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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凶器

作者:闲疏 返回目录

“见到敏和郡君,为何不行礼问安?!”


这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问地愣住了。


沈风絮不过是区区东宁伯府的姑娘罢了,在场哪个人的身份不比沈风絮要高?竟然要他们为沈风絮行礼问安?


顺宁长公主盯着沈风絮,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目光中透着森然的冷意。


她明白了。


沈风絮这个敏和郡君的身份,是方才宁王妃着人去宫中请来的,宁王妃为了拖延时间,保护沈风絮,甚至还特意求了一道懿旨下来。


早知如此她之前就该将沈风絮抓住搜身了!


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宁王妃手中的懿旨是真真切切绝无作假的,沈风絮是名正言顺的四品郡君,封号敏和,她即便是一品公主,却也不能无端地去搜查四品郡君。


在短暂的寂静与沉默后,是沈白棠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她行了一礼,道:“见过敏和郡君!”


随后李青如、严婷等人也跟着道:“见过敏和郡君。”


而沈玉楼的视线死死地落在沈风絮的面上,似乎是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沈风絮面上一片镇定从容,没有任何多余神色。


再然后,在场所有没有品级的公子姑娘,皆对着沈风絮行了一礼。


“见过敏和郡君。”


饶是胡蕙之这样的天之骄女,也不得不俯身对沈风絮行礼。


沈风絮面上神色始终平静,没有任何骄矜之色,只是道:“诸位免礼。”


沈玉楼眸中目光复杂,既是不甘,又觉得有一口气堵塞在喉咙之中,令她苦闷难言,为什么沈风絮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她费尽心思才攀附上四皇子明衍,将自己将来的前途作为赌注,才让四皇子帮助她,可沈风絮什么都没有做过,却得了宁王妃的青睐。


为什么呢?


顺宁长公主并不会因为沈风絮的身份变化而改变心意,她语气冷然,道:“即便你是四品的郡君,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如今沈风絮的身份已经四品的敏和郡君了,故而沈风絮的目光十分清明,看向顺宁长公主,没有半分退怯,道:“公主殿下既然怀疑我,那便要拿出证据来,而不是这样无端的猜疑。”


“你——!”顺宁长公主怒不可遏。


方才沈风絮还不是这样的态度,如今攀附上了宁王妃,便瞬间变脸,惯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可语气里仍是压抑着沉沉的怒火:“你既说你清清白白,为何不敢被搜身?若当真无辜,我也绝不会为难你!”


顺宁长公主近乎是直觉般地觉得沈风絮便是杀人凶手,且不说那一块布料与沈风絮身上的颜色花纹一致,单是沈风絮这样百般推辞的态度,便让顺宁长公主怀疑。


她已经无暇去分辨沈风絮是否有理由去杀季公子了。


她只知道季公子已死,她一定要找出杀人凶手,为季公子陪葬。


“正是因为我清清白白,所以更不能让公主殿下搜身!”沈风絮直视着顺宁长公主的眼睛,声音温和从容,“所有人都在现场,公主殿下不如在搜查一番,若是没有确切证据就搜身,任是何人也不会心服口服!”


沈风絮定是不能被搜身的。


她知道那块布料便是从自己身上剪裁下来的,一旦被检查出来,即便她已经贵为敏和郡君,顺宁长公主也不会放过她的。


顺宁长公主看向沈风絮的目光如欲吃人:“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害了我府上的人,就要为之偿命。”


沈风絮站定原地,看向顺宁长公主,道:“报官吧。”


报官?那自然是不可行的!


见顺宁长公主不应,沈风絮偏头问了一句:“看来公主殿下也没有很想知道这位季公子的死因呀,若是当真想要查明真凶,又为何不去报官?只是针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又有什么意义?”


顺宁长公主的手指紧绷,用力到骨节发白。


她分明已经找到了真凶,偏又不能将她定罪!


即便她是当今皇上的长姐,即便她贵为一品公主,可也不能随意地打杀一名有封号有品级的姑娘。


沈风絮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如今已经是四品的敏和郡君了,虽然顺宁长公主无非对她搜身,但眼下最关键的事情还是解决不了,顺宁长公主依旧怀疑她是杀人凶手。


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已经认定了。


胡蕙之冷冷一笑,道:“风絮姑娘如果当真是清白无辜,还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定然是心中有鬼,所以才不肯被搜身!”


她说罢,转而看向顺宁长公主,道:“公主殿下,您不如先斩后奏!风絮姑娘定是谋害了季公子之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皇上太后自然不会责怪您的!”


顺宁长公主的目光稍冷了几分。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若是她查出了沈风絮当真是谋害季公子的人,便无人会追究她为难一个郡君了。


但是顺宁长公主也知道,宁王妃一心想要保住沈风絮,若是有宁王妃阻拦,她也不能奈何这位敏和郡君。


于是咬了咬唇,眸光越发深邃冷凝。


沈风絮知道顺宁长公主并不会如此做,故而并不担心,而是斜睨了胡蕙之一眼,慢条斯理地发问道:“不知蕙之姑娘现在是何品级?”


胡蕙之稍稍一愣。


她虽是胡家嫡长女,当今皇后的侄女,但并非皇室或王族子嗣,自然并无封号与品级。


但以她的身份,在京中众女中自是极为尊贵。


“既然没有品级,当众直呼我的名字不说,还如此大呼小叫,这就是蕙之姑娘的教养吗?”沈风絮冷冷地道。


胡蕙之一时脸色极为难看。


沈风絮分明是才被册封的敏和郡君,甚至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便如此装腔作势,着实令人讨厌之极,可她却还无力反驳。


“蕙之姑娘还不快些给姑娘……给郡君道歉?!”丹砂气势汹汹地道。


沈玉楼眉头微蹙,道:“风絮,不至于如此为难蕙之姑娘吧,她也只是一时失言罢了……”


沈风絮便看了沈玉楼一眼,笑了一声,道:“怎么?大姐是比我的品级更高了么?若是没有,便不必开口了。”


沈玉楼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


她可不想当众给沈风絮道歉,那可太过丢人了。


沈风絮也并不为难沈玉楼,转头依旧看向胡蕙之,道:“蕙之姑娘,你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你的过错了。”


胡蕙之脸色泛青:“你不要得寸进尺!”


于情于理,沈风絮都是比她地位更高的敏和郡君,虽是方才刚册封的,但也是名正言顺的敏和郡君。


可胡蕙之却不能接受在沈风絮面前做小伏低,沈风絮算是什么身份?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得寸进尺?”沈风絮微微一笑,“我是太后亲自懿旨册封的敏和郡君,蕙之姑娘却对我大呼小叫,直呼我的名字,难道不是对太后的决定不满吗?纵然蕙之姑娘出身不凡,可也不能对太后亲自册封郡君指指点点。”


“你——!”胡蕙之急地面色涨红,“我什么时候对太后不满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话可不能乱说!


“蕙之姑娘对我说些什么倒也罢了,可若是对太后的决定有什么异议,怕是不妥吧。”沈风絮笑容冷冽,“原本想着蕙之姑娘给我道个歉也就罢了,但蕙之姑娘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吧。”


胡蕙之本不愿道歉,可沈风絮这句话一旦说出来,胡蕙之就不得不道歉了,否则,那就是对太后的决定有所不满,若是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去,对她将来的前程是有影响的。


她死死地盯着沈风絮,然后极不情愿地开口,仿佛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吐出来的,道:“方才是蕙之失言,还请敏和郡君原谅。”


沈风絮却转过头去,不再看向胡蕙之,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欠奉。


胡蕙之顿时觉得一口气呛在了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顺宁长公主依旧冷冷地盯着沈风絮。


“今日若是查不出真凶,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公主府!”她的目光里仿佛淬了风雪似的。


这句话出来,沈风絮不由皱起了眉头。


顺宁长公主的意思很简单。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顺宁长公主怀疑的人是沈风絮,但沈风絮拒绝搜身,可若是沈风絮不配合调查,那么旁人便要一直等着。


即便顺宁长公主自己不说,旁人也会要沈风絮配合调查,可沈风絮如今已经是敏和郡君了,没有人能指使沈风絮去做些什么。


但难道当真要所有人为沈风絮一个人等着吗?


人群之中,明疏在稍作思忖后,便问道:“这位季公子是被利器所害,如今无人出入公主府,想必凶器还在,眼下既然没有别的线索,公主也不必盯着那一块布料了,不如去查一查,凶器究竟在什么地方?”


顺宁长公主自然关心季公子的死因,闻言,便点点头,冷冽的视线从沈风絮身前扫过,继而道:“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定要把凶器给我找出来!”


季公子的身上只有一处明显的外伤,便是在心口处,看上去像是被一柄利刃贯穿,但又并不是寻常刀剑之类武器的形制。


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人便皆出动了,去搜查各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搜查的极为仔细,甚至就连一些盆栽的泥土都被翻了出来。


公主府的人皆知道,季公子是顺宁长公主心爱之人,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怠慢。


沈玉楼的心稍稍提了起来。


自那一日之后,她便不得不与明衍系在一条船上,虽然心中对明衍有些厌烦,甚至是嫌恶,但面上依旧是温言软语,哄骗地明衍为她倾倒。


她告诉明衍,沈风絮虽是她的幼妹,却处处欺凌刁难她,明衍听罢,便温和而笑。


“既然如此,我便帮你除掉沈风絮。”


沈玉楼知道明衍身边有训练有素的侍卫杀手,可沈风絮也不是寻常人,她身边有一位武艺高强的云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


她有些欲言又止:“玉楼怎么能忍心让四殿下手上沾了鲜血……”


若是要杀沈风絮,定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处置了她,幕后下黑手是没有用处的,且不说云挽便在那里,沈风絮也不知何时攀附上了宁王府,总会有些风险的。


明衍便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冬日宴上,我定让沈风絮死无葬身之地。”


顺宁长公主府上有一位十分宠爱的季公子,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在皇室中也谈不上是什么大秘密。


毕竟她身为尊贵的天家公主,自然不必为已经死去的驸马殉节,若非是季公子的身份太过低微,顺宁长公主嫁与季公子也并无不可。


明衍知道顺宁长公主对这位男宠十分伤心,他若是死了,顺宁长公主绝不会轻纵了旁人。


自然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只是不曾想到,沈风絮竟然会成为宁王妃的义女,被封为敏和郡君。


这样以来,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了沈风絮杀害季公子,否则,便无人能为沈风絮治罪。


沈玉楼知道是明衍动手杀了季公子,只是具体的细节,她还不得而知罢了。


如今听闻要搜查凶器,她自然有些不安了起来。


自冬日宴开始后,便无人离开过公主府,而凶器自然而然也无法带出去,若是被找到了凶器,岂不是会有被戳穿的风险吗?


沈玉楼心中犹疑又担心。


若是明衍被查出杀害季公子的话……


她这么想着,忽地感觉到又视线投了过来,她抬眸看去,正是明衍遥遥地向她看了过来,明衍只是微微一笑,十分从容冷静,没有任何担心。


沈玉楼便放下了心来。


想必是明衍已经做好了善后的事情,那么她也不必担心了,于是沈玉楼也勉强地笑了一下。


而顺宁长公主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因为每一队前去搜查的人,回来禀报时,皆没有发现任何凶器,顺宁长公主大声骂着“废物”、“无用”,但她的心已经渐渐冷了下去。


难道没有找到凶手的办法了吗?明知道凶手就是在眼前的这些人里,却还要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


绝不可以!


无论如何,伤害季公子的人,她绝不能放过!


“搜!再去给我搜!若是搜不到凶器,便自裁谢罪吧!”顺宁长公主的面色已经近乎狰狞了。


沈风絮看了季公子身上的伤口一眼,却忽然说了一句:“也许凶器就在这里。”


顺宁长公主最是听不得沈风絮的话,霍然转过头去,看向沈风絮,目光冷厉可怕,道:“你想说什么?!”


沈风絮稍作沉吟,道:“这么冷的天气,季公子本应该在屋内才对,却无端到了屋外,且连些保暖之物诸如披风手炉之类的都没有带,应是有人前来竹青院中找季公子,季公子推门出来一看,所以才会如此。”


顺宁长公主虽然怀疑沈风絮,却也不得不认为沈风絮的猜测是合理的,但依旧冷冷地望着她:“所以呢?”


“可若是有人拿着利器来找季公子,季公子定然会心中起疑,有所防范,我想,即便季公子不会武功,但也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不至于被人当着面轻易的杀死吧?可他却在心口处被人捅了,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想来,他原本是没有任何防范的。”沈风絮的声音不急不缓,慢慢地道。


众人不由纷纷点了点头。


但凡有所防备,也不至于被人捅在心口上。


但也有人提出了质疑:“也许杀人者动作迅猛季公子没有反应过来呢?郡君无端说着这样的话来,难道不是故布疑阵吗?”


沈风絮看了那人一眼,只淡淡地道:“我故布疑阵你能怎样?”


那人顿时语塞:“你——”


四品的郡君果然就是不讲道理!


但顺宁长公主却觉得沈风絮言之有理,心中对沈风絮的怀疑厌恶渐渐消去了一些。


说到底,她只是想要找出真凶罢了,只是沈风絮一直不肯配合,才让她心中起疑。


“你继续说。”顺宁长公主道。


沈风絮冷静地看着顺宁长公主,便续道:“那个人在季公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利器贯穿了季公子的心口,想来,凶手拿着的东西,是个可以置人于死地,却并不会被旁人认为是凶器。”


“那是什么?”顺宁长公主问道。


而此时,明疏也已经想到了什么想要说什么,便从一旁的屋檐下折断了一束冰棱,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道:“我拿着这个东西,应没有人会防备我吧?”


凛冬风寒,滴水成冰,冰棱从屋檐垂下来,尾端尖锐又锋利,若是用以杀人,自然无往而不利。


沈风絮微微一笑:“就是这个了。”


一缕寒风,似卷着杀气吹拂而过。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莫名地觉得背脊一凉。


那些从屋檐上垂下来的冰棱,似一柄柄明晃晃的刀剑,悬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化作杀人的利器。


且季公子身上的伤口,与冰棱也十分吻合。


顺宁长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


似乎……


更加没有办法锁定凶手了。


凶器并非是属于某一人的,而是冰棱,所有人都可以随时取得又随时销毁的冰棱。


明衍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的确。


沈风絮的推测完全没有错误,他是用冰棱杀死的季公子,可即便沈风絮能猜测出凶器,可冰棱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呢?根本无从调查。


可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沈风絮忽然偏头看了明衍一眼,笑容里带着诡异的色彩。


明衍一愣。


沈风絮也在好奇,沈玉楼究竟是什么时候抱上了明衍这条大腿?前世,沈玉楼与明衍毫无交集,那时她是三皇子明元的正妃,可今生沈玉楼甚至都没有见过三皇子一面,便与四皇子勾结在了一起。


但明衍所想不错,即便沈风絮能推测出凶器是冰棱,却也无从调查幕后的黑手是什么人。


现在的线索依旧断了。


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一块布料上。


于是顺宁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道:“敏和郡君,你随我来单独搜身吧,你若是清白无辜,我绝不会为难你。”


她的口气已经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大抵是方才沈风絮的推测让她心中的猜疑少了几分,但依旧不能彻底打消。


顺宁长公主想的很简单,沈风絮若是清白无辜,搜一下身便可以了,甚至也不必当众搜身,只消领去客房单独搜身即可,她已经退步到了这个地步,沈风絮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偏偏沈风絮的的确确是有一定要拒绝的理由。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搜身。


于是沈风絮十分单纯地看向顺宁长公主,道:“风絮的确是清白无辜的,公主不必在风絮身上浪费时间了。”


一瞬间,顺宁长公主便又怒不可遏:“沈风絮!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大不了先斩后奏!”


宁王妃的视线便扫了过来:“公主要斩我的女儿,可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沈风絮感激地看了一眼宁王妃。


分明连义女也不是,却唤着女儿,还如此护着沈风絮,让沈风絮觉得心中十分温暖,虽然不知道宁王妃的目的是什么,但今日宁王妃如此照拂沈风絮,沈风絮都十分感激。


反而是大夫人这位名正言顺的嫡母,从事情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为沈风絮说过一句话一个字,甚至……若是沈风絮被顺宁长公主在暴怒之下杀了,大夫人还会拍手称快吧。


“安阳郡主!即便敏和郡君是你的义女,但害了我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宁王妃冷冷地看着她:“你说这话是要有证据的,无凭无据,凭什么要搜她的身?”


明衍忽然站了出来,道:“敏和郡君不让搜身自然是情有可原,在场这么多的人,若是只单独搜了敏和郡君的身,难免不会有旁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对敏和郡君有害无益。”


沈风絮眉梢微微一蹙。


明衍自然不会无端地站出来帮她说话。


果然,明衍又慢慢地续了一句:“不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搜身吧,这样一视同仁的搜身,想必敏和郡君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胡蕙之第一个接口:“我同意!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搜身!”


她说着每个人的时候,特地咬重的音,还回头看了沈风絮一眼。


沈玉楼也跟着点了点头:“玉楼也没有异议。”


众人也纷纷道:“不错,是个好办法。”


顺宁长公主看向沈风絮,冷笑道:“如此,敏和郡君应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沈风絮的眉头拧了起来,她已经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此刻若是再拒绝的话,自然会令旁人疑心大起。


“怎么?旁人都能被搜身,独独敏和郡君不行吗?”明衍淡淡一笑,道,“敏和郡君如此推脱,难怪长公主殿下会如此怀疑呢。”


沈风絮便不再拒绝,而是道:“自然并无不可,不过,既然是单独搜查,自然要按照顺序来。”


“那是自然。”顺宁长公主的目光更冷了几分,转头吩咐下去准备搜身。


她只是命人在两侧搭了个幕布,男女分开搜身,而并非将人领去客房里搜查,顺宁长公主已经等不了一个一个等着了,能用最快的方式搜到自然是最好的。


已经接连有两三位姑娘搜过身后出来了。


沈风絮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在飞快地思索着脱身的办法,不得不说,这一次明衍与沈玉楼的计谋十分恶毒,沈风絮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好的办法来脱身,毕竟那块衣料的的确确就是沈风絮身上的。


一旦被搜查到,自然就是百口莫辩。


顺宁长公主哪里会听沈风絮的辩驳,她一心想着要沈风絮陪葬,自然无暇去思虑更多了。


沈风絮寻了个偏僻的位置站着。


就在沈风絮思索着的时候,明疏忽而走了过来。


“小姑娘——不对,我应该说是……义妹吧?”明疏眨了眨眼,看向沈风絮。


沈风絮转头看了明疏一眼,语气有些沉闷,道:“我对世子这位义兄没什么兴趣。”


“你这么不想搜身,看来那块布料是当真有问题了。”明疏上下打量了沈风絮的衣衫一眼,道,“应是从你身上裁下来的?”


沈风絮虽不愿意承认,但仍是点了点头,然后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虽然还没有轮到沈风絮前去搜身,但眼下无论做些什么,应都不能阻止搜身这件事情了,她也不能去更衣,否则旁人会更疑心大起,但若是不更衣,身上那一块被裁下去的布料又是确确实实的。


“那只能在你搜身之前,找出真凶了。”


沈风絮当然知道,可她要从何找起?


沈风絮抬头看向明疏,道:“世子觉得单从冰棱上,能找出什么证据吗?又该怎么锁定真凶呢?”


在沈风絮与明疏两人交谈的时候,不远处的宁王妃便在一旁看着,觉得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看来明疏并非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他还是对姑娘家感兴趣的。


只是……也只有对沈风絮感兴趣了。


所以宁王妃更加坚定了要保护沈风絮的念头。


这样一个难得的小姑娘,可千万不能被旁人害了。


明疏稍稍沉吟片刻,道:“未必要从冰棱上下手。”


“可凶手杀人并非是因为同季公子结仇,甚至于,他或许跟季公子从来都没有任何交集,从季公子身边的人下手也不会有什么线索的,且方才下着大雪,所有的痕迹都被大雪给覆盖了,想要寻找出真凶是千难万难的事情。”沈风絮叹了一口气。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绝望。


“当真没有办法了吗?”明疏问。


沈风絮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若是我找到办法了呢?”明疏微微一笑。


闻言,沈风絮不由一愣,看向明疏,问:“世子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总是有的,不过要先等我一下。”明疏的声音温和又柔软,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沈风絮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他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


沈风絮看向明疏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茫然意外。


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无论沈风絮怎么想,都不知道这一局该如何破。


从眼下的线索来看,根本就调查不到明衍身上,即便沈风絮有十足的把握,明衍定是幕后的杀人凶手,可即便她这么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的。


反而是婢子在地上发现的布料,正是沈风絮身上被剪裁下来的一块,难保不会有人猜想,是沈风絮与季公子争执时留下的。


即便沈风絮方才已经说了,季公子是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所杀。


但那也到底只是推测,在有了确凿的证据时,一切的推测都是可以被推翻的,而到了那时,顺宁长公主又怎么会听沈风絮的辩驳?即便宁王妃会一力保护沈风絮,但在暴怒下的顺宁长公主,也定然是不会在乎的。


沈风絮正想着,忽然见沈玉楼偏头看向自己,沈玉楼的目光里带着十分的自信,唇边微微一弯,那笑容几乎已经要溢出了脸颊,是十分欣喜雀跃的神色。


沈风絮便轻轻咳了一下,扬声道:“大姐,即便季公子与你素不相识,但季公子被旁人谋害,你也不必这么开心吧?”


她话音落下,顺宁长公主便向沈玉楼扫视过去,沈玉楼还未来得及敛起笑意,顺宁长公主当时大怒,道:“给我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沈玉楼的面色一僵。


明明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沈风絮竟还有闲心针对她?


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反正,再过一时片刻,等轮到沈风絮前去搜身的时候,便是沈风絮的死期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沈风絮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慌乱之色,依旧是从容且平静,仿佛并不受任何影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