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五）

华江年前考完科目二，正如之前所说，年底驾校以本地学员为主。

一家四口人吃年夜饭，华江说：“再过一个月，我的驾驶证就到手了。”在没有学车之前，母亲已经答应他了，等华江学完车，拿到驾驶证就买车。今年老家变化很大，村民三分之一都有机动车，不管有没有用，家里需不需要，车是必备工具。

前几年农村相亲骑摩托车，现在开汽车，如果家里没有汽车，对华江相亲有弊无利，吃完饭看春晚，妈妈说：“歆文，你也学车，不要学大车证，你太笨学不会。”春节应给是高兴、快快乐乐过春节，在歆文眼里，今年变成侮辱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歆文的能力不在歆文身体里，而在父母眼里，父母只会用自己眼光衡量歆文，一切以自己为核心。

华江在外工作很自由，他的一切改变都能得到家庭的支持，反对票不会发生在华江身上。对于歆文完全不一样，从第一次承包饭店，到第二次学车，反对一次比一次强烈，金钱上的反对可以忍受，精神上的侮辱无法忍受，外人对自己的侮辱都能反驳或者对抗，家庭带来的侮辱只能忍受，无条件忍受。

无法改变真的能接受吗？怨气是一颗定时炸弹，现在属于挤压，在没有达到一定数量之前，放在脑海里储存，等以后一起爆发。也许父母不放心，春节领着歆文见曾经的老板，想让歆文这颗小树苗按照他们的理想方式生长，无意间发现老板多几根白头发，相貌有些改变，可是声音没有改变，他的为人歆文心里清楚，不可能因为一千元，歆文忍受自己的意愿。

这位老板说：“今年活不多，如果想去也行。”如果歆文去，一定会掉价，歆文说：“我在车上等你。”父母还在老板家里，歆文在路边站着。回家之后母亲说：“我不管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父亲说：“回去收拾行李回来，在外地一年赚两三万够干嘛。”

歆文跟苦恼，他的哥哥在卧室听着，没有一句劝说，也许他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父母等着抱孙子，华江一直不争气，每天忍受邻居耻笑。歆文说：“让我考虑一下。”母亲说：“我不管，你没有能力谈情说爱，只能按照家里要求去做。”

有没有能力全靠一张嘴，明明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自私的家庭会失去机会，杯子没有端平，也不能倒着端吧。春节是团圆节，今年变成月饼节，没有感受到团圆。

春节之后聚到一起，邵强说：“一切都会过去，喝一杯。”歆文酒量不行，平时不喝啤酒，歆文拿饮料说：“干一杯。”

春节之前同事聚一次，年前送走一批朋友，年后和留下来的朋友加深感情，邵强和歆文不在一起上班，可是感情很好，感情一年好于一年，他们感情比亲情还要好。吃完饭去唱歌吧，以前歆文最讨厌歌厅，尤其是噪音，可是今天同意了，在家里忍受委屈，今天找地方发泄。

科目二考完试，华江几个人请教练吃饭，后天考科目三，教练说：“我楼下有一个自助烤肉店，提前庆祝一下。”教练始终是教练，考完科目三没有机会了，提前请他吃饭，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关，不敢得罪教练，害怕穿小鞋。

晚上教练吃着烤肉说：“你们不要紧张，都能考过。”他们是老司机，阴招有的是。

一个单间只有他两，歆文说：“你还有小目标吗？”邵强高兴着说：“你想创业，我给你想一个。”歆文摇摇头，其实，歆文想知道邵强还能工作多久，只要创业小火苗燃烧，他会往上洒油，以最快速度燃烧。

离开舞厅，歆文想到衣服没有洗，邵强说：“明天再洗吧，还有一天的时间。”他总是这个样子，还没有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一直往后拖，能拖一天是一天。卧室窗户关闭一星期，屋内有发霉的味道。

冬季歆文不想打开窗户，屋外寒气很重，风吹到脸上刺骨，刚才的一切过得太快了，邵强走后留下歆文一人，歌厅的欢快瞬间不见，留下冰冷的房间让歆文感受。回想父母的叮嘱，没有能力在这座城市定居，没有能力在这座城市谈情说爱，家是你最终的归宿。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大人抱着孩子走来，孩子母亲说：“带上口罩，防止感冒。”刚开始认为叮嘱老公，后来还知道，照顾孩子。

室内唯一一个不离不弃的东西是电脑，他能处理歆文孤独，减少孤单。衣服控水声很小，还是能听到声音。早上没有听到闹铃声，歆文听到邵强电话声，在家睡懒觉很方便，在外睡懒觉很费劲。

洗刷完去吃早餐，每一座城市早市都有规定，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收摊，面临着交罚单。去年一张饼三元，今天三块五，歆文说：“涨价了吗？”小贩说：“什么不涨价。”一个春节过后立刻涨价，又问一问其它早餐，都有小幅度上涨。

歆文想到邵强有冰箱，想试一试能不能正常使用，一共有两个，一个低价处理，另外一个在睡觉，里面空荡荡，歆文说：“你还想用。”邵强笑着说：“你用吧。”

华江考试很成功，一次通过考试，教练在车管所门口笑，每一名学员通过，增加一定的收入，华江签名的时候，驾校负责人说：“回家立刻预约科目四。”由于通过率高，今天看着教练很高兴，笑起来像一朵花。有高兴也有苦恼，有一位教练通过率是零，扶着大树哭啼，全军覆灭，同事都来安慰他。

有一位小姑娘考试没有通过，她和华江坐公交车回去的时候，她发现公交车卡没有钱了，忍住眼泪站着往回走，华江不懂护花，也没有安慰她。

今天没有学员庆祝，有室友庆祝，三天以后要考科目四，华江说：“今天我不喝酒了，等拿到驾照再喝。”喝完一杯酒刘强说：“据说你父母给你买车，有没有看好车型。”华江说：“目前没有，不着急。”

这可是大事，其中一位说：“你不能等，以前查牌子、价格、配置，我不是给你吹，路边一辆车停下，我就知道价位。”华江想验证他吹牛，正好有一辆车停下，华江说：“这辆多少钱。”他围着车转一圈说：“八万到十万。”

现在网络方便，按照型号和牌子查询，九万多一点，华江很佩服他。在学车的时候他们建一个群，现在有人退出，其实他们有私人网号，没有必要留着学车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