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麦的生活很简单，除了晚上要去开酒吧以外，白天的时候做家务，读书，弹琴，偶尔会去郊外兜风。
十月份的海城已经是秋高气爽湛蓝的天，他想约许让打球，许让却率先给他打了电话去郊外散步。
“有心事么？”尽管老麦穿着得体的运动装，但看上去仍是十分儒雅深沉。“你从来都没有约我出来散步过。”
许让呼吸着郊外的新鲜空气，郁闷的心情被释放了不少。“我喜欢一个女人，忽然发现我自己是个很纠结的人。”
“你又不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遇见她以后我总是觉得很掣肘，我总是小心翼翼的，一步都不敢迈错。”
老麦的脚踩在枯叶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说吧，我听着。”
许让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讲给老麦听，“……我总是担心她敏感，认为是欠了我，所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不管她认为欠你的也好，还是想报恩也好，都是人之常情。”老麦轻轻笑了起来，拍了拍许让的肩膀。“许公子真是侠义心肠。”
许让说道：“我既怕她以为欠我的，所有对我的好都是出发自感恩，又怕她会敏感，到时候不好处理关系。”
“我看不如这样。她的日常开销你不要抢着付钱，她想往家里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了。独立的女人需要的是平等和尊重，而不是男人一味的呵护和怜爱。”
说到这里老麦看向许让，爽朗的笑了起来，“女人如果足够聪明，就会知道男人的呵护和怜爱其实并不值钱。因为那些所谓的态度都是人的主观意识给出来的，是很温柔的‘陷阱’。当对方不再给予关心和爱惜，她就会从云端跌到谷底里，摔死人都不偿命的。”
许让看着老麦，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长辈们告诉一个女孩子，男人最重要的品质是‘对你好’，他们也应该要告诉下一句话——要做好男人改变态度的准备。”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你应该把这首诗背全。”老麦的笑容十分舒展，“因为他的第一句是‘宠极爱还歇’，我很喜欢这首《妾薄命》，真的是把婚姻里的一地鸡毛的都揭露出来了。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许让嘿嘿笑了起来，由衷的佩服。“多谢麦兄提点。”
“秋季天高气爽，远山五花十色，真是来郊游的好时候。我本来还想找你打篮球，幸好你强拉了我来郊游。不然的话，我都见不到这样好看的景色。”
老麦起了兴致，跟许让商量去爬三公里外的芦山。许让此刻也是心情大好，当下点头附和，两个人马上开车一道去了芦山。
等回到海城市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许让给顾安打了电话，顾安已经在家里做好了饭等许让回家。
路上的时候许让一直在思考老麦说的话，他决定回到家以后面对顾安的时候自然一些。一进门有扑鼻的饭菜香味儿，许让一瞬间有些恍惚。
“快吃饭。”顾安穿着围裙正端着菜盘上桌，“去洗手。”
因为约了老麦郊游，许让比顾安还要早两个小时出门。顾安和高子禾等人出门逛街一共五个小时，等顾安买好了菜回来发现许让还没到家。
“我今天去爬山了，赶明带你一块去。”许让洗手的时候跟顾安说了今天发生的事，“……登高眺远，真是人生一大趣事。”
顾安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告诉许让：“我今儿去逛街，买了好些水果回来，都放冰箱里了，你自己想吃什么就拿。”
“嗯，我跟你一点都不客气。”许让走过来坐在餐桌前，面对桌子上的可乐鸡翅和木须柿子心情大好的搓了搓手，“快吃饭吧，饿死我了。”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很安静，真是贯彻了‘食不言’的老规矩。等二人吃好了饭，许让一马当先的去刷了碗收拾厨房。“你做了饭，就该我刷碗，就这么着了。”
顾安看着许让在厨房忙活的身影，心内十分安定欢愉。她懒懒的窝在沙发里，打开了一袋零食，闲适的打开电视看起了韩剧。
许让正干着活，只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个没完，他擦干手疑惑的走去客厅拿起自己的手机，看见是朱迪来的电话。
“喂？”
“老许救命！”
“……怎么了？”
“明天我有七班的音乐课，可是我明天有些事情要办，已经跟学校请假了。”
“所以你想把课安在我身上？”
“没错。”朱迪那边发出阴谋得逞的窃喜笑声。“嘛，等我把事情办妥了请你喝奶茶。”
“一颗柠檬茶，少冰半糖。”
“没问题。我明天可是要办很正经很正经的事，我要换新钢琴啦！”
许让发出轻微的笑声，“干嘛，鸟枪换炮？”
朱迪简直笑的不要再放肆，“我终于攒够了两万块钱，再从信用卡透支一万，哇哈哈！”
“我靠，从信用卡透支一万块？那你岂不是要勒紧裤腰带了？”
朱迪唔了一声，说道：“老许，我跟你讲，你不要和别人说。我想看看哪里有招钢琴师，准备来一段副业还钱。”
“干嘛不去教学生？”
“我觉得那样很没有意思。”
“可是那样比较安全啊。”
“每天都面对学生，我也会厌倦的。好啦，不跟你说了，我要数钱去了。”
朱迪的电话挂断以后，许让有些诧异，但他迅速调整好思路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投来探寻目光的顾安。“是朱迪，她明天要去买钢琴，跟我串课了。”
顾安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电视，目光中闪过一丝犹疑，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这世上，会有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么？
这个课题是两性学上最难攻克的问题之一了吧。
韩剧的剧情此刻对于顾安来说已经完全没了吸引力，她站起身走去自己的卧室，淡淡的告诉许让：“你也早些睡吧。”
“这么早？”许让惊讶的看了看钟表，然后诧异的看着顾安，“行，晚安。”
刚才美好的气氛因为朱迪的一个电话消失无影，许让也不禁暗自喟叹。他把客厅收拾规整，然后闷闷的回了房间，屋子里陷入寂静，偶尔能听见许让屋子里传出来的游戏声。
还有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许逸的美梦彻底被许老二耽误了。本来打算今日早早进入梦乡的许逸被许让连发的五条微信彻底冲击的精神倍棒。
“吃醋了是好事……”
“我该怎么办？”
“你该去哄她，而不是打扰我。”
许让那边便消停了下来，再没来过消息。许逸趁自己现在没什么睡意，赶忙问了战友体检的事。
“体检是在军区医院么？”
“明天上午八点，军区医院三楼，别吃早饭。”
战友的信息回的十分快速，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完，许逸看了看这条消息，不禁皱起眉头。
他最讨厌抽血打针。他可以上山打虎下海擒龙，但是他怕小小的针管。
针头越长越眼晕。
小时候因为打针的事还被许让嘲笑了好久，以至于他因为此事追打许让导致许让失足掉进土坑里。
不知道许让是否哄好了顾安，许逸把手机扔在床的另一侧，自己把头埋在枕头里使劲儿的催眠自己。
睡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许让并没有哄顾安，而是自己呆呆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把自己陷入黑暗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朱迪的事他早已经和顾安说过了，他扪心自问自己和朱迪绝对没有任何火花。朱迪是许让来到学校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对许让来说很有意义。他是绝对不会因为顾安的不舒服就疏远朱迪的。
朱迪做错什么了么？显然没有。
顾安有错误么？显然也没有。
那么出了这种事，谁有错误？很显然是许让。
许让叹口气，有些挫败的摇摇头，一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或许是因为听见许让在客厅里有动静，又或许顾安想来客厅拿东西，她开了门出来打开客厅灯，见许让坐在沙发上不禁问道：“你坐这儿干嘛呢？”
“想点事情。”许让闷闷的答了一句。
顾安微微挑眉，“怎么了？”
“没怎么。”许让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事来。他摇摇头，眉目敛起不悦之色，叹口气起了身。“你没睡啊？”
“没有，我刚才看了一会儿月考卷子。”顾安关切的看着许让，两个人静默的对视了好一会儿，顾安才又问道：“是不是遇见什么难处了？”
许让思忖一下，才说道：“也好，正好你问了起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他请顾安坐到沙发上，给顾安倒了一杯温水来，然后自己坐在美人榻上，与顾安保持了一段距离。“我刚才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处理人际关系。”
许让的目光很坦荡，还微微带着些肃然愠怒，他看着顾安说道：“朱迪老师是我来单位的第一个朋友，这个安姐你知道。我俩相处的挺好，在我看来她是个性格非常好的女哥们，在她那里，我也是个能和她聊得来玩的嗨的男闺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顾安听了这话，表情有了些许变化，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哦，那很好啊。”
许让看着顾安的神情气结于胸，又觉得当下不是说话的好机会，等以后和顾安表白了再去处理这些事也不迟。
他微微叹口气，摆摆手道：“我回屋睡觉了。”
现在有什么好说的吗？没有。
现在的顾安，只是他的同事，朋友，同居室友。难道你要去和这样身份的人解释你和别的女人的关系么？
故人云：名不正，言不顺。
第二天两个人吃早饭的时候话说的很少，气氛变得有些低沉。许让看着顾安神色微沉，不禁叹口气，递给顾安一片吐司面包。“多吃点，怎么吃了半片面包就不吃了？”
顾安闷闷的接过面包片，然后问许让：“今天分配监考班级，你上点心。”
“行。”许让端详着她的神色，想了想道：“中午跟不跟我一块吃饭？”
顾安思忖了一下，说道：“看看吧，可能要和子禾她们一起吃。”
许让应了一声以后便没再说话。
顾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俩一跳，顾安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是石晓丹发来的消息：【中午一起去吃热干面？】
顾安飞快的回复，一口答应了下来。
石晓丹马上又发来一条消息：【刘萌也来。】
顾安微微一愣，然后发过去一条：【好，知道了。】
她抬起头，正好看见低眉垂目吃东西的许让，心里便泛起一阵阵涟漪来。“今晚上你回家吃饭么？”
许让有些错愕：“回啊，不然我去哪里？”
顾安莫名有些安心，“那晚上你想吃什么？”
“都行，小炒菜就行，吃点去火的吧，放假的时候大鱼大肉的没少吃。”许让的眼睛亮晶晶的，大概是因为顾安心情好些了，所以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气场。“别太麻烦，我们一起去菜市场吧。”
顾安展露笑颜，“行啊，我看家附近有个生鲜超市。”
许让心情大好，他赶紧吃完了最后一口饭，“走，上班去。”
“时间来得及，你顺口气，小心一会儿不舒服。”
许让却不管那么多，不由分说的扯着顾安出了门。“走走走，到单位准备准备。”
等两个人开车来到了单位，还没等许让坐稳屁股，简宗的电话就火急火燎的打了过来，“上我办公室。”
校长大人的指令永远这么言简意赅，许让臊眉耷眼的去了简宗办公室里，果不其然被简宗好好的盘问了一波。
“你姥爷和你大舅挺好的？”
“我听默默说许逸离婚了？”
“我听你姥爷说默默有男朋友了？”
“我听你妈说，你大舅和夏知春生的简落要来海城读师范大学啊？”
许让一蹦老高，“二舅！你总听别人说干什么？你自己打电话问啊！咱们家不是有微信群么？”
简宗呼噜噜的喝了一口热水，淡定的说道：“我这不问你呢么？”
“……”
许让无语了一会儿，一一作答：“我姥爷和大舅挺好的。我姥爷身体不错，也不爱管子女的事这你知道。我大舅身体不错，但是情绪有些低沉。默默有对象了，叫潘达，是个成都人。简落的确来了海城上大学，但是我也不知道后面咋回事，搞不好大舅有一天能求到你头上也说不定。”
“我没辙。”
“当年我的事你也是这么说的。”
“滚蛋吧。”
许让见简宗的神情有得意之色，腹诽了一句“老傲娇”然后就脚底抹油的跑了。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高子禾正在顾安旁边，两个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什么。许让心里惦记着学生考试的事，忙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弄好资料，然后出门找了王堃。
“今天我在七班监考哈。”
王堃正忙得满地转，急急的应了一声，然后又低头找东西。
“王哥，我帮你忙吧。”
王堃像是听到了福音，“我有一包地理卷子找不到了。”
许让赶忙过去帮忙翻找，“你都去哪儿了？”
王堃想了想，说：“我回了一趟我们班。”
许让说道：“那这样吧，我去七班看看，你再好好找找。”
见王堃点头，许让便迈着大步走去了七班所在的楼层。班级里正闹哄着，一见许让进门学生们都闭口不言，还有人问许让：“许老师，你监考哪班？”
“你们班。”许让笑吟吟的答了一句，紧接着问道：“谁看见一个牛皮纸袋了没有？”
“有啊，我们老师落在讲台上了。”
许让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赶忙上去拿了试卷袋。仔细的检查一番，发现牛皮纸袋并没有损坏的痕迹，许让这才抬头告诉学生们：“这是今天的试卷，今天要加油哦。”
学生们轰的一声闹开了，纷纷打趣：“早知道拆开看看了……”
“拆开？那你们就等着吊销成绩全校通报吧。”许让哈哈大笑，拿着试卷快速跑去了王堃的办公室。递给王堃试卷的时候，许让不忘说了一句：“今天下午七班的音乐课换成语文来上，朱迪老师找我串了。”
王堃见到完整无损的试卷赶忙谢过许让，忙碌之余问了许让一句：“小许，有女朋友了么？”
“没，光棍一条。”
王堃闻言抬起头来，看着许让嘴唇微翕，想了想却没说出口。
许让却没多想什么，“行啦，我回办公室了。”
等到月考开始的时候，第一堂肯定要考语文，许让监考的时候不忘自己拿了一份试卷仔细的做了一场，时不时的抬眼看看学生考试的时候是否规矩。
相安无事的考完了一场，等到考数学的时候，有个学生回头看了一眼后排的人，许让素清嗓子低低的说了一句：“自己考自己的，别东张西望的。”
学生惊慌的看了一眼许让，正巧与许让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高考的时候没有人帮你。”许让叹口气，说道：“你要是能练就千里眼保证高考能抄到，也算你本事。要是不行，那就规规矩矩的考试，不要自欺欺人。”
学生叫徐玲菲，坐在第一排，平时不爱说话，看上去有些孤僻的样子。此刻见许让正望着自己，脸色腾的就红了起来。她十分扭捏的看着许让，泪光盈盈的低下头去。
许让走到她身边，小声问她：“怎么了？”
徐玲菲的脸色红的渗血，“老师，我不舒服，想去洗手间。”
许让知道女生事情多，爽快地应道：“你等一下，我让监考老师陪你去。”
听见徐玲菲这边有异动，有些学生便朝这里张望了过来。等徐玲菲走出了教室，许让环视班级训斥道：“专心考试，低头写卷子，看什么看。”
徐玲菲的小插曲持续了十分钟后便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许让一个人坐在讲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中的试卷，忽然听见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许让打开手机看见是许逸在他们兄弟三人的微信群发了消息。
【今天我体检，有个女大夫骂了我一顿。】
许让心中不禁嘲笑了起来，【是不是又晕针了？】
【嗯，被她骂的我觉得不太晕了。】
【挺好，女大夫好看么？结婚了么？见过你这么丢人的事，要是不能灭口就只能娶回家了。】
【说得对，我打听打听去。】
【祝顺利。】
许可也很快发了消息来：【先说长得好不好看……】
许逸发了一个骂人的表情包，紧跟着发了一句：【臭流氓滚蛋】
监考的时光就这么打发了一上午，许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觉得坐的腰疼，正七荤八素的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点肯德基外卖，就听见顾安和别人聊着考场的事进了门。
“这些孩子就想不明白，考试抄到了又能怎么样……”
许让侧过头看，只见顾安和石晓丹一前一后的进了门，石晓丹笑着道：“说的不就是么，现在看考得还行，等到高考的时候还不是原形毕露。”
许让恍惚记起石晓丹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赶忙把自己的气场压到最低，既不抬头也不说话。
顾安倒是看了一眼许让，见许让并没有看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跟许让说话。此时窦豆也回了办公室，笑着广播：“我们考场有个孩子数学卷子空了那么多题，我问他怎么不写，他特别诚实，抬头就告诉我他不会。”
几个女老师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会儿考场见闻，许让听的只觉得吵，他赶忙起了身准备去操场溜达溜达，刚要出门就看见肖副校长进了门，“班主任找两个学生下楼抬练习册。”
许让挑挑眉头，窦豆、顾安和石晓丹都是班主任，自己只是个科任老师，当然不用管这些事。他事不关己的走出门，心中暗暗盘算自己吃完饭应该去哪溜达溜达。
学校的后街有许多咖啡馆，许让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有一家咖啡馆叫【猫样生活】，老板养了一只狸花猫叫‘美人鱼’，小猫很亲昵许让，这让许让十分乐意光顾他家。他暗自打定主意，要拿肯德基去咖啡馆吃，顺便要一杯榛果拿铁，吃吃饭撸撸猫，中午时光打发的就会很惬意。
他的手机响了通知声，许让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发现是顾安发来的讯息：【中午饭定了没有？】
【定了，你忙你的。】
顾安没有再回消息，许让也没有再发。他取了外卖后就径直的朝咖啡馆去了，顺便还给许逸打了电话。“大哥，你给我打过来50块钱。”
许逸应了一声，问道：“干什么？”
“没钱喝咖啡了。”
许逸那边低低的骂了一句，“行，我微信给你打过去。”
“今天体检结果怎么样？”
“没啥事，都很达标，现在就等着血检结果了。”
许让嗯了一声，和许逸说起了昨天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又觉得其实没必要说。人家并不是我的女朋友，如何解释我和别的女人的关系。”
许逸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训道：“老二，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去单位里第一个交的朋友是女的呢？男人和男人不是更有话说么？你从小就招风，班级大扫除都能收到情书，我劝你最好和女人都保持点距离。你觉得你君子坦荡荡，别人却看你是花花公子，犯不上！”
许让没言语，许逸继续训斥的说道：“你流水无情，人家落花有意呢？你大学的时候在学校社团，不是就因为这些模糊不清的态度导致一个女孩子认为你们互相喜欢，从而给你造成了困扰么？你忘了你是怎么被你对象作闹了一顿的么……还是老毛病不改！”
许让如同斗败的公鸡，臊眉耷眼的说道：“知道了。”
“在学校老实点，难道学校就你一个男老师么？臭不要脸！”
兄弟俩挂电话的以后许让兀自愣神，的确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不是那么的妥当。他暗自警醒，眼瞧着咖啡馆的门脸就在眼前，加快了脚步，心情微舒的进了门。
一杯拿铁，一份肯德基套餐，一本【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是他消磨中午时间的方式。
十月份的海城已经起了秋风，温度也维持在18℃左右，这是许让最喜欢的温度。许让坐在窗户旁边，歪头看着窗户外的梧桐树，这棵梧桐树冠直径大概有五米，阳光顺着树叶错落的缝隙投射下来，一地斑驳。
正值秋风渐起，青黄的叶子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光影也随之摇曳晃动。正如同许让的思绪，看似很近，实则很远。
咖啡厅里播放着小野丽莎的《夜来香》，屋子内充斥着咖啡独特的醇厚香味，考究的木质桌椅如同列兵一样摆放整齐，嵌在墙体里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类书籍和杂志，正在逗弄‘美人鱼’的老板十分安静的坐在吧台后面，丝毫不打扰那个正在神游的客人。
许让忽的站起身，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走去门外，用火机点燃后猛地吸了两口。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样子了？踟蹰不前，期期艾艾的死德性。”
许让自嘲的发出嗤笑声，然后发狠似的踢了一旁的小石子。
“就当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吧！”
谁也不比谁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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