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老人所展露出的方法，说白了其实就是通过枯燥无聊的强制重复劳动，把末代灵异给削成弱智。
没有智慧的灵异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但拥有了智慧，反而多了弱点，理性和思考在这种重复劳动下只会被消磨，最后彻底变得麻木不仁。
这并不少见。
事实上，社会上类似的情况多了去了。
然而这看似简单的方法，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千里之行起步难，想要用这种方法让末代灵异陷入沉寂状态，首先要达成的，就是让两个末代灵异发生冲突。
而且必须是死斗级别的冲突。
因为只有这样，末代灵异的规则冲撞次数才会达到要求。然而事实上，这种情况却是不可能发生的。
原因很简单。
末代灵异拥有智慧，他们是可以停手的。
就好像“鬼如来”先前让影中君给他一个面子，末代灵异不死不灭，彼此之间开开心心地寄生人类不好么？所以从理论上来讲，两个末代灵异就不可能死斗，末代超凡者也不可能让它们死斗。
毕竟主动权是在末代灵异上。
退一万步说，哪怕末代灵异之间产生了冲突，它们也可能在规则冲撞期间发现不对，然后及时停手。
腐朽老人所展示的，最多是一个“理论可行”的方法。
所以荀曦才会感到震惊：因为这个只是“理论可行”的方法，在现实中居然真的有一个成功的案例！
更重要的是----
“只要达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简单了。”
因为只要你拥有了一个沉寂的末代灵异，那之后就可以用这个末代灵异去收服其他的末代灵异，然后用两个末代灵异不断互相冲撞，从而维持这种沉寂状态，甚至还可以再去找新的末代灵异！
“你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荀曦终于按捺不住，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腐朽老人。而腐朽老人则是回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老朽姓何。”
何？荀曦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此前屠苏说过的话。
“何足道？”
“哦？”腐朽老人听到陆行舟说出自己的名字，顿时发出了畅快的笑声：“看来我还是有点威名的。”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荀曦看着腐朽老人，回想着屠苏说过的话：“之前我遇到的那个棺材灵异...那个末代灵异叫棺山客，是被你操纵的吧？你应该待在罗丰县城，而不是这里。还特地找到这里....你是过来找我的？”
“聪明的后生。”
只见腐朽老人，何足道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另一边颓然倒在地上的普渡。
他已经死了。
在荀曦的死亡视线和何足道的影子灵异下，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在磕头了，但最后还是没能活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第二尊替死用的护法罗汉也早已崩碎了。
而随着普渡的死亡。
寄生在他身上的鬼如来也重新回到了作为它的媒介信物的金身大佛里，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差不多了。”
只见何足道打量了金身大佛片刻，随后开口道：“后生，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把这个鬼如来驾驭了？如今它已经陷入了沉寂状态，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不用防备，应该可以满足它的寄生条件。”
“......”
何足道一提醒，荀曦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机缘啊！还是一个能够让人晋升末代超凡者的天大机缘！
更重要的是，有了鬼如来打底。
荀曦完全可以再去收服其他的末代灵异，就像何足道一样，同时掌握了棺山客还有影中君两个末代。
如果说罗丰县城的罗老太爷，是传说的原初超凡者。
那这位何足道，就是极致的末代超凡者。
“你想要什么？”
然而荀曦并没有着急去驾驭鬼如来，而是警惕地看着何足道。这个人突然出现，此前自己遭遇的棺材灵异就是他操纵的，而那个棺材灵异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他究竟是友是敌还得谨慎应对。
“别紧张....咳咳。”
何足道闻言摇了摇头，咳嗽一声道：“我快死了，走完这趟回去以后，就要把自己葬进罗丰县城了。”
“临死前想做完最后的工作而已。”
“工作？”
“罗家那个老太爷和六面博徒的赌约，你应该知道吧？罗老太爷想要人为地创造出一个末代灵异。”何足道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毕竟这个想法和我的方法简直是天作之合。”
人造末代灵异。
操纵末代灵异。
荀曦立刻领悟到了何足道言语中的关键：人造末代灵异，可以直接免掉何足道方法中最难的第一步！
毕竟人造出来的末代，肯定会完全受到其主人的操纵，可以说是一个天生沉寂状态的末代灵异。而掌握了人造末代以后，超凡者完全可以四处挑战收服末代灵异，再也不用担心被它们寄生了！
自古以来，末代灵异都是灵异圈的禁忌。
因为无法应对。
只有在大统一时代，古代靖诡异通过分化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的方法，再加上尸仙人的帮助。
这才勉强压制了末代灵异的祸患。
但仍旧遗毒深远。
然而如果能结合罗老太爷的方案和何足道的方法，却可以让人类从根本上解决末代灵异带来的灾难，甚至让人类更进一步！
“当初罗老太爷和六面博徒打赌。”
“就是将希望放在了时光里。”
“然后他等到了我，我的存在，我的方法帮助他进一步完善了计划。”
“再然后他又等到了你。”
说完，何足道又看了眼荀曦身后的司念：“了不起....这就是真爱么？用这种方法来和由人而生的灵异存在达成联系，你借用她的力量，她借用你的智慧，合则两利，如果这个姑娘是末代的话。”
“那将会绝杀。”
“可惜换不得。”
何足道的感慨让荀曦眉毛一挑：“等...你的意思是罗老太爷为了完善计划，就一直在罗丰县城硬等？”
“不是硬等。”
何足道笑了笑：“忘了么，六面博徒是奇迹之神。老太爷赢了他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奇迹会有多少？”
“......”
荀曦理解了。
罗老太爷其实很清楚，单凭他一个人确实不可能创造出末代灵异，所以他只是将想法留在了罗丰县城，然后用自己一生赌赢获得的奇迹，全部用在了时光里，用在了未来上，去赌一个可能性。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罗老太爷等来了何足道。而何足道之所以能驾驭第一头末代灵异，恐怕就是得到了罗老太爷的帮助。
现在，他又等来了荀曦。
而何足道和昔日的罗老太爷一样，又找上了荀曦。
这是一个横跨数百年的传承，和师徒派那些所谓的传承不同，这个传承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解决末代之祸。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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