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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二章 公羊儒都是狠人!

作者:顾屈 返回目录

将这枚意外发现的铜镜清理了一番后,带着这枚铜镜,陈翰继续在西回廊内穿行着。


没过一会,他就抵达了XZ室内。


和完全是一个整体的东藏室不同,西侧室这边被分成了两大一小三个小隔间。


其中中间的那个隔间,便是堆满了竹简的文书档案库。


而左右两边一大一小两个藏室内放的是什么文物,陈翰还不清楚。


来到西侧室后,他首先将那个铜镜交给了一位江西考古所的工作人员,叮嘱其将这个铜镜存放好后,才问道:“你们这边的情况如何?”


“另外两个藏室内的情况如何?”


面对陈翰好奇的目光,这位江西考古所的同事也没藏着掖着,指了指文书档案库隔壁的那间藏室说道:“隔壁这个藏室是一个娱乐用具库。”


“娱乐用具库?”陈翰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字面意思,装了一些娱乐用具。”


那位江西所的工作人员嘿嘿一笑:“比如我们在里面就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东西。”


“投壶!”


所谓的投壶,是汉民族一种传统礼仪和饮宴游戏,最早应该是在周代就形成了,是由射礼演变而来的。


在一些春秋时期的文献记载中,就有出现过“投壶”这种娱乐方式。


到了汉代,“投壶”更是成为了儒士的高雅活动。


这个游戏的具体玩法,就是拿一个口窄身圆,有点像现代花瓶样式的投壶,放在宴会正中心。


坐落在四周的宾客们,则各自手执箭矢,瞄准小小的洞口,往里投射箭矢。


以投中的多寡来定输赢。


《礼记·投壶》说:“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也。”


应是与宾客一边投壶一边喝洒进行的游戏。


大部分出土的投壶,多为青铜材质。


这种游戏的最后兴盛时期,也就是汉代了,汉代之后,投壶就渐渐退出了饮宴文化。


汉代之后的“儒士”,不管是公羊儒还是谷梁儒,全都已经凉凉了。


只剩下“古文经学”,也就是更符合现代人认知和印象中的“腐儒”“酸儒”,手无缚鸡之力,天天之乎者也的儒生。


这种儒生自然是不会再玩与射礼有关的投壶游戏了。


别看现代人普遍对“儒家”的看法都不太好,觉得儒家是故步自封,愚民统治,禁锢思想。


但是在西汉的时候,西汉儒家可是最具“变革性”的学术思想,不管是公羊儒,还是谷梁儒,又或者思孟学派,大多都是积极求变,并且带有战国遗风的儒学。


当时的儒士,也是讲究剑不离身,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重大一统,看重尊王攘夷,对外族同样采取血腥镇压的政策。


不然汉武帝、汉宣帝二朝不可能打遍天下。


而西汉时的这些儒家学派,都被统称为“今文经学派”!


秦朝时,始皇焚书,使许多经书亡佚。西汉初年,官方乃请遗老、长者口授经书,而以当时所使用的隶书记录成书,称为「今文」。


所谓的谷梁派、公羊派、还有左氏春秋。


这三家儒学,其实就是三种把儒家思想与西汉当时的社会需要相结合,并吸收了其他学派的理论,创建了一个以儒学为核心的新的思想体系。


从学术角度来说,这些今文经学派,是在孔子的《春秋》基础上推陈出新,以学派自己的思想,重新解读《春秋》而形成的学术派系。


他们虽然都是儒家后人,但是做的学问却是西汉当代的学问。


董仲舒当年能说服汉武帝独尊儒术,就是因为他拿出了一套适合汉武帝当时执政的全新儒学。


可以说,西汉时期的儒家,是非常与时俱进的,并且对自己的学术也经常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但是,这种今文经学派,到了东汉时期,就基本全灭了。


汉景帝时期,鲁恭王刘余坏孔子宅,於壁中得礼记、尚书、春秋、论语、孝经,皆以古籀文书写,称为「古文」。


又河间献王亦称其得古文经传。


当时经师多不信古文。


但是到了东汉末,服虔、马融、郑玄皆尊习古文,古文经学遂昌盛。


到现在流传下来的儒学十三经注疏,多取古文学派之说。


而西汉的今文学说,仅存当时凭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所留下的公羊传,而且还是后人何休注写的版本,并非董仲舒的原版。


剩下的其他儒家学派,不管是思孟还是公羊又或者左传,乃至鲁儒都基本失去传承了。


后来的唐宋元明清时期,儒家学的就是所谓的“古文经学”了,也就是崇古派。


可以说,造成最终明清时期的腐儒从生,从思想到身体完全都被禁锢住,并且将女子死死圈于礼教牢笼中的这些糟粕,全都归功于古文经学派。


和西汉的今文经学派真没什么关系。


西汉的儒士,那也是上马可以杀人,仗剑游侠三千里,下马可以治民,奉行大复仇主义,为父母血亲朋友而杀人的事情层出不穷。


并且喊出了:“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的口号!


当时的儒士,那是真的和匈奴死磕,并且发誓百世也要复仇的狠人!


西汉的儒家,可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


也没有宋明以后儒生们强调的“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更不是那种勇于内斗而怯于外争,结果被外夷们揍得鼻青脸肿或是耍得团团转,要么就是嫌弃“水太凉”,“弃暗投明”的速度比谁都快的“大儒”!


说来好笑。


汉武帝当时叫嚣要向匈奴复仇时,朝中有非常多谈和派,都认为不起战端最好。


甚至搬出了《周礼》中复仇可尽五世之内,五世之外,施之于己则无义,施之于彼则无罪的说法来呛汉武帝。


最后居然还是公羊儒站了出来,拿出了自家的大复仇理论,叫嚣着君主受辱,百世亦可报!


公羊儒认为,国仇可绵延百世,必须要报仇才行!


而匈奴将汉武帝的爹、爷爷一直上溯到老祖宗刘邦给欺负了个遍!


西汉的几位皇帝都被匈奴入侵过,这能不是国仇吗?


这仇必须得报啊!


有了公羊儒的这番理论支持,这才让汉武帝压服了朝中的谈和派,最终让卫青霍去病来了个封狼居胥,一举将匈奴的脊梁骨打断。


算是报了这延绵六十年,五代皇帝的大仇!


这种儒家,和宋明时期的儒家,简直是两个样子...


如此儒家,喜欢投壶这种带有沙场征伐,喜欢玩博戏这种用棋子模拟军阵对抗的游戏,似乎才是合乎常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