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程欣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尤其是听完对方所说的话后，她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
像是生气那般，抬起手中的考卷，直接塞进了面前许书瑶的手中。
因为这一举动太过迅速的缘故，站在她正对面的许书瑶并没有接住对方递过来的试卷。
试卷从空中滑落，散落在了地面上。
而刘程欣像是没有瞧见那般，扭过身打算直接离开。
脚步声传来。
许书瑶的眼睛略微瞪大了一些，先是瞧了一眼散落在地面上的试卷，随即脑海中似乎闪现过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已经离开的刘程欣。
短暂的停留之后，她的身体也紧跟对方跑动起来。
“等一下！”
口中喊着这样的话，可昨晚刚刚进入这具身体时，【程慧欣】的脚踝是有着扭伤的。
虽说喷了药又加上一夜时间的自愈已经不如刚开始那么疼痛，但像此时这般猛地跑动起来，还未痊愈的脚踝再一次传来了疼痛感。
“呀！”
口中传出一声惊呼，刚打算追上对方的许书瑶忽然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剧痛，伴随着痛楚，她的腿部开始无力，以至于趴倒在地。
随着许书瑶的倒下，正准备乘坐电梯下去的刘程欣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响。
像是下意识那般，转过了头。
看到的……却是许书瑶趴倒在地的身影。
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望着地面上散落的考卷，刘程欣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她很想当做没有看到那般，直接离开。
可……
行进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明明已经离电梯的位置很近了。
明明程慧欣那个讨厌的人跌倒自己应该会开心才对……
但是。
提着袋子的手攥紧了一些，刘程欣就这样愣愣的看了一会，最终还是转过身来。
迈着步子，朝着跌倒在地的许书瑶走去。
双手撑着地面。
许书瑶正打算站起来时，她的目光中出现了一双鞋。
视线上移，看到的是刘程欣那不太好看的脸色。
“……”
先是短暂的沉默，当看到对方折返回来后，许书瑶急忙开口解释着。
“对……对不起，我其实不是……”
“先起来吧。”
刘程欣没有听完许书瑶的解释，而是缓缓的蹲了下来，随即伸出手伸向了她的面前。
望着趴在地上的许书瑶，脸上的神情极其冰冷。
“我拉你一把。”
说着，伸出去的手抓住了许书瑶的手臂。
而许书瑶也在对方做出这种举动后，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受伤的那只脚刚刚粘在地面，一股钻心的痛楚便席卷了全身，这使得她还没来得及向对方解释，口中便传来了一声痛呼。
“好疼……”
声音很轻。
但因为两个人离得很近的缘故，刘程欣听的很清楚。
顺着对方不便的右脚望去，看到了那已经微微鼓起的脚踝。
紧接着，许书瑶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对不起……”
“……”
“我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
“……”
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在听到对方的这番话后，浮现了一丝诧异的神情。
而之所以刘程欣会感觉到诧异的点，并不难理解。
她诧异眼前这个叫做程慧欣的女生，竟然会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也是在听到对方的道歉后，刘程欣将目光定格在了对方的脸上。
看着她那满是内疚的样子……
这……是刘程欣自打认识对方以来，第一次听到对方的道歉。
在她的印象中，以往的程慧欣就算做错了事情，也是一脸【管我什么事】的神情，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而此时此刻面前的程慧贤，显然和刘程欣记忆中的形象有所不同。
和做做样子的那种道歉不同。
虽然描述不出来，但刘程欣很确定，此时此刻面前的程慧欣很是认真的在和自己道歉。
在为……刚刚的不当言辞而道歉。
“……”
沉默下来。
眼睛无意识的瞄了对方微微抬起的那只脚，像是无所谓般的问了一句。
“扭到脚了？”
“嗯……”
听到刘程欣的询问，许书瑶嗯了一声。
紧接着像是不好意思那般，笑了笑。
“明明昨天已经喷过药了，可是……好像没什么用……”
“可能你用的方法不对吧。”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毕竟，像你家这种情况，应该很少自己动手处理伤势。”
“这个家很有钱吗？”
“什么？”
对方莫名其妙的一句询问，使得刘程欣有些发愣。
而许书瑶在看到对方的这一表情后，瞬间也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闭上了嘴巴，有些尴尬的四处乱看，似乎想要糊弄过去。
气氛……一时间有些奇怪。
刘程欣搀扶着对方，看着许书瑶那有些紧张的神情。
口中……微微叹出一口气。
“我送你进屋吧。”
“啊……”
“先进屋，你的脚已经不能落地了吧。”
“……”
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许书瑶看着刘程欣。
看着对方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过了一会后，脸上浮现出笑意。
开口。
“谢谢你。”
“……”
见刘程欣没有回应自己，许书瑶感觉有些尴尬。
又问了一句。
“可……试卷……”
“一会我出来整理一下。”
这次，刘程欣不在沉默。
扶着对方，朝着打开的房门走了过去。
回到房间后，刘程欣先是把许书瑶安排在了沙发的位置坐着，随即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并没要多久，便将门口散乱的试卷整理完毕。
重新回到客厅后，将手中的试卷放到了她的身旁。
刚想要离开，可看到许书瑶那肿着的脚……
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
虽然刘程欣并不喜欢对方，在学校里也是和对方很不对付。
可从小到大，她就一直无法看到旁人受伤。
就算眼前这个人刚刚说了很过分的话。
可……
她已经道歉了。
内心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刘程欣像是在说服自己。
与坐在沙发上的许书瑶对视着。
开口说道。
“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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