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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4章 营陵侯刘泽,也该做诸侯!

作者:中丞佐吏 返回目录

大汉第一太子正文卷第0304章营陵侯刘泽,也该做诸侯!日暮时分,未央宫,宣室殿。


天子刘盈一声令下,凡是在长安的刘氏宗亲,便将硕大的宣室殿侧殿塞了个满。


除了已经就国的淮南王刘如意,其余的宗亲诸侯,都在刘盈的召唤下来到宣室殿,好参加这场‘刘氏家宴’。


刘盈尚在长安的兄弟们,自也是悉数到场。


年仅一岁的皇长子刘恭,自是被奶娘抱着,坐在了太后吕雉身侧;


只比刘恭年长半岁的老八刘建,情况也同皇长子差不多,却是被奶娘抱到了末席;


稍年长些的老七刘长,则虎头虎脑的自顾自上前,跪坐在了吕雉身后,不时扭动着身体,似乎是很不自在;


老六刘友、老五刘恢还好些,获封为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已然端起了些诸侯王的架子,各自在距离上首不远不近的位置落座,规规矩矩等候着开宴;


老四刘恒,更是在母亲薄夫人的陪同下,乖巧地落座于八弟刘建旁,不时看向这位刚学会走路的八弟,似是关切至极;


年纪在众兄弟中最长的齐王刘肥,则落座于靠前写的位置,仅位于楚王刘交之后。


虽都是先皇诸子,但光从这座次安排的顺序,就不难看出兄弟几人的地位高低,以及受宠程度。


而在这种情况下,营陵侯刘泽,以及桃侯刘襄等旁系宗亲、‘伪’宗亲,顿时就有些不知道该坐哪里了。


——堂堂赵王刘建,都坐到距离殿门不足五步的末席;紧挨着刘建的,便是代王刘恒、薄夫人母子!


宗亲诸侯都坐到末席去了,刘泽、刘襄这些个旁支,甚至连旁支都不算的‘宗室’,该坐哪儿?


总不能坐到殿外头去吧?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刘泽、刘襄二人的尴尬处境,就见上首的吕雉稍昂起头,随意摆了摆手。


“皇帝今日所设,乃家宴;诸位以长幼落座便是。”


太后下了令,刘泽、刘襄自也是不敢再来回踱步,各自找了个相对靠后的位置,便安坐了下来。


但除了刘泽、刘襄二人,其余众人,却似乎对吕雉这句‘按长幼落座’充耳不闻。


老八刘建自是仍于末席,老四刘恒也并没有因为吕雉此言而起身,而是自顾自继续坐在了次末席,即倒数第二席;


老六刘友、老五刘恢闻言,也只是左右换了个位置,由哥哥刘恢坐在了更靠近御榻的一侧;


老七刘长,也依旧是坐在吕雉身后,探头探脑的望向殿侧不时闪过的婢女,似乎是闻到了心心念念的炙牛肉散发出的香气!


在殿内辈分最小、年纪也最小的皇长子刘恭,更是被吕雉温笑着抱在了怀中。


倒是姗姗来迟的刘盈,似是对吕雉这句话上了心,暗下稍一思虑,便笑着抬起头望向齐王刘肥。


“母后即言依长幼落座,兄长,便当上座。”


说着,刘盈便起身,作势要上前,却见刘肥仓皇起身,对刘盈连连摆手。


“陛下不可,不可······”


“高皇帝尚在之时,于寡人屡有教诲:君臣长幼之序,先君臣,后长幼······”


却见刘盈闻言,只满不在乎的走上前去,自肩膀一把搂过兄长刘肥,便一齐在西席首位安坐下来。


待见刘肥惶恐不安的挪动着身子,不时将惊恐的目光,撒向上首的太后吕雉时,刘盈才温尔一笑,自顾自为刘肥斟满了酒樽。


“兄长不必如此拘谨~”


“今日家宴,不必讲什些虚礼。”


“——母后不亦言,依长幼之序落座?”


浅笑着道出一语,刘盈便作势要起身,却被刘肥惊骇欲绝的死死抱住了胳膊。


“陛,陛下!”


“尊卑之序,不可乱!!!”


面容满是惊恐的道出一语,见刘盈再次坐下身,刘肥才心有余悸的撇了眼上首,仍逗弄着怀中孙儿的吕雉。


“陛下厚恩,臣感激不尽;得与陛下同席而坐,臣,已然受宠若惊!”


“若陛下再落座次席,反以臣首座,臣,实不敢再言己之忠······”


刘肥惊骇欲绝的祈求,自是惹得殿内众人纷纷侧目,便是端坐上手的太后吕雉,也是不由眉角稍一挑。


见实在劝不动,刘盈便也没再强求,又为自己斟满酒,便顺势站起身,举樽向殿内众人。


“今日家宴,吾刘氏诸宗亲,除淮南皆至。”


“去岁,太祖高皇帝殡天,朕举国丧;本有意宴请诸宗亲,然碍于服丧之身,竟拖延至今。”


说着,刘盈便神情淡然的侧过身,朝身旁的兄长刘肥微微一笑。


“今齐王将就国,楚王叔,及代王、梁王,亦皆就国在即。”


“恰逢国丧已罢,朕父丧期满,便设今日之家宴,以同诸宗亲,稍述手足情谊。”


“今日,诸位当畅饮、畅食,酣畅而归!”


“待日后,社稷有事,还望诸宗亲念太祖高皇帝之面,稍为社稷效力······”


天子刘盈亲自祝酒,众宗亲自是客套连连,争相表示‘但陛下有召,必为陛下牛马走’,便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


做过开场白,太后吕雉又依旧抱着孙儿逗弄不止,这场家宴的氛围,便也逐渐热烈了起来。


席位靠前些的位置,天子刘盈搂着兄长刘肥,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梁王刘恢、淮阳王刘友兄弟二人,则不时低声交谈着,又端起酒樽浅抿一口;


末席的代王刘恒、赵王刘建兄弟二人,则是上演着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谐戏码——见小刘建目不斜视的盯向餐几上的炙肉,哥哥刘恒便笑着上前,替弟弟切起了炙肉来。


至于落座于吕雉身后的燕王刘长,此刻却是火力全开,抓着一整块炙肉,就恨不能整个往嘴里塞;手上的肉还没吃完,便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不够吃,再来一块······


见众人都有了交谈对象,本无交集的刘襄、刘泽二人,也是开启了一场尬聊;


而落座于刘盈对面的楚王刘交,却是在迟疑片刻之后,举着酒樽,来到了太后吕雉的面前。


“臣,敬太后······”


苍老的声线传入耳中,吕雉只赶忙抬起头,待看清刘交那布满沧桑的面容,更是赶忙将怀中的皇长子递给身旁的宫女,而后便浅笑着起身。


“楚王不必多礼。”


“请······”


嫂叔二人对饮一樽,吕雉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悄然坐回了御榻之上。


“闻岁初,王太子因病早夭。”


“还望楚王节哀······”


温柔的一声安危,惹得楚王刘交神情一变,遍布沟壑的眉宇间,嗡时带上了一抹唏嘘感怀。


若是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最令人揪心的,那无疑,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去年春天,先皇刘邦驾崩,作为弟弟的刘交自是第一时间启程,从楚都彭城前来长安奔丧。


而作为王太子的刘辟非,自也是跟随刘交一同前来。


但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本就命薄,在滞留长安足足半年之后,楚王太子刘辟非,终还是在汉十三年初,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夺去了性命······


与大多数刘氏宗亲所不同,楚王刘交一脉,本就在天下享有盛誉。


身为荀子隔代门徒的刘交本人,以及德行兼具,知书达理,几乎人均头顶‘君子’之名的楚王诸子,都算得上是刘氏宗亲中仅有的异类。


——而且是一整家、一整脉的异类!


所以消息传出,朝中公卿百官无不抚额长叹,又各自备上厚礼,参加了王太子刘辟非的丧葬之礼。


即便是远在关东的几位学术巨擘、隐世高人,都各自发来了吊唁书,以劝刘交‘节哀顺变’。


至于太后吕雉、天子刘盈,虽也第一时间派人表示了慰问,但终归只是王太子病故,身为太后的吕雉,以及身为天子的刘盈,都并不方面亲自前往。


直到现在,吕雉才终于得见刘交,自也是第一时间表达哀思,以表明自己‘并非不在意,只是脱不开身’。


倒是刘交,似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惨痛的事实,只稍哀叹片刻,便略带苦涩的望向吕雉。


“臣亦欲以此事,奏请太后······”


“楚王但直言。”


得到允许,刘交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才面带哀求道:“王太子暴毙,臣亦老朽······”


“此番就国,不知尚得活几时,便当面太祖高皇帝于九泉之下······”


“故臣欲恳请太后,于臣诸子之中,遴一贤者,以为太子······”


“如此,臣纵老故病榻,亦当瞑目······”


听闻刘交此言,吕雉的面容,也是在片刻间便哀沉了下来,对于刘交的请求,却是几乎没有太过纠结。


“楚王德行兼修,贤明遍播天下,又素来门风严谨,为天下人交口称赞。”


“今太子病故,便由楚王次子继为太子······”


“楚王意下如何?”


闻言,刘交只连忙跪地一叩首:“谨遵太后诏谕,不敢有他议······”


就见吕雉稍一点头,面带同情的伸出手,将刘交虚扶而起。


“即如此,待楚王就国之时,便携册封诏书同行。”


刘交起身再拜,又再三言谢,而后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见吕雉这么痛快就答应自己的请求,刘交的面容之上,也稍带上了些许轻松之色。


又考虑到日后之事,刘交稍一思虑,便又似是随口一提道:“臣闻明岁,陛下便当加冠大婚,而后亲政?”


听闻刘交说起此事,吕雉也不由稍发出一声短叹,又微微点了点头。


“然。”


“太祖高皇帝临崩之时有诏,令皇帝年十七加冠。”


说着,吕雉不忘朝刘交和善一笑。


“待明岁开春,楚王还当再至长安,以宗伯之身,主皇帝之冠礼······”


听出吕雉话中,那层‘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要好好活着’的隐晦含义,刘交只低头一笑。


但很快,刘交的面容之上,便再度带上了小心翼翼的神情。


“臣又闻,陛下大婚,太后欲以宣平侯庶女妻之,以主椒房;又燕、代、梁、淮阳诸王,皆当妻吕氏女?”


却见吕雉闻言,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紧,语调中,也是立时带上了些许清冷。


“怎么?”


“楚王以为不妥?”


淡淡一语,却是惹得刘交赶忙摇了摇头,略带忐忑道:“非也,非也······”


“臣意,今太后即已允臣,以臣次子为王储,又臣次子郢客虽年壮,然早年丧偶······”


“呃,臣,臣······”


见刘交面色僵硬的嘟囔许久,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吕雉也终是会过意来。


略有些诧异的盯着刘交看了好一会儿,吕雉才终是深吸一口气,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楚王美意,吾心领之。”


“只今,吕氏亦人丁不盛;单燕、代诸王之妻,吾便已穷寻吕氏,方得足用。”


“便是皇帝将大婚,亦已无适龄之吕氏女。”


“楚王之子若欲续弦,恐还当楚王,于楚地另寻人家······”


语调平和的道出此语,吕雉生怕刘交误会般,笑着又一次举樽邀酒。


再对饮一樽,确定吕雉此言并非客套,刘交才终是暗自长松了口气,老老实实喝起了闷酒。


叔嫂二人聊会儿天的功夫,殿内众人便已是酒兴上了头,天子刘盈、齐王刘肥兄弟二人,更是已经喝的脸颊泛起了红。


也正是在这一刻,吕雉只冷不丁抬起头,望向距离自己足有十几步的刘泽,又稍一昂首。


“营陵侯近来可好?”


冷不丁一语,顿时惹得殿内一静,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樽、肉块,齐齐望向呆若木鸡的刘泽。


被众人这么直勾勾注视着,刘泽只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又赶忙起身上前。


“承蒙太后挂念,臣,一切安好······”


却见吕雉自顾自一点头,便带着一抹轻松地笑容,侧身望向刘盈身旁的刘肥。


“前岁陈豨乱代、赵,营陵侯多有武勋;”


“今诸刘氏,宗亲之身而不得王者,除合阳侯喜、德侯广,便独遗营陵侯一人······”


说着,吕雉莞尔一笑,似是说笑般,朝刘肥一昂头。


“如何?”


“齐王坐拥齐地七十三城,可愿割一郡之土,以王营陵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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