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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流言纷纷

作者:蓁蓁年华之思 返回目录

婉贞猜测的没错,在外面大肆张扬那日之事的,正是——何夫人。


重视名节的世家,出了有辱斯文地事,这类世家夫人、小姐的香艳秘闻,可是坊间最爱!


文家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婉贞是读过书的洋派姨娘,这次怀着孕独自走山路遇到土匪,还流了产,真算得上是件稀奇事儿。


关于此事的种种传言,就像是一颗熟透地西瓜落在了水潭中,激起巨大波澜过后涟漪一圈圈向四周扩散开来,在人群中引起经久不散地议论。


何况,还牵扯到土匪马啸,那个传说中神出鬼没、凶横异常地土匪头子。


是啊!


传说中,这土匪不光是年轻,还有不错的长相,这就让好事之人多了想象和议论空间。


一时间,种种说法层出不穷,再加上当日在场的何夫人在一旁添油加醋、描述再三……


土匪此次居然没有劫财!没有害命!!还把人给放了回来,很不寻常,这中间要没有点儿蹊跷,又怎么说得过去?


街头巷尾间的议论,像长了翅膀,飞到文家、飞到章家,飞到顾家,飞到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文家老太太是经过事的,面对这些流言并没让她生出什么面上看得出的困扰。反倒大张旗鼓地派福儿去街面上药铺采买了上好高丽参回来,还专门派丫头给婉贞送过去。


文家库房里面上好的山参多了去,有意费上这一番采买功夫,只是让外人看个态度罢了。


毕竟,在老太太看来,管它外间如何,文家内里只要不先乱起来,外人的流言、猜测终究也就是只是如此而已。


老太太专门吩咐了主事的薛管家和陈嬷嬷,说:“婉贞姨娘此次为去祖宗面前尽孝,才遭了这番罪,实在可怜!家中人等留心好生看护着。”


薛管家、陈嬷嬷自然连声应承着“好!”


老太太又吩咐说:“陈嬷嬷,家中妇人小产,还是按着老规矩在房中休息至满月。你告诉先生,就说是我的意思,满月之前,请先生回避一下,先不要到那边去,留神血光冲撞了。”


其实,老太太看着子圭最近的神色就明白,外间那些传闻,他肯定已经听说。


子圭常年在外经商,虽然有他活泛的一面,但是内里却极为传统、保守。外间的传闻,他自然不会当真,但是,于面子上造成的伤害已经足够让他介怀,更别说婉贞的一意孤行、不识大体。


再一想到,本来期盼多年的子嗣已在她腹中成形,却成了一场空,心中的懊恼简直无法言说。


这样的心境之下,老太太就算不叮嘱这几句,他也是不愿意去见婉贞的。


老太太这么一说,正好了!在外人看来,他对婉贞的不闻不问,也不会落下什么话柄。


何家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这不,还不到半个月,何夫人借着探望婉贞的由头,带着善云、舜丰就登文家的门来了。


舜丰这个长得虎头虎脑地胖小子,穿着福字纹蓝缎面长袄,看得出是被何夫人精心拾掇过。小孩子蹦蹦跳跳地一路小跑着来,一进门就向老太太请安问好,逗得老人家喜笑颜开。


只是,文家刚刚发生过婉贞小产的事情,家中众人心中都有些心事纾解不开,何夫人一行人的精心热络显然与文家此时的气氛格格不入。


何夫人可不管这些,上来就说:“丰儿!快去给祖母背一背你新学会的诗!”


舜丰这孩子十分机灵,听话地俯在老太太膝头,摇晃着脑袋就开始奶声奶气地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老太太慈爱地抚摸着他的额头,不住的笑着点头,口着说着:“好,好,真好!”


何夫人坐在一旁看着,脸上陪笑,有一搭没一搭和老太太闲聊天,心里却在不停盘算,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提上一提过继孙儿的事情。


此时,子圭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的是一身家常样式的青色长衫,外罩一件夹棉坎肩,近日天气是一天凉似一天。


看到何夫人几人在厅中,略有些意外,还是拱手招呼了。


舜丰看到子圭进来,清脆地问候了一声:“伯父好!”


子圭点点头,就算是听到了。


景儿沏了一碗老太太她们在喝的桂圆莲子糖茶送来,子圭接过,捂在手中,也不喝,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一旁。


何夫人等候的时机总算是来了,她焦黄脸上那双精明地眼睛四处打量一番,笑了笑,便开口说话。


她略有些沙哑地说道:“子圭啊!你看,你母亲见过舜丰,心情都较往常好了许多呢!你们年轻,不知道,这人上了年纪啊!还是得有几个孙儿在跟前,才算是得享天伦之乐。”


说完,她眼睛滴溜溜地看看子圭,再看看老太太。


子圭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端起手中的茶喝了一口,便放在几上,转头对景儿说:“去!换一杯铁观音来,这茶喝来实在甜腻。”


说罢,他看向何夫人,微笑着说:“何老夫人说得是,您闲来若是无事,常常走动也好!”


这话听着是礼数不缺,却不软不硬地把何夫人想说的话给噎了回去。照子圭的说法,这何夫人往后要是常来,不就成了无事之人?


何夫人当然是有准备的,她笑了笑,接着说:“我和你母亲都老了!最大的事情当然就是子孙后代的事。呵呵……静淑,你说呢?”


不等老太太回话,何夫人又接着说:“子圭,你回来也有些日子了,该多去你兄弟那边走动走动,一家人可不能生疏。”


子圭点点头。


何夫人笑笑,又接着说:“这不,你兄弟可是记挂着你呢!前日,我家老爷接到了都督大人长子成亲发的喜帖,邀约老爷月底去省城吃喜酒。老爷说,要让子锡一道跟着去,在都督面前露个脸。子锡一知道,马上说要邀你一道去。你看,始终是亲兄弟,不是?”


“嗯!”子圭应承了一句,手中摆弄着几上的山石小摆件,拿起来看看,放下去,再看看。


看他不表态,何夫人神色中略微显露出了一些得意,便接着说:“我家老爷说了,这替晚辈搭台子的事儿,他愿不愿意是一回事,用不用花这心思,又是另一回事。呵呵......子圭,你说呢?”


子圭听了这许多,已然是耐着性子,听来听去,还是何松那一套,不过是换了张嘴来说。


况且近日,外间的传言他多少也猜到是何家故意传出去,心中早已是厌恶至极。


索性站起来,拱手向何夫人作了个揖,淡淡地说道:“何老夫人,近日家中小妾顾氏刚刚小产,为避嫌实在不便远行,何老爷的好意,谢过。若无事,您和弟妹、侄儿常来坐坐。子圭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子圭转身便出门去了。


何夫人坐在那里,挺直身子,胸口一阵阵起伏,憋着的火立时就想要发泄出来。看着子圭也去得远了,胸中压抑的怒火从那双干涸地眼中射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