这次行动和“好青年公寓”不同，那边是邀请，这边是他不请自来。
真不知道燕穿云上次是怎么离开的，运气？
二楼财务室装着防盗门，想打开这个门没有专业工具是不行的。
财务室左边两间房是化妆用的，右边两间房摆着架子床，是停尸房。
“财务室放中间...发死人财？这个布局也是够狠的！”
一楼查不查意义都不大，他已经猜到要找的东西肯定在财务室，为了防止意外，他还是简单了解了布局。
中间是大厅，两边房间应该是接待用的办公室和杂物间，没有地下室。
从哪里进来，就从哪里出去。
倒在地上的6个纸人不知何时又靠在桌子上，查斯理懒得看上一眼，直接翻窗子跳了出去。
明天带上工具，再来！
燕穿云还在“老铁老铁”的直嚷嚷，查斯理看到她时，只见她一手举着手机，正用一根长棍子拨拉着火化炉，火化床被她从炉子里拉了出来。
炉子里是高温焚烧区，一般尸体放在这火化床上，送进火化炉焚烧1个小时左右，就能烧成灰，最后再碾压成粉，完成火化。
查斯理拍拍燕穿云厚实的肩膀，阻止了她这种对死者不尊重的做法。
“暂停一下！”查斯理拉出燕穿云问道，“你上次说的大坑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另外你说的黑袋子又在哪里？”
“黑袋子在旁边的房间里。”燕穿云指着火化间隔壁的房间，那里是骨灰认领处。
推开门，一排铁架子上摆满了骨灰坛，骨灰坛里装不下的就用黑色袋子包装着，临时放在墙边矮架子上，看样子是没来得及处理。
“白天不动的，只有晚上12点后才会跳动。”
“嗯...带我去看看大坑。”
跟着燕穿云来到火化间的背面，那里真有一个大坑。
大坑深约3米，坑内长满杂草，四周是斜坡。
查斯理看了几眼，小心来到坑底拂开杂草，看到一块奠基碑露出了生满青苔的一角。
一般的奠基碑上，会篆刻建筑日期，有的还会写上开发商等信息。
他试着用手扒开泥土，很快掩埋的一截两指宽布料露了出来。
“这块碑下面压的是什么？衣服还是手提袋？”
布料沾满泥且非常结实，被大石块压住一点都扯不动。
查斯理很快放弃徒手挖泥的举动，明天不但要带开锁工具，还要带把工兵铲和撬棍才行。
他也想过用M9手枪射击，将二楼的防盗门给打开，不过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
很有可能财务室的钥匙藏在大楼里，他猜测应该在会议室某个纸人身上...
那些纸人即使部分五官都没画出来，可衣服都画出来了啊，不同款式的衣服代表着不同职位。
其中就有保安和文员会计模样的服饰。
这里可能是个局，而且并不是针对他来布置的，这里面没有因果关系。
会是燕穿云吗？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该回去吃饭了。
带着燕穿云向回走，他已经打电话给那个出租车司机，请他或他的同事们来接一下，当然得付双倍路费。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查斯理在小溪边洗净手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团烟雾，“能详细说说吗？”
离开火葬场来到沥青路旁，燕穿云的在线观众失去兴趣一个个退出直播间，她无奈的结束直播。
“我是主播啊，听说在这里直播能赚钱，我就来了。”
“听说？听谁说的？”
燕穿云点开一张照片，展示给查斯理看。
哦，见过。
“天堂医院”里那个变成鬼脸被他电得冒烟，然后被他枪决的那名卷毛白脸男子。
要过照片，查斯理拨打王雅诗电话后，将照片发送过去。
鬼丫头的电脑技术可以，通过网络查找此人不在话下。
回到上次的小餐馆消费，这个老板额外透露了一点信息：火葬场老板卢勇，正是手机里的那名男子。
没了。
他知道的就这么多。
一顿饭一两百，这菜价可不便宜。
要不是问他问题，鬼才来这个地方吃饭。
下午购买了撬棍、工兵铲等工具，还有一些速食饼干饮料等，折腾完就到了晚饭时间。
王雅诗20点左右打来电话，照片上的男子于15年前自岛国入境，然后就没有任何出境记录。
他换了身份。
后来如何变成邪物的？
还有那个餐馆老板，真的只是一个烧尸工？
查斯理偷拍了老板照片，鬼丫头查询显示这位名叫牛二的男子确实是名烧尸工，连小时候在哪里上学、什么时候领的结婚证都查了出来。
谈完这些事情后，鬼丫头拼命催促查斯理回去，被他断然拒绝。
就算回去，也得明天查完之后。
再三保证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返回，才劝说住鬼丫头前来的打算。
无父无母的丫头已经将他看成亲人，生怕他出现任何意外。
也许，该给她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伴侣了，整天管大管小的让人头疼。
第二天的行动就顺利的多，他独自一人来到火葬场后，硬生生将财务室的防盗门给撬开。
财务室没多大，两张落满灰尘的办公桌旁边，还有两个铁皮文件柜，里面装的全是各种资料。
资料里大部分都是记录着三年内的财物开支明细，和火化尸体的名单。
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他总算找到了卢勇名下的报销发票，可以根据这些发票的日期和单位查询他的行踪。
此外还找到四张机票。
两张前往岛国的往返机票，还有两张是前往非洲的往返机票，先后逗留时间都是一周，买机票用的是国内合法证件。
跨国集团么？
警力有限，精力也有限，这事难办。
跨国查案还要办理一系列手续。
...
把有价值的资料带上，查斯理离开财务室，从一楼的窗子翻了出去。
有意思，昨天晚上那六个纸人动过？
靠在墙角的风流才子俏佳人，位置变动到最外面来了。
不管怎么说，站在太阳下面还是踏实许多。
拿出工兵铲继续挖坑，表面松软的泥土底层满是石头，动用撬棍后，挖掘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挖挖停停，将近下午5点左右，这块奠基碑才完全显露出来。
正面刻着“奠基”两字和时间，背面居然是一行别扭的文字，“青木ヶ原樹海”。
奠基碑下压了一件类似长袍样式的衣服，埋了多年居然没有腐烂，满是泥土的布料摸上去非常潮湿。
离开火葬场来到沥青路上，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整条乡道上寂静的可怕，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隔得老远，火葬场的位置隐隐约约有模糊的喊叫声传来，听得后背一阵发麻。
掏出罗盘看了一眼，指针还没动静，似乎是那些东西活动的时间没到吧。
第二次打电话询问，出租车已经快到了，大约几分钟就能迎面碰上，这让查斯理放心不少。
鬼丫头又打来电话催促，看来今天是赶不回去了。
说明情况挂上电话后，就看到孤独的路面远处有车灯亮起，同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
出租车总算是来了。
拉开车门坐上车，司机就嘀嘀咕咕抱怨起来：“哥们儿，不是我说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再晚个十分钟，你就是给100我也不会过来！”
“下次一定注意！”查斯理看看表已经6点多了，时间确实有点晚，主动提出加五块钱，司机随即露出笑容。
“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来这里？我可是听说这里不干净啊...”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查斯理听到司机的嘀咕声便放心手机抬头看去，前方正面驶来一辆出租车。
由于乡道狭窄，两车同时减速互相避让。
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后排兀自举着手机的，不是燕穿云是谁？
这女汉子来这里...准备进行午夜直播？
“停一下！”
查斯理拨打燕穿云的电话，女汉子直接挂断，估计是忙着直播呢。
司机不愿意回去，加钱都不行。
查斯理丢下五十块钱，拉开车门向燕穿云追去。
你丫的，能不能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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