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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出发宁波府

作者:习祯 返回目录

两人沉默了良久,席祯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打破了这宁静,问道:“对了,师兄,你今天引我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梅殷也忽然顿开,想着差点忘了正事,便报以歉意的微笑,随即严肃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打算三天后去宁波府?”


席祯甚是惊讶,这去宁波府之事,日间刚刚定下来,而定下来的这些人,想必都不会传出去,师兄又是如何得知?惊讶之余不禁回头想了想,内心愈发的痛苦,有些事他其实一直不敢去想,但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去想。便问道:“师兄你是如何得知我们三天后去宁波府?”


“你别问了,不仅仅是我知道,而是现在,手上有慈溪云山图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恐怕不用一天,你们去宁波府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江湖。”梅殷的话,让席祯又再一次的吃惊,从而他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情的背后,有人在操纵,之余操纵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尚不得而知。


“说不定从现在开始,将有大批的江湖人士前往宁波。你们这一路,危险重重,也许我也会去,也许到时候见面我们甚至还要针锋相对,但是师弟,你要记住,师兄永远是武当的人,我永远是你的师兄。”梅殷其实也感觉到了无奈,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或许他也想着这一切能早点结束,那样,他也可以放下所有,去面对自己的师尊,面对自己的师兄弟。


“啊?师兄?你……”


“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一,你们千万千万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要保护的人,多留意身边的人。二,倘若你我日后真的要刀兵相见,切不可手下容情。我走了,你把我的话,有机会也告诉大师兄,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也不管一脸惊讶的席祯;也不管他的内心此时此刻正在受着无比的煎熬疼痛;或许在他眼里,真正的男子汉是一定要经受这些才能成长吧。


此时的席祯,内心正经历着异常痛苦的挣扎。因为他知道,唯一能将信息泄露出去的人,唯有关晴。此时回想起师傅说的话,那关月和邱烈之间的关系。又想起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曾有过同样的警告或者暗示,都不约而同指向她。


关晴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她跟来客庄又是什么关系?来客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二师兄现在正在做着什么事情?一个又一个的问号接踵而至,把席祯的脑袋都快挤爆了。然而时间不等人,还有三天就要出发宁波府,这一路上又有多少风险在等着他们?席祯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时间去想,就这么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


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软化了心:房间里灯火通明,关晴正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熬不住困睡着了,她的手边,还放着一碗快要凉了的粥。席祯不禁鼻头一酸,内心也陷入深深地自责:“我不该这么怀疑她,不论她是什么人,不论她做了什么,反正她没有伤害过自己。她就是关晴,自己最爱的关晴。”


席祯轻身将长袍披在关晴身上,却依然是惊醒了她。席祯望着尚带着朦胧眼色的席祯,轻声嗔怪道:“晴妹,把你惊醒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春寒料峭,是很容易着凉的。”


关晴起身,脉脉望着席祯:“我睡不着,就来你房间,发现你不在,怕你回来肚子饿,就给你熬了粥”当发现粥快要凉了又说道:“哎呀,看来我睡了很久了,粥都要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席祯此时满脸的疼爱,握着关晴的双手,内心又陷入了自责中,感动,怜爱,自责,疑惑五味杂陈。关晴自然不知道此时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只是从心里感觉,她和席祯此时如此的接近,但是心里却是始终隔着一点东西,无法逾越。


“晴妹,我们曾经说过,再也不分开的,是不是?”席祯握着关晴的手,柔声道:“我们能够相遇,相识,相知,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我很感谢上天的缘分,让我的心不再随着身体流浪。你也是一样的,是不是?”


关晴并未回答,只是顺势抱住了席祯,将她的头,埋在席祯的胸前。席祯趁势搂住心中所爱,闻着发间散发的馨香,陶醉,沉迷。只是此时他并没有发现在关晴的眼中,流露着痛苦和迷茫。


三日间转瞬即逝,这一日春光更是明媚,当席祯,贺雄,关晴三人来到南门时,黄子澄,齐泰,朱允炆,黄圭却早已等候多时。席祯看去,这朱允炆粉面涂朱,神采飞扬,着一身白色长袍,戴鎏金冠,好一派富家儒生形象。其余众人却是依旧,黄圭见着席祯,即刻满心欢喜迎向前。


“席兄数日不见,风采更加飞扬,圭得恩公相救,铭感于心,而今一路同行,还望兄能多多指教。”黄圭却是先叙相救之情,这也让席祯感动。


“黄兄忠勇,相比与我,却是让我汗颜,那日之事,举手之劳罢了,切不可再提,否则黄兄便是见外了。”二人会毕,乃与众人相会。


众人一一叙过,便向南出发。


席祯与朱允炆骑马走在众人前列,二人亦是满心欢喜,一路谈笑风生。席祯也看到了朱允炆虽为皇长孙,却是博览群书,满腹治国经典。二人此时此刻更加惺惺相惜。


只见席祯问道:“殿下,此行若慈溪云山图真为藏宝之处该如何?若是幽灵另有图谋又该如何?”


朱允炆回头看了看众人,发现二人与众人只见尚有数丈之遥,便轻声说道:“兄长,此刻唯你我二人,当以兄弟相称,更何况此行小弟一路相随,不能透露身份,只是今日相见,未曾以弟礼仪见过兄长,兄长可万勿见责。”


席祯闻言,心中自然一喜,虽然不说,却是欣然一笑默许了。


朱允炆又正色道:“若传言为实,此必是民脂民膏,当还之百姓。即将宝藏收归朝廷,然后由朝廷分拨给有需要的地方,以济民生。若传言是假,那定有传谣之人,那务必将传谣之人查出。查清传谣的目的,不可使其戕害苍生。兄以为如何?”


席祯欣然,不由得佩服,心系天下黎庶者,能仁厚宽以待人者,将来若为天下主宰,必然能为黎民谋福,这是天下的幸事,也是百姓的幸事。


朱允炆又说道:“天下经历元末纷争,大明虽然在战争中获取天下,且圣上励精图治。但是战争给百姓带来的伤害还没有痊愈。天下需要宁静祥和的环境,让民生得以养息。我常想让自己多生智慧,让自己到百姓当中去,去了解他们的生存环境。在京城,就像是在金丝笼中的鸟儿,只能自己歌唱,却永远也不知道天下的鸟儿是怎样的。”


朱允炆接着说道:“此次出行,一者为了查清慈溪云山图,二者实则是为了深入民间,了解民间疾苦,这是我当仁不让的责任,兄以为如何?”


席祯不住颔首微笑,内心却是越来越敬佩这个兄弟了,便说道:“你放心,此行有我在,你可以放心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


朱允炆点头道:“我相信,兄长定能助我,兄长可愿意听弟一言?处江湖谋事,乃为一时。居朝堂为功,则可万事,兄何不……”


席祯打断了朱允炆的话,说道:“我明白,只是,我天生就是江湖浪子,不喜约束,感谢好意。不过不论在哪里,我永远记得我们八拜之交。”


朱允炆未在多言,亦知言即无用,遂转而言他,二人依旧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