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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牺牲

作者:vov白酒 返回目录

“训练兵!全部来这边集合。”


“走了,大黄。”


阿尼看了一眼周围,见大家都超指定的地方移动,自己也站起身,带着大黄向集合地点走去。


“阿尼,听说司令也来这儿了。”


“嗯。”


贝特霍尔德走到阿尼身后小声提醒道。


“喂!我要回去见我的家人啊!”


“你在说什么!你把士兵......把纪律当成什么了,我有权现在就判你死刑!”


“来呀,这种死法比被巨人吃掉好一百倍吧!”


吵闹的声音,在大家因为士气低落而略显安静的情况下太过明显。


“懦弱。”


阿尼闭上眼,两个字概括了一切。


大黄也有些烦躁的蹲坐下来,用前爪扒拉着自己的耳朵。


“汪汪汪。”


【好吵呀,按不住耳朵,好烦。】


在士兵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壁上的司令看着下面乌央央的人群,深吸了口气发话了。


“注意!”


大黄使劲抬头,终于看到了壁上逆光站立的司令一眼。


嗯......表情看不清,但是个光头。


“接下来,老夫将针对托罗斯特区却换作战做一些说明。”


“本次作战计划的目标是把那道坏掉的门上的大洞给堵上。”


“关于堵洞计划的说明,先从介绍这个士兵开始吧,这位是训练兵,艾伦,耶格尔,他是经过我们秘密研究过的巨人活化实验的成功者......”


司令的作战说明还在继续,士兵间的却出现了骚乱。


“你把我们当做什么了!我们可不是你用完便丢弃的刀刃!”


“我要离开这儿回去见我女儿!”


“我也是。”


“至少活着的最后一刻我要和家人在一起。”


大黄身边,士兵们向后走着,有人试图阻止,可效果微弱。


“老夫在此下令,现在离开这儿的人全部免罪,一个对巨人已经有所恐惧的人是没办法对抗巨人的,如果你已经认识了到自己的那份恐惧,那你大可以离开这里。”


“然后想让自己的父母兄弟或是所爱之人,也尝到巨人带来的那份恐惧的人也离开这儿吧!”


大黄默默的抬头,感觉自己战斗意志也有些被调动,这个司令不简单,很漂亮的演说,离开的士兵们,回来了。


“我们来谈谈四年前的事吧,就是那次玛利亚之壁夺还作战,不用老夫明说,想必各位都心知肚明吧。”


“夺还作战只是说得好听罢了,实际上是政府为了削减那些负担不起的大量失业人口。”


“大家对这件事只字不提,那是因为这是我们把他们赶出墙壁外面的,这样我们才能在这狭小的墙壁中苟延残喘。”


“包括老夫在内,整个人类全部有罪!”


“整个人类全部有罪......”


阿尼小声的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人类全部灭亡,绝对不是因为巨人的原因,而是人类之间相互残杀!我们绝对不能死在更里面的那道墙壁里面。”


“若要赴死,就请死在这里吧。”


**


站前动员结束,大黄与阿尼一同前往准备室补给的时候,一个声音惊喜的把大黄叫住了。


“大黄!是大黄么!”


“汪汪?”


阿尼和大黄回头,见一个调查兵团的士兵跑了过来。


“汪汪汪~”


【哟,小姑娘你好呀,看你这么活蹦乱跳我就放心了。】


大黄摇摇尾巴,叫了两嗓子,表示自己认识来人。


“我记得你叫......”


阿尼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士兵,一时脑海里没对应上名字。


“普利西亚,看样子你记性没我好呀,训练兵阿尼.里昂纳多。”


**


“大黄,留在这儿等我,这次不能带你去,真的。”


跟随被重新分配的小组,阿尼将要执行任务的时候,下定了决心,这次绝对不带大黄行动。


趁着大黄不注意,阿尼用一段立体机动装置里的那种钢索套住了大黄的脖子,而钢索的另一端在准备室一个大炮的滚轮上。


“汪汪汪!”


【不!不行!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来这一出!】


大黄扒拉着阿尼的小腿,牙齿也叼着阿尼手臂上的皮带不松口,喉咙里发出声音,第一次凶狠狠的模样对着阿尼。


“乖,不会死的,也不会受伤,只是这次灵活性要求比较高,实在不方便带你。”


甩了甩腿,阿尼发现大黄抱得太紧了,叹了口气,阿尼放软态度,艰难的俯下身子,尝试和大黄讲道理。


“乖。”


阿尼伸出一只手,遮住大黄的眼睛,然后从眼睛往后顺毛抚摸,压平大黄竖起的耳朵,然后挠了挠大黄脑后。


低下头,阿尼用鼻子轻轻挨了大黄的鼻尖一下。


“听话好不好。”


“呜呜......”


【小黄黄听不懂可以么......】


“阿尼!快点!”


门外的士兵在催促着。


“等我回来。”


“汪汪汪!”


【一定要回来接我啊!主人!】


大黄也知道不能再拖了,顺着阿尼挣脱的力道,松开了爪子。


阿尼挣脱开大黄的束缚,然后退后几步,在大黄够不着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衣服,冲大黄笑了一下,才向门外跑去。


随着最后一个在准备室整理好的士兵的出发,战斗的紧张似乎就已经远离大黄了。


大黄打量了一下空无一人的补给室,缓缓的趴在地上。


【如果,自己是人类就好了,就不会被单独留下了吧......】


**


补给室墙壁上的窗口很小,但是面朝门口趴下的大黄只能透过这扇窗看外面。


渐渐地,口渴了,肚子饿了,天黑了。


【阿尼你去哪儿了啊?】


连尾巴都软趴趴的瘫在了地上,大黄将身体最大程度的贴近地面。


从巨人手里夺回土地的这种作战,消耗的体能那么大,怎么会持续这么久。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对阿尼的担心让大黄不安起来,大黄站起身,摇了摇身子开始试图挣脱脖子上的钢索。


用牙叼着一节钢索撕咬着,但是除了牙被隔得生疼外没有其他丝毫效果,这让大黄的心情愈加烦躁。


熟悉的脚步声传入大黄的耳朵,大黄立马松开嘴里的钢索,迈开脚尽量的向门口奔动,可惜活动范围被钢索限制着,大黄只能在钢索的极限紧绷处刨抓石质的地面,留下白色划痕。


阿尼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大黄向着自己的方向挣扎着的样子。


怕大黄的脖子被钢勒伤,阿尼快步走过去弯下腰双手接住了大黄抬起的前肢。


“我回来了。”


“汪汪汪!”


【主人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受伤了么!】


头发稍微有些凌乱的阿尼,眼里有了些许血丝,脸上虽然一向也皮肤白皙,但是现在的脸色似乎有些失血过了头,嘴唇干皱了一些,看得大黄心里发酸。


血的铁锈味和什么东西烧焦后的味道混在一起,刺激到了大黄,大黄用吻部在阿尼身上四处蹭着,检查阿尼身上是否有伤口。


“抱歉啊,饿了吧,没想到打扫战场用了那么久。”


解释着自己来晚的原因,阿尼以为大黄的行为只是太想自己的亲昵,也就没有阻止。


阿尼搂抱着已经双腿站起的大黄,费劲的把大黄身体的重量挪到自己肩上,腾出双手去解大黄脖子上的钢索。


手在拂过大黄身上的时候,摸到了一些布料,让阿尼的动作楞了一下。


“大黄,给你送这件衣服的人......已经死了哦。”


“汪......”


【马可么......】


大黄摇动的尾巴也顿了一下,又缓缓垂下。


“还有其他很多人,你也见过的,死了。遗体都在刚刚被集中起来火化了,说什么因为数量太多怕不能及时掩埋会引起瘟疫。”阿尼顿了顿,语气终于缓和了些:“但是终于还是有价值了。艾伦那小子成功了,这也算是人类第一次战胜巨人了吧。”


“汪呜。”


【是的呐,主人。】


确认阿尼身上没有伤,衣服也没破,大黄放心的四肢都落到了地上。


阿尼虽然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是身上只有靴子、袖子和手上沾上了一些暗红色的印记,但毕竟一场战斗,这种状态大黄还是能接受的。


“好了,乖,我们回去吧。”


“汪汪。”


**


跟在阿尼脚边,向训练兵临时安置处走去的大黄打量着四周,看到来往的训练兵都有些低落。


路过一个开阔的广场时,几堆已经烧得只剩下一缕青烟的灰烬旁还坐跪了一些人,流着泪抓着头发。


街角的楼梯上,三笠和阿尔敏并肩坐着,低声交流着什么。


在大黄看到三笠他们的时候,三笠也看到了阿尼和大黄。


“阿尼。”


三笠站起身,和阿尔敏打了个招呼,就朝阿尼跑来。


“回去休息了么。”


“嗯。”


“一起走吧。”


阿尼点点头,和三笠并肩走着,大黄在一边悄悄的瞟着三笠。


“艾伦怎么样了?”


“被宪兵团的带走了,可恶,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会怎么对艾伦。”


三笠一提到这事情绪明显有些焦躁起来,阿尼瞥见三笠的侧脸,想要安慰却又不太擅长做这种事,有些含糊的说道。


“别太担心......艾伦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脸上的伤没问题么。”


听到阿尼这么说,大黄才发现三笠侧脸颊上,被头发遮挡了一小半的地方,有一道还蛮显眼的伤口。


东方人的精致面孔,虽然不会因为这一点点瑕疵而影响多少,但多少还是有些可惜了。


大黄啧啧舌,今天的战斗看来很惨烈啊,连三笠都伤到脸了。


幸好,我家阿尼一点事儿都没有。


察觉到身边大黄心情似乎又愉悦起来,阿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也还是觉得心里放松了一些。


三笠有些惊讶的抬抬眉毛,没想到阿尼还在意自己身上这么小的伤口。


伸手摸摸脸上已经有些结痂的伤痕,三笠难得主动对阿尼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没事,连药都不用上,很快就会好的。”


阿尼默默的把“我那儿还有药”这句话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字“嗯”。


安静了一会儿,眼看宿舍就在眼前了,三笠再次挑起话题。


“听赫里斯她说,你想去宪兵团?”


“嗯。”


意外满脑子艾伦的三笠还知道自己的事,阿尼埋着脑袋看着地面。


“如果艾伦愿意去宪兵团就好了。”


“那儿不适合他。”


艾伦的性子,也许只有调查兵团才是适合他的吧。


阿尼回想起一些训练兵营里的事,虽然很多场面都乱糟糟的,但是有些时候却很惹人怀念。


大黄对阿尼的话表示赞同,汪汪的叫了几声,算是应和。


此时,两人一狗已经来到了宿舍门前,三笠抬手抵在门上。


“我觉得,宪兵团也不适合你。”


避开三笠探寻的目光,阿尼低下头和大黄对上眼,勉强的笑笑。


“对不起,那你看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