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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红尘烟雨碎相思

作者:浮沉长安 返回目录

“青衣,你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顾子衿温柔的问道:“好些了吗?”


青衣朦胧的睁开双眼,只见顾子衿守在身旁,握着她的手,用关怀的眼神望着她。


“没事儿,就是一些迷药而已,无妨的。”,青衣应道。


“以后,不要再这么顽皮了,我会担心的。”,这声音温柔又细腻、宠溺又温暖,像是春天的阳光,足以融化整个冬日的冰雪,又像是那夏日的绿荫,可以遮护一方阴凉。


顾子衿抚着青衣的脸庞,宠溺的说道:“乖。”


“什么?乖?”,一了个瓜瓜,什么节奏,青衣心中寻思着,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顾子衿吗?那个不苟言笑、不近人情、不讲道理的顾子衿吗?我没有听错吧,我不是在做梦吧。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心中思索着:“我去,不是做梦,是真的,好疼呀。你是猪啊,不能掐轻点嘛。好吧,我就是猪,猪都不会自己掐自己。赵绾,你就是世界上,最蠢最蠢的蠢蛋了,没有之一。”


“怎么呢,不适应吗?”


青衣听着,便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你干嘛,还说出来啊,心照不宣,心照不宣,懂吗?”


“没关系,等过些日子,便习惯了,我等你。”


这是什么剧情啊,顾子衿这是如何了?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竟操心大人的事。


“行了啊,总让你一个小孩子担心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啊,人家也是要要面子的好吗?”


“你说什么?”,顾子衿突然又变回那个往日的样子,冷冷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啊?你,你没事吧。”


顾子衿失落的起身,转身而去,原来、在她心中,自己仅仅是个孩子,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你怎么了嘛!小子衿。”,青衣迅速的下了床,追了出去。却被顾郎中拦了下来:“青衣姑娘,请留步。”


“先生,何事?你有要事吗,如若不然,我追小子衿去了。”


“不着急,他现在在气头上,让他冷静会儿吧。”


“为何生气?”


“你难道不明白他的心意吗?他心中有你,他喜欢你。”


青衣愣住了,有些不解,何意,喜欢我,恋母情结呀,这不可能。“喜欢我?”


“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姑娘、怎会没有察觉呢?”


“这不可能,他还只是个孩子呢,就算是放在我们那个年代,他也还没有成年啊,更何况,二十才弱冠啊。”


“正因为,你总把他当成孩子,他才会如此生气啊。”


“是吗?”


“姑娘,好好想想在下说的吧。”


“多谢先生提醒,小女告退。”


青衣怀着那么一点思想包袱离开了医馆,心中想着顾郎中说的,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啊。“这该如何是好啊?”


“上车。”,顾子衿唤道:“先回府。”


青衣欢快的上了车,似是忘记了方才的担忧:“小子衿,你最好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顾子衿深情望着青衣,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唤了她的名字:“青衣。”


“我喜欢你。”


青衣惊了,又感觉自己在做梦,似是又要掐自己来着。可是她那点小心思又哪里可以瞒过顾子衿呢?:“你没有做梦,青衣,我以后便要这样唤你。”


“小子衿。”


“你别说话,听我说便是,你听着、赵青衣,我喜欢你。”


这言语、这语气,是又坚毅、又霸道。


这话语一出,着实把青衣吓得不轻,还真被那郎中说中了。青衣抚着额头,侧着脸、轻轻言语“果然是个孩子。”


“我会等你的。”


一句“我会等你的”,从此、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一切都变了,青衣变得不敢与顾子衿太过亲近,顾子衿却变得更加粘人。


然而,对于赵青衣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来说,顾子衿的表白,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过了便是过了,很快便没有在放在心上。在她的印象中,他只有在处理军国大事的时候,才是一个,比真正的大人,更可怕的大人。


在赵青衣心中,从来有个他,她一直在等那个人的出现,那个、让她一见,就怦然心动的人。而现在,她敢肯定,顾子衿、定不会是、也不可能是,她心目中的白衣少年。


在赵青衣看来,真正的白衣少年,该是这样的。


他肤白如雪、五官清秀,俊郎非凡。他一袭白衣,眉眼中流露出一丝丝放荡不羁,宛若仙人。他披散着靓丽柔顺的头发,加上一束高高的马尾,简单又不失雕琢。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但又不失温婉。他的气质,沉稳中又带着些许无羁。他眼中有山河,也有我。他会像一个平常男子一样,会生气、会撒娇、会卖萌、会无理取闹,会无微不至体贴和关怀,令人想要去亲近他、去了解他。他心灵干净如泉水、洁白如玉,没有任何掺杂,可以让人,全身心的托付他、依赖他。而不是...


像顾子衿一般,十六岁的年纪里,黑衣如夜、面若冰山、不苟言笑。俊美的外表下,却是一颗老成持重的心、让人怎么也猜不透的心思,和忽冷忽热的性格。


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看似捉摸不透的他,却有一颗弱小的心灵。因为害怕,所以伪装。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在和我一起时,他早已不是,那冰封的少年了。


时间识人,就让时间、来见证,所有的一切吧!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岁月蹉跎。


然而、无限美好终成空,你我皆是幻想之外的人,再美的梦,也终归有尽头。在刻苦铭心的回忆,也终归、是回忆而已。


“公子,时辰不早了,回去吧!”,墨生冷不丁的一句,将顾子衿、从过去的回忆中,带回了现实。


顾子衿深叹了一口气,舒缓了呼吸,凝重的坐回了马车。他拿出了当年的那枚废弃的“逃生弹”,将今天的一枚,放在了一起。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这两枚“逃生弹”,他将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在这两枚“逃生弹”上,这也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臭丫头,还是有长进的嘛!最起码,这‘逃生弹’,没有那么臭了。你是不知道,当年的那一枚,把我的相国府,弄得一整天,都有散不去的味道,说实话,真的很难闻啊。”,看着这两枚“逃生弹”,顾子衿笑了,这或许、便是青衣留给他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吧。


墨生在车外听着,心中也是欢喜的,这可是这一年多来,顾子衿、唯一的一次、发自肺腑的笑了。


“公子、你应该多笑笑,青衣姑娘说过、公子笑起来,就像星河一样灿烂,像烟火般绚丽,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温暖。”


“是吗?”


墨生就知道顾子衿会怀疑、会不信,他浅笑道:“公子成日板着个脸,像谁欠你钱似的,谁人敢与你说实话啊。”继而又言道“唉(升调),这可不是我说的,也是你家青衣姑娘说的啊。”


“是吗?”


“你还别不信,青衣姑娘,还说了你,不少坏话呢,你要听吗?”,墨生调侃道:“多着呢,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你与我讲讲吧。”


墨生笑道,他将马停了下来:“公子,你还是等、青衣姑娘自己与你说这些话吧。旁人说得、都可不作数的,只有用心去感受,就会发现,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有爱的。因为在乎,所以在意。”


顾子衿听墨生此言,心中的往日情怀也舒展了许多:“走吧。”,“去赵府。”


“公子,为何不直接回驿站。”


“我素来听闻,清河赵家,有一千里马,名唤乌骓,我想求来,送与清允。”


“公子,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公主她、不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墨生笑道:“公子何时,变得如此心软了,竟予人礼物,不过、墨生听闻,那赵家,甚是钟爱乌骓,恐不会轻易予人。”


“哼!这世上、还没有我顾子衿,得不到的东西。”,顾子衿深沉的说道,眼中仿佛有一道闪电飘过,孤傲而清冷,让人不寒而栗。不过,这世上、他有什么事、是瞒得住墨生的:“你这又是何苦呢,值得吗。”


墨生知晓,顾子衿这般做,只不过是太想要一份亲情了,只不过是太想要一个家了。


至此,他们踏上了与赵绾相同的方向。


“我去,老娘终于回来了、累死老娘啦。”,赵绾双手叉腰,不停地喘着大气:“差点把自己弄丢了,果然是个路痴。”


该怎么进去呢,赵绾寻思着:“有啦,侧门旁边,八成是有狗洞的,呵呵、就从哪里进去,准保没人发现,哈哈、就这么定了。”


赵绾站在府门外寻思了半天:“这侧门在左边还是右边啊。到底有没有啊,不管了、走走便知道了。”,她方已决定走左边,便听见大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她躲闪不及,便被来人唤住了:“你是何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赵绾深吸了一口气,又酣畅淋漓的呼了出来,她心虚的手舞足蹈:“我、我走错了,这便走,叨扰了,不好意思。”


赵绾说完,便大步的向外走去:“这便走。”,她飞快地跑着,想做了贼似的,生怕与人发现。


“姑娘。”,赵绾装做没有听见,继续前行着:“没听见没听见。”


“赵芙蓉”,顾廷之快步走近:“你站住。”,只见旁边的侍人一脸懵逼“大小姐?顾公子,大小姐在那儿呢?”


“我知道。”,顾廷之淡淡的应道:“不必多言。”


“姑娘。”


是谁在叫芙蓉,赵绾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谁呢?哦!是早晨那白衣公子,她徐徐地转过身:“公子,可是在叫芙蓉。小女,不是赵芙蓉,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我知道。”顾廷之缓缓地走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绾犹豫了片刻:“不重要。”


气死了气死了,赵绾寻思着,这一天天的,整的谁都认识我似的,这没招谁没惹谁的,都是些什么呀。


“廷之哥哥”。赵芙蓉温柔的唤道:“廷之哥哥,芙蓉有一个礼物,送给廷之哥哥。”


赵绾听着:“廷之哥哥,你是顾云上?”,又想着、哦!:“原来是准妹夫啊。”


“快去快去,莫让佳人久候了,嗯!走吧。”


哈哈哈哈哈哈,这锅甩的好。


“你说什么?”


“啊?”


一了个瓜瓜,什么情况,他不会。他不会。


赵绾轻快的躲过了顾云上的,魅惑的行为:“你干嘛。”


“你头上有片树叶。”,顾云上轻轻的拿走了它,并为她带上了当年,她遗落的那枚簪子:“物归原主。”


赵绾伸手抚着那赞子,五指不经意间,与顾云上相交,那一刻、她愣住了。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她望着他,身材挺拔,脸庞清秀,皮肤白皙,眼神灵动,加之一袭白衣,举止优雅、气度非凡,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散的发髻、轻盈的衣衫,就犹如仙人一般,妙不可言。“这就是我心中的白衣少年啊。”


“多谢公子。”


而这一切,都被两个深爱他们的人看在眼里。


“公子,青衣姑娘她。”,墨生气愤的言道:“过分了啊!公子莫怪,青衣姑娘,一定有什么苦衷。”


“大小姐,顾公子太过分了。”


而他们,也只有选择,没有看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那不然呢,又能如何呢。大闹一场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也是断然不行的。


“这是我的吗?我不记得了。”


顾廷之温婉的说道:“我记得就可以了。”


“是。”


赵绾冷静了下来,哥们儿、妹夫,姐姐我呢,也只有流口水的份了。


“公子,奴婢先走了。”


赵绾一个劲的朝远处奔跑了去。


“廷之哥哥,这是芙蓉亲手做的香囊,送给廷之哥哥。”


“多谢赵小姐。”


顾廷之客套的与赵芙蓉话别,眨眼的功夫、赵绾已不见了踪影,他四处望着,却是无果。


“赵青衣。”,墨生凶神恶煞的喊道:“上车。”


赵绾蒙了,什么剧情,他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知道、我是赵青衣。


“上车。”


“你是····那侍从。”


“上车。”


“我、我、我,躲马车底下吧。”


墨生反复的重申着:“上车。”


“上就上嘛,你凶什么呀。”,赵绾只好上了马车,她轻轻的掀开帘子慢慢的坐了下去。“小女有礼了,您万福。”,他知道,此时他眼前坐的,多半是衡相顾子衿无疑了,为了小命,她只好乖乖地待着不动,找机会下车便是。


赵绾在马车里,是哪里都感觉,怪别扭的,虽然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但就是哪里怪怪的。她不敢探头,也不敢有半点逾越的举动。在马车里,安静的有些可怕,倒是顾廷之离去的马蹄声,让她觉得心安。早知道,还不如被湘夫人责骂呀。就这样,赵绾低着头,顾子衿深情的望着她,他们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赵绾离开。


“娉婷谢过相国大人,娉婷告退。”,赵绾处于敬畏的向顾子衿行了稽首礼。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轻轻的走到了车外。下车的那一刻,她往里望去。只见顾子衿,端坐于那里,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似有一股戾气,让人生畏。他一袭黑衣,甚至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让人瘆得慌。


“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如何称呼?”,赵绾向墨生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那我家公子,你是否还记得?”


嘿、我去,奇了怪了,整的我应该认识你似的。


“不重要,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交集,额、就是相交的意思。”


“我知道。”


“你知道?”


“我方才看了看,大门左边不远处有个侧门,侧门旁边,就有一个狗洞。”


“多谢。”


额、不对,他怎么知道,害、管它呢。就这样,没心没肺的赵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狗洞。“这应该是我第一次钻狗洞吧,怎么有一种,经常钻的感觉呢。”


说时迟那时快,赵绾撸了撸袖子,便爬了下去,这狗洞可是有点难钻啊:“怎么这么小阿,肯定又是哥哥,不给狗狗吃饱饭,狗洞才这么小的。”,她使劲儿的往里钻:“早知道、我也少吃点了。”


“公子,为何不助青衣姑娘。”


“她不是青衣,或者说,她选择忘了我。”


顾子衿绝望的看着那个狗洞:“原来、你就那么怕我,没有我,你一样活的很快乐。”


终是、惊鸿一面仍不变,情深一往旧梦似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