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轺记住了车牌号，通过查车牌号，就能锁定车主。实现这个过程，需要警察的协助。“你果然多长了个心眼！”马成竹叫道。
事不宜迟，二人就前往警局。苏轺道：“陈传业，该你发扬精神了！”陈传业笑道：“车油已加满，就等你们出发了！”
三人先去查了车牌号，寻到了车主的住址。陈传业彻底打了一个哈欠。他们连轴加班，苏轺也是知道的。她让陈传业先回去休息，这边警队会派车去抓酒驾的人。
陈传业确实困了，他笑道：“那我就不强撑了，免得落个疲劳驾驶！”
警车呼啸，小刘驾驶着，载着马成竹和苏轺。这是苏轺第一次坐警车，她好一阵感慨。因是又见到小刘，也算是老相识了，便问了他的姓名。小刘名叫刘洋，进入警队还不满两年，正是精力充沛，对工作热情似火的时候。
经马成竹一回忆，刘洋喊道：“原来掉江里的那个人就是你呀！”苏轺也感慨万分，她跟这两个警察确实从那一刻起就结下了缘分。本是毫无瓜葛的三个人，自从有了第一次别开生面的交集后，竟然一发不可收地反复见面。
人与人的关联，很微妙，很奇妙，也很美妙。
“对了！苏轺姐，当时救你的人，浑身都在滴水。你后来见到他了吗？”刘洋问。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苏轺提救她命的那个人。
“你见到他了？知道是谁？”苏轺一直好奇，早就想知道，因是问得急。
刘洋紧闷着头，仔细回忆，说：“他浑身湿透了，显然是跳下了江救人。况且我问他救人的事，他也没反驳说不是他救的。不过，当时太嘈杂，灯光幽晃，我也没记住他的模样。”
雨小了些。
车主蛮横无礼，拒不承认喝了酒。马成竹要他配合做酒精检测，他夺过酒精检测仪，朝着墙壁砸去。女人撒泼叫嚣，死皮不认账。她发了疯一样，拽住了马成竹的头发。小刘帮忙撤架。碍于身份，马成竹不便大打出手。
苏轺即刻插手。那女人力气太大，又怒气中烧，因是杀伤力极大。虽然如此，她仍妖造不起来。苏轺牢牢将她制住。不料她的长指甲成了隐形的利器，直抓向了苏轺的脸。好在苏轺及时闪避，仅下巴处到肩膀间，被抓破了皮。
“差点毁了容！”苏轺暗暗叫道。
马成竹以妨碍公务和破坏设备为名将男人和女人带回了派出所。他们反咬说警察无故寻事，他们是一时在气头上，才冲动了。接受行政教育，但是拒不承认酒驾。
此时，对男人的酒精检测已无用。
马成竹气得挠头。小刘说他们无赖孬种。苏轺问：“喝了就是喝了，不单是靠着酒精检测仪能证明。能查出他的行车路线吗？”
小刘联系了交管，追踪到了男人喝酒的餐馆。
已是凌晨一点多。虽然心里急于求证，但是苏轺三人赶过去，餐馆已经打烊。苏轺建议给餐馆老板打电话，让他过来配合调查。小刘劝道：“太晚了，苏轺姐和马姐，你们回去休息吧。监控跑不了，我正好住附近，明日一早我就来看！”
传奇屋里，每个窗子里都是黑漆漆的。只门口的玄关处，亮着微弱的灯光。她们俩捏住手脚，生怕扰醒其余人。苏轺嘱咐说：“明儿一有消息，赶紧告诉我。”
越是小心，越是出错。苏轺楼梯上滑了一下，呼出一声“啊！”马成竹压低声音询问，苏轺忍着痛不说疼。
苏轺一脚用力，一脚轻点，费劲地回到屋里。她进屋后两三分钟，对面的门开了。项未冬并没有睡，他站在窗里一直看着雨从急到停。此刻，他下楼也不为别的事，只在餐厅倒了一杯凉开水，喝了便回房了。他一去一回，至少让人知道他尚未入睡。
这几日，工作的繁重使项未冬无暇多想，但是他并没有忘记，甚至在一闲下来的时候，他更加认真地思考：为什么苏轺不肯接受他？
项未冬是个直性子，至少在苏轺那里是直性子的。他认为自己把一个明明白白的自己放在了她的面前，为什么她就是视而不见？难道她对自己完全不感冒吗？这个结论项未冬不想下，因为他总有信心。男人和女人间的感情微妙，他不觉得苏轺对他毫无感觉。或许就是有这一点的自信论断，项未冬不会放弃。
不放弃又该如何进取呢？
次日，经过餐馆老板的协助，监控画面里清晰地照出男人醉醺醺的模样，他是被两个人扶到副驾驶座上。本来是女人在驾驶座，但是才行了一段路，男人就把女人赶下了驾驶座。
马成竹指着铁证问男人：“你是跟交警过不去还是跟自己和他人的命过不去？”
男人和女人再无强辩。
酒驾罪名已定。再者，苏轺作为目击者指证他们二人殴打他人，二人违反治安管理，情节和态度恶劣，被拘留五日，处罚款500元，且要承担被打人的全部医疗费。
被殴打的环卫大伯家属给苏轺送来一面锦旗“捍卫法律疾奔走，替天行道解民忧”。虽受之无愧，但是被送锦旗还是第一次，苏轺不敢接。老伯拉住她的手，流下感动的泪水。老伯本在乡下务农，因儿子在城里落下了脚，便把他接进城里享福。但是老伯劳动了大半辈子，哪里在家里坐得住，便寻了一个打扫的活。不为挣钱，只为出去走走，活动筋骨。
这边送锦旗的刚走，隔壁的黄春端着一碗麻辣烫来了。苏轺喊了声：“黄阿姨！”
黄春喜叫道：“快，趁热吃！”
苏轺一看时间，近两点了，早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方才谈话时，也不觉得饿，这会真就饿了。这一碗麻辣烫真是及时雨。
因为是邻居，苏轺跟黄春和王铁生已经很相熟了，彼此也不客套太多。黄春看着锦旗道：“这锦旗真是鲜艳！火红火红的，好兆头！”
苏轺道：“借黄阿姨吉言！其实呢，做我们这一行，有点难说。业务多了，于我们而言多半是好事，可是对有诉愿的人讲，就是不幸的事。”
黄春道：“不光律师，警察和医生比你们更两难，你说是不是？社会嘛，没有矛盾没有进步。矛盾都是避免不了的。”
苏轺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正说着，只听王铁生喊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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