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例

侯建勋看到老于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道：“陈书记前几天问我的时候，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提示他说道：你看于支书能干这么多企业，面粉和肉都是供给到部队去了，没有关系的话能做到这些吗？”

老于笑笑没有说话，这件事其实好多人问过他了，包括李长山，老于对任何人都没有讲是怎么样跟部队拉上关系的，这种事情还是保持神秘感比较好，真要说出来，大家都该拿他不当回事了。

侯建勋道：“这次奔驰车的事情你知道吗？”他看到老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就低声说道：“这次的车实际上就三辆，你、我还有李长水的，其他人都是自己掏钱的，他们图什么？就是一个荣誉，不过十辆车的帐肯定是走镇上的，他们出的钱，嘿嘿……”侯建勋并没有往下说，老于也知道，肯定是镇里的几个领导拿了吧，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

侯建勋意味深长的道：“于支书呀，当弟的劝你一句，人活在世，钱算什么，又带不走，够花就行，不过名誉得留点，有些关系，你该走了还是要走的。你拿到了一辆车，他们任何好处都没有，该眼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要不是这次刘部长来你们村视察工作，你的车估计也得自己掏钱买。”

话都说到这里了，老于就是傻子也明白了，他又想起了周大生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就给侯建勋重复了一遍，问道：“周镇长这句话有什么意思吗？”

侯建勋说道：“于支书呀，你看他们俩还能在咱们这里干几年？”

老于不明白侯建勋的话，就看着他，没有说话。

侯建勋道：“于支书，他们当领导的，都想着往上走，现在这年月，往上走得有关系和这个。”侯建勋手指搓了几下，做出了点钱的动作，接着道：“咱们镇是个富裕镇，下面的争着来这里当官，好捞些钱和政绩，然后就从这里上去了，一任一任的，大部分都是这样，我是不管，谁来上任了，我就跟他把关系搞好，现在国家大搞建设，我们村子的效益也不错，不缺钱，但是盯着你的人也不少，我们村子大，经历的这种事比你多的多了，上面不发话，下面谁都撬不动你，不过咱自己也得争气，别叫人家抓住把柄就行。”

一顿饭俩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到镇政府门口开车的时候，侯建勋又专门交代道：“于支书，春节了，该走的一定要走到，人家没找你麻烦，你都得去感谢人家，人要懂得记恩。”

在车上，老于点了烟抽着，思绪万千，感情现在这社会，你自己本本分分做事，他们不去找你麻烦，就是对你的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