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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会试

作者:奶油. 返回目录

科举一考便是三天,这三天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是因为天冷着了凉,这十年寒窗怕是要彻底的辜负了。


这号房空间逼仄不说,里边的设施更是简陋,只有上下两块木板,充作答题时的书桌和凳子,晚上将两块木板拼起来,就是简易的床铺。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时常会有考生受不了,在里边突发恶疾。


碍于考试没有结束不得开贡院门的规矩,有不少年纪大的考生就此一命呜呼,所以说一场科举要人命,真的不是戏言


不再多想,许怀清将号房里的木板拆下来铺在一旁,躺下来闭目养神。他们进考场的时间是半夜,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亮,不同于隔壁念念有词的考生,许怀清觉得在卷子发下来之前,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才是正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许怀清听到了喧杂的声音,意识到自己是在考场之后,他立马睁开了眼睛,拿起之前就准备好的帕子擦了把脸。


木板上已经有官差递上了卷子和草纸,第一场考的是经义,虽然这类考题对于能参加会试的考生来说,早已经是身经百战,但是许怀清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一场科举考的好不好,第一场才是关键。


当今科举采用八股文,或许是因为题材有限,便衍生出了一些及其刁钻的出题方式,截搭题便是考生最厌恶的一种,最负盛名的就是前朝的一个题目:“君夫人阳货欲。”


从字面上看颇为香艳,实则是从论语中的两个句子里摘出来的,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凑成一道题目,也难为那些出题人能想的出来了。


好在许怀清这次遇到的题目中规中矩,长舒了一口气后,他才开始着手答题。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股文缺一不可。


仔细的检查过后,他才抄写在试卷上。


三天的时间很快,期间许怀清还到外面去喝过水,路过臭号的时候,不由得向里边的考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等到许怀清出考场的时候,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白玖玖早早的等在了门口,一见到许怀清就迫不及待的过去搀扶。这一幕同时在很多人身上上演,这些考生们个个都被寄予了厚望,这会儿更是不住的嘘寒问暖。


许怀清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白玖玖将他扶进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许怀清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望着他眼底明显的青黑色,白玖玖不由的有些心疼。一直到了客栈门口,她都不忍心叫醒他。


最后还是白玖玖抱着许怀清回的房间。好在今日是考生们第一次出考场,被人抬着的背着的,数不胜数。白玖玖这样抱着的倒也没有特别的引人注目。


许怀清的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他才悠悠的转醒。


“你醒了,这是我熬的鸡丝粥,你快喝一点。”


因为刚刚醒来,许怀清的眼神还有一些迷茫,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影子,像是他放在心尖上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少爷?”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对方的时候,清清冷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眼前的人哪里是白玖玖,赫然是跟着他来科考的小厮。


“咳,你怎么会熬鸡丝粥的。”许怀清干咳了一声,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将话题转移到了鸡丝粥上面。


这话却让白玖玖的身形一顿,以为许怀清是发现了什么端倪,磕磕绊绊的试图解释,“是……是夫人教我做的,对,是夫人教的。”


该死,怎么忘记自己以前经常给许怀清熬鸡丝粥这件事了,他不会是发现了吧,不可能,我现在可是个小厮,他怎么可能会发现。


白玖玖的心中不断的打鼓,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不避不让的直视许怀清。


“是吗?”许怀清狐疑的撇了她一眼,“粥快凉了,给我吧。”


“啊?哦!”白玖玖原本已经做好被对方质问的打算了,没想到许怀清却是高高拿起,又轻轻的放下。


不过没有被怀疑,倒是让她长舒了一口气。


会试一共要考三场,许怀清还没缓过气来,下一场考试便接踵而至。因为之前突如其来的改革,白玖玖特地去寻摸了几件皮衣,这种衣服保暖轻便,又不易夹带,可以在搜查之后带进去,这可比单衣要暖和的多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考生们提着篮子鱼贯而入。这一场考的是表判,许怀清思路清晰,下笔如有神助。


就在会试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时候,另一边却密谋着要对科举动手脚。


“殿下,这是之前乡试时的试卷,这一次的考生之中,藏龙卧虎者甚多,尤其是这个许怀清,恐怕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翻看着手里的试卷,尔后在一张卷子停了下来。


“许怀清?”那双手缓缓上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吩咐下去,务必要让我们的人得到会元,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是,殿下。”来人恭恭敬敬的退下,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纸张翻动的声音。风从窗户中透入,吹动了摇曳的烛火,让墙上的影子都变得有些扭曲。


而那影子的主人,正是当今的太子。


此时的许怀清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会威胁到某些人的利益。更不知道,那些人会胆大包天到在科举上动手脚。


在最后一场策论题的时候,许怀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此时已经是科举的第七天,他们这些考生的脑子早就已经是一片浆糊,全靠着本能在答题。


拿到题目时,他有些差异的挑了挑眉,“何以为家,何以治国。”这个题目虽然看似简单明了,实则暗藏玄机。


千百年来,那么多的君王都在寻求自己的治国之道,可又有谁能说,自己的道路就是正确的?


这个题目,不好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