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道里，武有五境，分别是：初武境、临武境、真武境、圣武境、先天境。
在凡俗武者心中，能早日步入先天之境，成为天下第一，便是他们的终极梦想。
但此刻，道长却打破了他们的这个梦想。
“修仙，那只不过是一种传闻，武道先天之后，难道还有更高的境界？”唐明抬头挺胸，问道。
“有！怎么会没有。我不就是突破了武道先天吗？”道长眼睛一眨，笑笑道：“你们每个人都有希望的！”
又在此刻，每个弟子对道长的话深信不疑。因为道长此翻回来，除了在武艺上更高强了，还给人一种，他能随时飞天入地的感觉。
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你们现在可愿意听老道的话？”调教完众弟子，给弟子们上了一点颜色后，道长风趣问道。
“听话！”刀、剑双方，均有人默默回应。
“唯道长马首是瞻！”十八路弟子中，那一干总是作壁上观，好像总想浑水摸鱼的十众弟子回道。
态度有些谦恭得夸张。
道长转过头去，打量了一下那十众弟子。只见他们均是显得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好像左右都不是，只好都在那里不好意思地笑笑。
“只怕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道长打量完那一干弟子，饶是意味深长，且轻蔑不屑地笑来道。
“我们誓与道观共存亡！”十众弟子在慌乱中，忽然有人镇定地说道。
话语很有代表性，也表达着一种模凌两可的态度。
这是一种很明显的，既不想卷入人的是非之中，又不想置身事外的处事态度。一种辩证的，看待事物的方法与方式。
与道观共存亡，而不是与某人某事共存亡。道观在，他们就在；如果道观不在了，那他们岂不是都要离开。
“老夫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收你们这么一帮弟子，一点武道的侠义精神都没有！”
道长看似是在自我埋汰地批评这帮弟子，但实际上也是表明了一种态度。
既不去赞扬他们的处事方式，也不去追究他们的责任。毕竟当初，道长收这十八路弟子，也只是随意的为之，并没有寄予多大的厚望。
只不过是在这凡俗世界中，种了点小因果罢。
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现在这帮人变成这样，也是道长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如此，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小因果，省去了一翻牵挂。
做为神界的圣山老人，做为上一届界神的师父，自镇狱界神逝去后，神界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但危机随时又会爆发，所以，还有更多的因果，更多的事务要他去处理与面对。
做为清虚观的观主——空虚道长，眼前之事，已经逐渐有些了眉目和大概的轮廓。道长一边考虑着更为长远与长久之计，也一边处理着当下的事情。
只因。
凡事有预料之中的，也有预料之外的。道长没有想到，神界本源选上的人，竟是这么一个出生普通之人。竟然会是一个有些书生气，并还有些小小地呆傻迂腐的小子，这与以往武者修士的出生，都大为不同。
但道长掐指一算，通过吕方表面上看起来的普通，也还是预测到了很多不普通之处。
就拿吕方的天赋条件来说，先天道体灵胎，这已经是极其不普通的一件了。这种天赋，古往今来，既可修仙，又可修武道。可以说是真正的万中无一，十分罕见难得。
还有就是，吕方此人的身世，也是值得去探查一番的。他是个孤儿，他明面上的父母，只是他的养父母，都已相继去世，之后也是被邻里众人共同抚养长大。
从表面上看去，吕方是有些命运多舛，但实际内在，他吕方却是身背大气运之人。
如在凡俗科举之路上，吕方是出类拔萃，甚至是超凡脱俗的那一类。
哪怕命运弄人，前途尽毁，他吕方依然能绝处逢生。看似偶然，实则是一种必然。
种种迹象表明，吕方的命运是不简单的。以至于，他的养父母都不能承受到他的福泽，都双双过早离世。
再还有就是，吕方的出现，伴随着他自身的因果，也还有人卷入了这其中来。
他与刀堂唐明之间，算是一场善缘。但剑堂这边，柳一眉却心生了妒忌，提前爆发了他与唐明之间的矛盾冲突。
事情看起来，一切是显得理所又当然，但却只因其中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一个人，吕方的出现。
至于将来会演变成怎样，只能说一半在人，一半在天。无论空虚道长也好，还是神界圣山老人也罢，都有他们自己的职责与使命所在。
老头，有他能力之内，也有他能力之外的事。
“侠义存天地，我等自不会背信弃义！”十众弟子中有人回道。
“看来你们都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年那帮十岁的娃娃们了。”道长既是打趣又是感慨着言道。
这时，这总是老不正经的老道，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皱纹显现。
哪怕是高如神界圣山老人这等修为，也是心中被触动了一下。
“感谢道长这些年来的教导恩情，人总是要长大的，我等日后定当铭记。终身不忘道长。”
锏堂弟子狄秋，作为十众弟子中拔萃的代表回道。
“哈哈！小狄小子，你还真会说话。这是翅膀硬了，要马上与我这臭道士，糟老头子临别了是吗？”
道长忽然一个眼神看去，说道。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仔细感受着道长的话语，在那老人老陈的语调与字行间中，十众弟子顿时又显得慌张，紧张了起来。于是，摸脑袋的摸脑袋，傻笑的傻笑。
“毕竟你们还是一群刚成年的娃！放心，只要有老道在，清虚观就可以算做你们的家。老道不会没有原由地惩罚你们，我也想明，也会尽量尽师长之责，庇护与教导你们。只要清虚观不散，你们就尽量先不要散！”
道长语重心长道。
听了道长这翻话，十众弟子又逐渐达成了一个默契。还是狄秋代表着回话：
“我等还年轻，学艺也不精，还想在道长门下多聆听与学习。”
“好吧，如此甚好！”道长凝思了一刻，欣慰道。
道长心里很清楚，这群弟子其实都是已有了归心。有道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无论是在凡俗，还是身处道途，也都只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一切都在道长的掌控与意料之中。
一些人的离去，不过是件早晚的事情。只是就目前情形来说，可能有些事还不到时机，这帮弟子还没到散去的时候。
自然，道长也是在精心地安排与布置着，他并不是将人在强留下。
可能留下，也并不会得到太多的好处，但起码能让他们的人生因果，更加的圆满。
当然，道长既然要将这群人留下来，那就首先不说能给多少好处，但起码一点，还是要保证他们的平安。
有人为道而生，有人因情而生，有人一生下来就被丢到了命运的长河里。
天机之下，一切自有其自身的规则和变化，哪怕就是神界圣山老人，也不敢去轻易拨动命运的长河，如果没有原由的去改变他人，只怕日后是无人能承担其造成的因果。
“你也下来吧。”
空虚道长处理完十八路弟子之事，看看了吕方道。
此时吕方已经在演武场上方，站了老半天。对于清虚观来说，吕方可能是有他到来的原因，但相比于这十八路弟子，他吕方却又只是一个后来者。
刚走完凡俗的科举之路，在命运与情感的道路上，也算是结上了一个小小的结。之后吕方，又在清虚观伙房里挨打挨骂，摸爬滚打，跌跌撞撞，稀里糊涂地就步入了武道修行一途。
还得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宝塔，吕方心里受到的冲击也着实不小。
如果不是心中有些放不下的怨恨，如果不是一心想废了那狗皇帝，想把刘泰来打扁，想为自己的屈辱伸张正义。还真没有什么能支撑吕方来接受这一切。
现在，吕方所见，与所听到的一切，都已经与他以往所接触，所了解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这既是一场毁灭后的新生，也是一场对他吕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考验。
成则成神，败则一败涂地，毁则万劫不复。
吕方从演武场上方走下来，众弟子立马感觉到，这个人与以往大不一样了。一时让人看不出变化在哪里，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以及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还不快过来正式见一下各位师兄，师姐。”道长语气和缓下来：
“正如唐明所说，无论年纪与资历，你确实都在他们之后。这辈分，你自然是要比他们小的。”
道长说完，吕方拱手道：“见过各位师兄，师姐。还望今后多加照拂。”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