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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蓟城内外

作者:隐机客 返回目录

夜,楼山关。


此刻守关之将乃是何坤之弟何通,何通正在邀请手下几位军将饮酒作乐,突然之间有军卒闯入,跪在说道:“禀将军,关南有兖国大军已经攻入关内!”


“胡说,南面皆被我军占领,哪里来的兖国大军?”何通饮酒之后被这通禀报吓得不轻,思索了一会喝道,然而未等回答,屋外已经传来混乱之声。


何通外出一看,果然南门那边火光盈天,不时地传来杀声,一时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复刚才的醉态,抽出腰刀,说道:“几位弟兄,速速整顿兵马,将来人杀出关外!”


何通带头,几人乘上马车,带领着随身护卫便匆匆地前往关内营地,还未奔出百步,便遭到了前方袭来的一阵箭雨,猝不及防之下,连马带人皆化成了一具具尸体,待到毫无动静之后,冒出了上百士卒,皆做冀军打扮,为首一人查看了何通尸体,对一旁之人说道:“将头颅斩下,带与袁询公子,何通已被诛杀!”


袁询乃是袁氏一族世子,年若三旬,一身戎装,坐在帐中,此时前锋已在楼山关鏖战半个时辰,局势已被渐渐掌控,看到何通头颅之后,便喝道:“来人!”


“到!”


“将何通头颅传遍前锋诸营,着冀国守兵速速投降!”


“诺!”


“着通报廖志所部,楼山关已下,速速掘开堤坝,水淹何坤!”


“诺!”


几番命令下来,马上就感到身轻体舒起来,一个月的绕行跋涉,带领数万军卒绕行上千里,从南面进攻楼山关,出发之时楼山关尚在张渊之手。张渊其人魄力宏大,深谋远虑,敢于放弃楼山关,任由冀国主力北上蓟城之外,一月前便勾画出此等计策。只是如此一来,消灭冀国大军之后,兖国南北之间原本就不平衡的局势便被打破,北方三氏的的势力便要直至南部,南部张渊的存在,便是北方三氏的一个偌大障碍,待此战之后,不能让其占领南部大片领地,消灭张渊势在必行了,想到此处心中便暗暗有了计较。


……


廖志其人为兖国北部三氏廖氏寥廓之子,勇武善战,此时所在之处就在黑水上游,带领廖氏八万私兵,拦水筑垻一事,便是其部所为,按张渊计策,一旦楼山关一下,冀国十数万大军不能返回,要么重夺楼山关,要么疯狂进攻蓟城,此时将水坝开闸,不求水淹冀军,但求挡其去路,待水退去之时,冀国大军便处于东、北、南三面数十万大军围困之中,再加上蓟城内有数万兵马,其插翅不能逃也!


中午之时,经过两夜一日的快马传讯,袁询已下楼山关之讯传到了廖志手中,刚到手中便喝令开坝。


冬日之中大坝之内浮冰甚多,一月时间,尽管尚在冬季,黑水积蓄水量还是十分惊人,开坝之时,一些士兵来不及躲闪,便迅速被顺流而来的冰块切割成两半,场面一度十分血腥,轰隆隆的声音夹杂着尸体被迅速冲下,往东南而去。


“传令,快马知晓惠艺所部,黑水堤坝已决,其部该有所行动了!”


廖志暗暗想到:此战之后,该是廖氏南下了,获取南部之地,此时张氏根基已断,不可再留了!


……


惠艺亦是惠氏世子,带领着七万大军,隐匿在蓟城东部二百余里之外的山林之中,避开了多日冀国斥候骑兵的侦查,此刻正在林中观察着远处冀国斥候的动向,突然有数骑奔来,背后皆插有传讯之旗,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数十冀国骑兵,紧紧地追着不放。


惠艺见状对旁人说道:“速令骑兵出击,接应传讯之人,冀国之兵皆不可任其逃脱!”


“得令!”


数百骑兵分别从东、南、北部包抄过去,冀国骑兵见状迅速掉头折返,却由于长时间奔驰,马匹乏力,很快便被一一追上,斩落下马。


“世子,书信带到,黑水堤坝已掘!”


惠艺接过书信,确认信息之后说道:“传令,全军出发,骑部先行,遮蔽战场态势,不让冀国斥候传回讯息!”


是时候南下了,北部地广,南部肥沃,两相交加,惠氏势力才能大涨!


……


蓟城之外,一阵轰鸣之声连绵不断地传来,上有蓄积的大水从西北漫淹过来,经过上百里的分流,水势已然趋于平缓,冀国军队营外修建的堤防起了作用,但也被大水切割成一块块的孤岛,刚刚还在攻城的士卒们在指挥之下,迅速退回营地之中,城头之上往下观看,可看清冀国军队在这场大水之下损失甚少。


张渊站在城头哈哈大笑道:“如此以来,事成矣!”


其子张奇,年若三旬,虎目龙须,身材伟岸披甲站在一旁颇有疑惑,问道:“冀国大军毫发未损,阿翁为何说事成?”


“袁氏之兵已到,从北山绕行千里,此刻已拿下楼山关,廖氏已决堤放水,数日之内,不可撤走,惠氏也星夜前来,自此关门之势已成,此刻便只剩下打狗矣!”


此时蓟城被围困十数日,张奇不知张渊如何与北部三氏通讯,便开口问道:“城中被围困多日,阿翁如何得知?”


张渊有些不满地看着张奇,叹了口气说道:“此计乃我所出,袁氏、廖氏、惠氏不过依计行事,如此只需看大水漫营,便知矣!”


过了一会,见水势远去,冀国营地之外一片沼泽,张渊又心情大好,觉得是时候准备废立之事了,换上一个听话的王上,大战之后,张氏才能在北部三氏的威逼之下立足于兖国。


“奇儿,带上此兵符,速速包围王宫,半人、半鸟皆不可入内!”


张奇一听愣住了,包围王宫,罪同反叛,看着张渊不敢接令。


“若是不能控制王上,此战之后,袁氏、廖氏、惠氏势大,张氏危矣,速去!”


张奇半懂不懂,但是见到张渊眼神盛怒,只得接令而去。


王宫之中,兖王上次被张渊气病,还未好转,卧病在床,由宦者照料。突然太子罗胜奔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好一会才说道:“父王,张奇那厮,率兵将孩儿赶出太子府外,此刻已经包围王宫,不许进出!”


兖王听后,一阵恍惚便晕了过去,任由罗胜与宦者呼叫,不省人事,到了晚间才悠悠地醒来。


“父王醒来了!父王感觉如何?”罗胜赶紧说道。


“外间情形如何?”兖王还是关系局势,不由地问道。


“张氏反叛,围困王宫,父王晕厥,连医者都不能入!”罗胜感到了恐惧,说着说着又哭泣起来。


“王弟那边情形如何?”兖王状态十分不好,话说道最后声音都变成了微弱。


“王叔那边,定然与张氏勾结在一起,准备取父王而代之!”


“你王叔温润尔雅,定不会行反叛之事!”


“王叔宾客上千,且府邸位于王宫之外不过百步,今日情形定然是瞧在眼中,此时不来解救父王,不是反叛,欲取代父王,还能是什么情形?”


兖王叹了一口气,自己的王弟表面典雅,内心却是十分懦弱,先前遣王室之兵,援助南部,待听到冀国之兵势大,前锋已到楼山关,便率部回逃,躲在蓟城不敢外出。,如此之人,若是欲要反叛,兖王却是不信,但人心难测,一旦受到张氏逼迫,此事亦非不可能。


公子琦府邸之外此时亦被重重围困,张奇推开其门口护卫,带着大队护卫闯入其中,半响之后才在柴房角落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公子琦,将其拖入其客厅之上,张奇坐在上首,说道:“今日之事你也见到了,罗著不仁,以致兖国弥乱,实不该再位于王位之上,你也是罗氏贵胄,他能当王上,你也能当!如何?”


罗琦被张奇摔到在地,刚刚坐好还未反应过来,便又被这些言语吓得瑟瑟发抖,一时间瘫到在地,不敢言语。


“听闻你府中美姬甚多,尤以双燕为甚,分别叫做云燕和雾燕是吧!”张奇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又开口对罗琦问道。


“公子说的甚是,听闻蓟城女子,无有甚于双燕者!”张奇的一个护卫笑嘻嘻地回应道。


“又听闻你府中珍宝甚多,尤以龙涎香为甚!”张奇又说道。


“公子所说甚是,听闻兖国之中,龙涎香半数皆在蓟城,蓟城半数皆在公子琦府上!”张奇的另一个护卫也笑着答道。


“如此这般,你要这些物件何用,还不如分与我等将士,将士们辛苦奋战,挡住冀国大军,得到这般财物也是该有之意!”张奇又补充道。


罗琦瘫倒在地,却未昏厥,这些言语自然是听在耳中,知道再也保不住财物,便说道:“只要你将双艳与我留下,其他财物任尔索取!”


“若不答应我之条件,不但财物,双燕我亦得带走!”


“张奇,你也休得肆意妄为,我罗琦再如何不堪,也有上千宾客,你若逼迫太甚,我便与你鱼死网破!”


“哟!难得你也热血一回,便告诉于你,你那上千门客,在你带兵逃回蓟城躲入府邸之时,便逃散大半,此刻恐怕也仅剩下零星几人罢了!”


“这不可能!”


“不管你信与不信,今日你答应为王便罢了,不答应某便不客气了!”张奇发狠地说道。


“王兄待我不薄,我不能有负于他,且我亦知道王兄已被你张氏气病不起,张氏围困王宫,逼迫王上让位,如此行径,上下颠倒,人神共愤,将来定会族灭,今日我若答应于你,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先王!”


“如此这般,那便对不住了,将其爱妾美姬通通带上来!”张奇怒吼道。


“遵命!”几个护卫笑嘻嘻地接令而走,一时间罗琦的府邸之内击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