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伯！”清芜向刚下了台子的松伯招了招手。
松伯一上台就感受到了那两个丫头的气息，这时正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丫头们，来了这兖州城也不跟我说一声。”松伯满是笑意。随即便看见了千漓身旁的寒筠，笑意更深了，“寒公子今日竟也在这里啊。”
千漓和清芜都有些惊讶，这两人居然认识，缘分一词，倒也难说。
见她们疑惑，寒筠解释道，“松伯与我，乃是多年故交。
清芜暗暗打量着寒筠，看他的年龄，不过也才弱冠之际，而松伯看似却已是古稀之年，此二人的忘年交倒也是不简单。莫非寒筠也并非凡人？可清芜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其他的气息。
见清芜有些发愣，松伯便问道，“阿芜，你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姑娘身子有恙？”寒筠看向清芜，眼中多了一丝关切和意味深长。
清芜有些不自在，“年少时出了一些意外，身子便有些弱。现如今已无大碍，多谢寒公子挂心。”
寒筠摩擦着腰间系的玉佩，“如此便好，我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起身离开了茶馆，消失在了人群中。
千漓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目不转睛。
“怎么，怕不是这公子生的俊俏，你瞧上人家了？”清芜见千漓这般，轻轻推她。
千漓若有所思“莫要拿我打趣，我只是瞧着他的背影有些眼熟。”
清芜喝了口茶，“还不肯承认你瞧上他了？你与我在朝曚山数百年，哪里有见过什么男子？莫非，是百年前你还是鱼身时，便见过他？寒公子看上去可不像是耄耋之人。”
千漓收回视线，“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真的是我弄错了吧。”
松伯在一旁笑笑，看着这两个小丫头，并未多言。
“松伯，你方才所言的祥兽白泽，可是真的吗？”清芜转过了身，想起了松伯的评书。
“那是自然。妖帝野心勃勃，欲图一统九州，将其化为炼狱。人间帝王亦不过是个凡人，能维持人间秩序，却也阻挡不了群妖扰乱人间。”松伯捋着自己的胡须，神色凝重。
千漓道，“天帝难道坐视不理吗？”
“哼，如今这任天帝，不过是名义上的，哪里有什么作为。自神魔大乱以来，龙族便元气大伤，灵脉远不如从前，至今尚为恢复。这天下便由白泽上神护着了。他如今是远古唯一的上神了，久居昆仑，亦不在意这些虚名。四方神君虽为天帝座下，实际上却听令于白泽上神。”松伯压低了声音。
“如此说来，那妘锦便为白泽统领了？”清芜摆弄着眼前的茶具。
“不错。”松伯道，“我们身为精怪一类，本不应妄议此事，以免留下话柄。如今，你们且当听听罢了，莫要乱加揣测。”
“天下竟有如此精通万物的神兽，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亲眼见到白泽上神。”千漓在一旁感叹。
“那要等到你修炼成仙，再过上几万年的光景，或许有次机缘。”清芜故意掐算着时间。
千漓悻悻，“即是这样，当真是可惜呀。”
“好了，傻丫头，明日便是花朝节了，此刻倒不如想着如何寻乐吧。”清芜望着楼外的张灯结彩。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日暮昏后，如此盛景，想来明日定会是个好天气。
翌日，花朝节至。
街头巷尾早已摆好各类花饰，家家户户也拿出贡果，祭百花之神，企盼来年的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清芜和千漓穿梭在人群之中，感受着节日的热闹气氛。山中百年，何曾有过这样的盛景？她们对这里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松伯说，自己年纪大了，看惯了这人世间的繁华热闹，早已觅得一处清净待着，没有与千漓她们同行。
清芜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包子铺上冒着的热气，巷角嬉戏玩耍的孩童，不远处拌嘴的夫妻，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美好。她似乎有些懂了何为人间烟火，那便是真真切切的生活。
“两位姑娘，这花儿是我今早上山采的，看姑娘们生得俊俏，便送于两位吧。”一老妪提着花篮走近，递上两朵芳香扑鼻的栀子花。
清芜双手接过，递给千漓一支，拱手道谢。“那便多谢婆婆了。”
果然，阳春时节真是暖呢。
行至长安街上，千漓拉了拉清芜的衣角，指向了一旁的酒肆。“清芜你看，酒肆中坐着的，可是那个寒筠？”
清芜顺着千漓所指的方向望去，“的确是他……”
寒筠正与一玄衣男子同饮，清芜隐约感受到那玄衣男子身上有一股极淡的杀伐之气。看他的装扮倒像个商贾，只是身旁的罗盘却让她有些不舒服。
难道此人曾是捉妖师？
二人说话间，那玄衣男子不经意转了头，对上了千漓的双眸，那是一双怎样冰冷无神的双眸，千漓被吓到了，赶紧躲到了清芜身后。“清芜，他的眼睛……”
“我们快走吧，百花祭就要开始了。”清芜拉住千漓，向前走去，步伐也逐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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