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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心乱如麻

作者:蓁蓁年华之思 返回目录

子圭安排忆雪、飞雪去送一送胡大夫,自己起身来到婉贞床前,侧身坐在床沿,伸手将她额前散落下的一缕乱发顺到耳后。


看着她羽毛般浓密睫毛下,那副憔悴的面容,子圭心中不禁生出些许爱惜。便轻柔地对她说:“贞儿,你别想太多……好好养着身子。”


婉贞眼睛忽的看向子圭,一下子爬了起来,半跪坐在床上。她一把抓住子圭的手,紧紧抓住,用奇怪的语调说着:“先生……你查到是何家的谁要害我了吗?”


子圭心中一紧,无奈的答道:“贞儿,你不要整天想着这些,好吗?于你的身子无益,你在家中,谁也不会来害你,放心!”


“不行……不行……先生,她们又来害我了……你看,何家让人来打碎了我的送子娘娘,她们又来诅咒我和孩子了……你救救我和孩子啊!”婉贞自顾自的喃喃说道,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抓子圭的手愈发重了,指甲都嵌进皮肉中去。


子圭心中一惊,眼前这个女子的面貌开始变成狰狞起来,他觉得胸中十分的憋闷,她现在这个样子再说多少,也是无济于事,而这个地方,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可以的待的,他心中有些慌乱,只立刻就想离开。


他站起身来,用力将手抽了出来,稍一用力,便将婉贞整个人推倒在床上。那一蓬乌黑的头发散开,她半个人都被遮盖住,情形甚是难看。


“你好生养着吧!得空我再过来。”子圭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只有婉贞似泣似笑的哭喊声,响了起来……


子圭始终想不明白,婉贞一向的开朗性格,怎么一场惊吓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他暂时也不愿意去想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快步走到花园中去,今日家中女眷都出去了,只见下人们进进出出。这时候李庆走过来,哈着腰讪笑道:“先生,今天天气好,要不去盐场上走走?”


“走吧!”子圭一边说,一边向马厩走去。


“要不要带上几个人?”,李庆快步追过去又问。


“不用!走。”,说话间,子圭已经跨上了他的那匹高大的枣红骏马,两腿一用劲,马儿已然飞跑了出去。


李庆飞速跃上另一匹白马,追将出去,嘴里喊着:“先生,等等我……”


子圭一路疾驰来到正街上,时值正午,街道上人来人往。


他放慢马儿的速度,一路向前一路看着这繁华的景象。正午的阳光下,才逛了不到一会儿,人就口干舌燥的被晒得不行。


“李庆,盐场不去了,到会友堂喝点茶水去!”子圭吩咐道。


“好嘞!”,李庆自然开心,会友堂一向酒菜好吃,只是价钱昂贵,看来今日又得跟着先生一饱口福。


这会友堂,是黑井正街上堂口最大的一家饭店,做了几十年的生意,没有什么新奇菜色,只把本地人爱吃的几样做得炉火纯青,因此,很得镇上富商们青睐,只要有外来客商的招待,必定要安排一顿。


子圭来到会友堂,掌柜的一听是文家老爷来,赶忙迎到门外去。子圭翻身下马,掌柜的忙上来接过马缰绳递给伙计去栓上。


掌柜笑脸盈盈的招呼道:“文老爷,稀客啊!楼上包间请!”


“嗯!”


“楼上的伙计!下楼迎着……”,掌柜的、伙计们忙上来众星捧月般将子圭及李庆迎到楼上去。


待坐定,子圭想了想说:“把你家去年的梨醋先打两碗,盐焖鸡切一盘。”


虽然菜点的少,掌柜依然笑成朵花样,开心的下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菜上来。


子圭端过梨醋汁,“咕嘟咕嘟”几口,一碗就下了肚,一解心头之火。


说道这梨醋,也是黑井值得一说的美味。


这梨醋,用的是上好的“牛角乌”红梨所制,榨汁后自然发酵而成。平日藏在罐中,放在阴凉之处,夏日炎炎的饮上一碗,冰凉中带着梨子的清甜,还有发酵后的酸,真真是解暑开胃至极。


今日婉贞的样子,对于子圭实在是一种刺激,往日那样娇媚的女子,忽然变成了这番模样,一时心中无法释怀。


坐下片刻,他又想起了这个事,心中又开始有些烦闷。


略坐了一会儿,子圭起身告诉李庆:“在此候着,我自去转转,你不用跟着。”


李庆看着他快步离开,想着,主人既然发话了,当然不好再问什么。


子圭出门后,便没有再骑马,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逛,心中觉得甚是无趣。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朝烟溪书院的方向走去,想起幼时在书院跟随叶先生受教,只觉得人生最轻松惬意的时光就是那时,愈发觉得现在的心头负担千斤重。


“对了,叶先生的家似乎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处,那个小院子。今日叶家姑娘回娘家,想来此刻正在家中,不如自己去看看?自那日书房一别之后,也不知道她好不好?去看看吧!”子圭一边想着,已经走了过去。


来到这条巷子的尽头,有一道低矮的院墙围着几颗石榴树,应当就是这里。


院墙旁边临街的一侧就是叶家的正房,一楼一底的木阁楼,抬头,穿过茂密的石榴树叶,看见临街这一面二楼窗户大开着,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啜泣。


走到楼下,子圭听分明了,这就是叶家那个姑娘的声音,只听得她在楼上与一位老妇人、一位年幼小姐说着话。


子圭想了一下,蓁蓁的父亲已经过世,这老妇人应当就是蓁蓁的母亲叶老娘,另外听说蓁蓁有一个未成年的妹妹,另外那位应当就是了。


三人说话间有人轻轻哽咽,也听不清是谁在流泪。


他走近了一步,侧耳倾听,有些好奇,楼上几人说到了何事,会有人哭泣?


叶老娘声音有些苍老,说道:“蓁儿,娘知道委屈你了……日子就是这样的,熬着熬着也就过了!好在文家上下待你不错,哪怕不得见文老爷,想来也只是暂时。凡事讲究个缘法……既然你已经到了文家,这个事情倒是不用过于忧心。”


“母亲,我倒是不敢争些什么……只是,你和小妹在家,日子艰难些。蓁儿,心内过意不去,日日惦记。”这是蓁蓁在说话,说话间声音又有些哽咽。


原来刚才哭泣的人,是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