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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世事如棋

作者:蓁蓁年华之思 返回目录

善云、何夫人毕竟是妇道人家,没经过什么事,被子锡这么一说,就住了口。


何松却是老江湖,略思忖片刻,就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


首先,子锡与他本是差不多的性子,无缘无故的哪里会在意到这些?


再说,向来家中大事要拿主意,子锡都会与他先商量,怎么今天就突然就有了斩钉截铁地态度?都不说问一句?


想来,子锡已经看明白何家的打算,不愿意了!


“哼!也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如此不识好歹。无妨,就不信他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去!”何松心中如此想着,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心中已经开始暗自骂娘。


何松哈哈大笑几声,对善云调侃一般说道:“云儿,想来你看日子的时候,并没向黄师傅说明白!这是子锡贤婿自己的大屋入宅,可不是我何家的。若黄老儿再按着原先的何家来算,自然怎么算都是错的……哈哈……贤婿,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他说这话,本来也不打算让善云接话,因此,说完,他面上的笑容收敛,眼睛一斜,看向子锡。


子锡站起,拱手向何松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子锡不敢!”


“也罢!既然今虎年日子相冲,断不能入宅,这个事先着,明年再议。”何松笑着说。


子锡心中有些疑惑,这样就善罢甘休可不是何松的做派,怪事……


他躬身说:“让岳丈操心了。”


果然,何松这个老江湖还有后着。


何松一抬手,示意子锡先坐下,待他坐下,又开口了:“不过……既然帖子已经发了出去,也不好撤回来啊!这事儿有点不好说啊……若是办不好,平白让外人议论你终究是年轻,办事这样没个定数。让我想想……”


他身体向后靠了回去,整个人摊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子锡,抬起手向后顺了顺头发,像是在想什么,半晌不见说话。


想了半天,他笑了笑,问道:“子锡,你看如此可好?”


“一切但凭岳丈做主!”子锡答道,他心中想,既然说了入宅的事明年再议,把冬至这个日子让出来,其它的,随便他们折腾。


“嗯!那我就想办法替你圆了这个场。”何松笑得更开心了。


子锡想,何松不是应当生气吗?


何松并不生气,扭头看了王五一眼,王五赶忙递过来一样东西,仔细一看,是封信。


“子锡,你看一看,读来听听。”何松说。


子锡接过来,只见信封上写有“何兄阅悉”字样


信已经拆开过,内容何松应当是已经知道,还让他念,这是唱的哪一出?


薄薄一张纸,寥寥数语,说的是:“兄手书已接多日,今兹略闲,率写数语。贤婿之职,昨已商定,料不日既有公函,静待之!”


“岳丈,这……”念完,子锡看向何松。


“哎呀!善云先给老爷道喜了!”善云先喜笑颜开地开始给子锡道贺,何夫人也随着说了些吉利话。


何松笑眯眯地,也不回答,端了酒杯品上一口。


酒下了肚,他才说道:“都督的文书也是我的拜把子兄弟,这不,已经写信来报喜。说是你的差事已定下,过几天就有公文到,这可算是喜事?”


子锡感到很意外,这件事怎么就这样容易?


岳父如此上心,让人感动,当然算得上喜事一桩。子锡心思本不在这上面,虽是喜事,也只是如此而已。


毕竟岳丈花了那么多功夫,不能扫了他的兴致,于是,子锡认真给何松鞠了一躬,再三谢过。


何松一边翘着腿,一边用牙签剔着牙,说:“这样,入宅必然要寻个吉日,放一放无妨。不过嘛,既然帖子已经发了,席还是照样摆起来,就换一个由头!虽然公文未至,已是板上钉钉,就按着庆贺去办。善云!帖子已经送出去的,再派人知会一声。还没送出去的,重新写过。”


说完,翘着的二郎腿晃动着,一双有些酒意的眼睛,看着子锡怎么说。


子锡一听,心想,不好!


这事儿麻烦,自己先前又说了听凭他安排,现在倒还不好说什么了。


“我以为,待公文到了再定不迟,万一中间有个什么差池,倒没脸了!”子锡不慌不忙地说。


“迂腐!这个事成与不成,公文不过是张纸。差池?哼!就这么定了!”何松又摆出了一直以来的跋扈做派。


子锡也不好再反驳,心想,这事儿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多时,摆明了就是奔着冬至宴去的。


不知道哥哥是否已经知道?


也罢,待明日一早,先去问问哥哥再说!


当晚,一顿饭吃得各人各怀心事,草草收场。


次日,子锡说是要去盐场一趟,早早出门去,在外面绕个弯就直接来到子圭府上。


子锡匆匆来到书房,找到子圭,详细说了昨晚之事,。


子圭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冬至宴,按照传统就是文家当家的来办,何家想替子锡争了去,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子圭说:“难怪!族中许多人家都诸多托词,来与不来也不明言,想来是在观望。更怪的是,文老爷子一向正直,居然也在托病。”


“这……”子锡略想了想,明白了!


他说:“哥,我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你坐下说。”子圭看着他,问道。


子锡坐下,缓缓道来:“近些年,老商号分的钱,哥都是安排孙掌柜对过账后,就直接捐出去。”


“嗯!是的。”


“今年的钱可是安排捐往烟溪书院?”子锡问道。


“没错!”子圭点点头,答道。


“问题就在这里。那日对过账以后,不出两日,银号柜上的伙计来报,说是有人拿着开出去的银票来兑,因钱款金额大,柜上一时也没有这么多准备!我就留意了一下,来兑银票的是文老爷子。”子锡说。


子圭不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子锡接着说:“看是文老爷子,我就去招呼了一下,才知道今年的钱是捐到烟溪书院去。书院的事一向是交给文老爷子料理,也就没多想,让伙计次日备好,送到了老爷子府上去。前些日子,我岳父突然问账房先生把那银票的票根要了去,先生不敢不给,只是来向我说。岳父无缘无故也不会来要,想来,这中间怕是有什么猫腻!”


说完,他看着子圭。


子圭脸上倒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他说:“文老爷子一向正直!近日又病了,等你得空,我们去看看他。”


“那……这个事情怎么办?”子锡心中着急,只盼子圭能告诉他下一步应当怎么办才好。


“锡弟,不急!来喝杯茶!”子圭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淡然地喝了一口茶。


“李庆,让人把棋盘拿来,我与锡弟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