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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旧忆

作者:墨韵幽儿 返回目录

“我爸爸没杀人!”


“我爸爸不可能杀人!


“更不能杀了叔叔!”


娇弱单薄的女人无力的苍白哭喊着,然而人证物证皆指向他,即便有人心生怜悯,也终究无法跨过那道坎儿去帮她...


昔日温和充满善意的面孔,此时却一脸怨恨的望着她,她顿时感到浑身无力,生无所望...


公司没了...


家没了...


妈妈没了...


爸爸如今入狱了...


她的阿沉哥哥至今也生死未卜,寻不到任何信息...


陈俏佳想起父亲最后的那句话,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活着...?


爸爸你告诉佳佳...怎么活着啊?


她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她要怎么做,才能救回他们?


怎么办啊......


......


相较于她的悲伤绝望、不知所措,墨家此刻却是一派喜庆祥和...


也不能说墨家人都是没心没肺的无情之辈,只是...


若是陈家胜利,墨家输了,那么陈家亦不会有多伤悲,他们也会喜气洋洋的享受着墨家的颓败沉寂...


所以这一切,无关于正与恶,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商业的战场上,毫无硝烟的战争...


连死亡,都是悄无声息的...


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狠、更绝罢了。


如今墨家不费一兵一卒的就全然吞噬掉陈家这个空壳子,虽然没什么用处,但也给那些摇摆不定的集团企业提个醒儿。


看看谁,才是锦城的老大!


墨迹权颇感得意的扬扬手中的棋,心里一阵舒畅开怀...


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对极了!


相较于他的得意,沈宁雪则只是淡淡的笑着,勾起嘴角,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


“少夫人,您在笑什么?”小柔疑惑问道。


她从刚才就看到少夫人一个人坐在这里捏着棋子勾唇冷笑,着实渗人...


“没什么...”沈宁雪不着不缓的把玩着手中的白棋,淡淡启唇轻语:


“不过是在笑...猎人猎了条狗,狗叼了只兔子回来,猎人又去指使兔子吃狼,后来忽然蹦出来一只鬣狗,咬死了狼...


但是猎人却不知,以为是自己放的兔子咬死了狼,正在沾沾自喜得意忘形...


然而却忽视了,究竟谁才是猎人、谁又是狗、谁才是兔!”


沈宁雪神色晦暗不明,语气莫名虽不冷,却莫名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柔顿感背后一凉,颤声道:“少夫人,什么猎人...什么狗...您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看了出动物世界,有感而发罢了。”


沈宁雪见似乎吓到了小柔,忙正了正神色,温和一笑,抬手揉揉她蓬松柔软的发顶,调笑道:


“怎么着?连动物世界也怕成这样?平时亏待你了?也没见你少吃肉啊?”


“哎呀少夫人!”小柔娇嗔一声,羞红了脸,跺了跺脚,闷声吐出了句:


“不理少夫人了!”


然后就急急忙忙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身后沈宁雪一脸坏笑的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终于知道了当初阿修为什么动不动就逗弄自己了...


果真是有意思极了~


沈宁雪思绪渐渐飞远,回想着那些曾经,时而朦胧模糊,时而又如此清晰......


八年前——


她在身陷绝望之际被他领回家,那时刚满16岁,却已然见识过各种人性黑暗,心思早已无孩童的天真纯粹。


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没有任何目的企图的,只是因为想救便救的人存在。


于是在那一年里,她各种试探,各种作死的行径企图让那个男人暴露出真实龌龊的一面...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她的本意原先只是在他没有防备之时逃出去而已...


但是...


很奇怪...


她那时也不知道是种了什么邪,或是为了证明什么,竟脑子一抽似的,非要撕破他儒雅矜贵的面皮,要亲眼看看他内心有多肮脏才甘心。


然而她终究是要失望了...


两年的时间里,无论她使用什么计策,故意犯了什么错,他都只是一副温和纯良的样子,用着大哥哥的温柔语气,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帮助自己、教导自己...


她几度认为,在他眼里,自己就像是一个恶劣的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所有的心思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


可他明明清楚,却还是笑盈盈的一脸温和的望着她,接受她的无理取闹,让她感觉就像是拳拳砸到棉花上的那般无力...


她不明白,这样没事找事、一身麻烦、连自己都厌恶嫌弃的自己,他为什么还会那么有耐心?


就像是奉命去照顾友人临终托孤的那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般。


一点一点的引导自己走出阴影,帮助自己重新回归学堂,重新建立起生活的信心,重新去相信...


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值得的,是温暖的...


一次次的试探无果,她渐渐相信他就是那样温润儒雅的人,如他面上那般,言行如一的翩翩公子...


于是她也终于收起锋芒,乖乖的做好那个小女孩,努力做好他所期盼的事,生怕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失望...


因为那会让她心痛至极,愧疚不堪...


但,天不遂人愿——


又一次的被言语侮辱、被暴力践踏,她隐忍了许久,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不去理会,却又不知为何...


那次,她像是发了疯一般,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生生击败了围攻她的三男两女...


两人的头皮都被撕破了,哭哭唧唧的一边狠厉咒骂着求饶,一边恐惧畏缩的不停后退;


一个人被死死的咬住脖子,动脉破裂,鲜血直流...


还有的被一脚踹折的腿,躺在地上哀嚎声震天...


剩下一个被一脚踹飞,头部受到重击,当场昏死过去...


听说警察赶来的时候,她正在像个茹毛饮血的野兽般死死撕扯着那些人的血肉,还伴随着声声野兽般的嘶吼...


在场所有人都一脸震惊惊恐的半天不敢上前,都不敢相信这是个柔弱的人类女性所为...


她当然也不会相信。


意识回笼后,她轻嘲几声,以为又是那些下三滥给她安的不知名的罪名,他们总是看不惯她,污蔑也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她知道,但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仅仅是那一个人的看法罢了...


而那人从来都不会听信那些污言秽语,他也从来不会去骗她。


所以她直接下了病床就去找他,她以为他一定又是一脸温和的摸摸自己脑袋,然后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安慰她,开解她...


但是这次,她错了。


她入目而来的再不是那张温润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


一片冷霜。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背靠着阳光,眉宇间却尽是严肃凝重,嘴角直直冷硬的抿着,面上是一片冰寒冷寂...


浅褐色的瞳孔此刻却是暗含着如渊的幽深晦暗,夹杂着她看不懂的复杂隐忍...


他看向她的眼睛都是冰寒刺骨的,带着怒意的,即使未说一句话,周遭的压抑气氛也让人心生畏惧,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