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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两家医院杠上了

作者:烤饺 返回目录

重庆公式于1962年由第三军医大学西南医院创立。


他们主张伤后第1个24h补液量为每公斤体重、每1%TBSA(烧伤面积按实际烧伤面积计算)补充1.5mL液体,晶胶体比例为2:1,另加水分2000mL。


最初8h输入总补液量的1/2,后16h匀速输入另外1/2;伤后第2个24h补液量为第1个24h实际补液量的1/2。


上海公式于1965年由沪海市东山医院等多家医院联合创立。


他们主张的是伤后第1个24h补液量为每公斤体重、每1%TBSA(烧伤面积按实际烧伤面积计算)补充1.5mL液体,晶胶体比例为1:1,另加水分3000~4000mL;


伤后第2个24h补液量为第1个24h实际补液量的1/2,另加水分3000~4000mL。


南京公式主要适用于战时及成批烧伤,所以并没有成为国内主流补液公式。


写了这么多,重庆公式和上海公式的主要区别就在于,重庆公式补液更少,上海公式补液更多,另外晶胶比例也不同,一个主张2:1,一个主张1:1.


别看只是数字有小小的不同,但治疗效果却是一个天差地别。


重庆公式和上海公式这两个模式,与后世公认的主流补液公式的主要区别在,


重庆公式针对50%以下中小面积烧伤病人的补液是最有效的,也是最接近后世补液公式的,后世的临床证明重重庆公式相对最科学


但缺点就是针对烧伤面积超过50%以上超大面积,或者重度烧伤抢救疗效不佳


原因是重庆公式死板地认为重度烧伤也只要按50%以下的输液量来补就可以了的。


这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你一个烧伤30%的病人,和一个烧伤面积达90%的病人,输液量怎么可能差不多?


重庆模式本来就是补液量偏少的,这下对重度烧伤病人的补液量就更少了。


补液量偏少的公式往往不能较好的维持循环血量,致使缺血缺氧性损害持续存在,这就会造成病人血容量不足,肾衰竭等死亡。


还有一个误区,晶胶比例是2:1这个没错,但对于大面积重度烧伤病人,晶胶比例应该调整为1:1。


其实西南医院的研究已经跑在全国前列了,比上海公式、南京公式先进多了,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误区?


这并不是西南医院的水平不行,实在是七八十年代国内的条件太差了,绝大多数医学仪器都缺乏,也就拿不到一手的实验数据,这临床科研工作怎么进行呢?


不是谁都像陈棋这样有金手指,有着后世的见解,可以站在上帝视角去看待问题的。


后来随着科技发展,各类仪器都配备完整,西南医院的烧伤科还是非常牛逼的,里面有许多非常牛逼的专家。


不过现在嘛……


陈棋就是想截胡西南医院的未来之路,先把这个全国烧伤NO1给抢过来再说。


至于上海公式的缺点嘛,还是补液过多了,而且他们并不要求在烧伤前8小时怎么补、16小时怎么补、24小时怎么补。


这样补液就很粗糙。


而且补液量偏多的公式虽在理论上维持了良好的循环血量,这是一大优点。


但由于液体负荷过重,往往加重患者水肿甚至引发筋膜腔隙综合征、心力衰竭、肺水肿、脑水肿等并发症。


到时你是救人,还是杀人?


最最关键的是,两种公式都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执行得太机械,太死板了。


那就是医生严格根据公式的补液量来,算出来是多少,就不管不顾全给病人都输液进去。


输多了还是输少了,不管。


那么还是回到一个老问题,补液这玩意儿,补好了是救命,补不好那就是杀人。


所以七八十年代,国内烧伤界这种不良风气又称之为“机械执行液体复苏公式阶段”。


只顾盲目机械遵从公式的计算量而置临床表现和复苏效果于不顾以及大面积烧伤患者严格按照公式计算补液量执行的现象。


产生了“按公式办事就能抗休克”的错误共识,为脓毒症的发生埋下了隐患。


而后世主张的是“个体化补液阶段”。


意思就是不同个体在达到良好复苏目标时所需的补液量也不尽相同,所以认为烧伤液体复苏公式只是临床复苏治疗的指南。


治疗中应重视对患者临床指标的观察,通过指标的变化来判断复苏的效果,调整补液量。


烧伤休克期的液体复苏不仅需要“个体化补液”,还需要有具体的复苏目标,这就叫“目标复苏”。


意思是液体复苏要达到的终极目标为:


维持良好的血液灌流,提供有效的氧供,消除氧债,恢复正常的需氧代谢,中止细胞死亡,生命体征平稳,血气分析碱剩余(+BE)<-6,恢复正常的心排出量,氧输送>500 mL/m2,胃黏膜pH值恢复正常。


所以说补液很复杂,除了计算输液量,输液品种外,还要考虑方方面面,这样才能挽救回重特度烧伤病人。


医学这玩意儿,不是你喊着“人定胜天”就能救人的,救人是要讲究科学方法的。


这也是八十年代烧伤面积超过60%就救不活的原因所在。


镜头继续回到越中医院的烧伤外科病房内。


就在陈棋靠在门框上恨不得一边嗑瓜子一边瞧热闹的时候,邓长乐也完成清创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碰头了。


陈棋知道对方是沪海来的专家,于是微笑着点点头。


邓长乐已经走过了,又退了回来,有点不确认地问道:“伱好,你就是陈棋同志?”


“呃,是,我是陈棋。”


陈棋以为又碰到了自己的一个粉丝,于是继续微笑着点点头:


“你是沪海东山医院的?请问贵姓!”


邓长乐一看这位传说中的“敌人”居然这么年轻,心中不禁感慨。


“我姓邓,邓长乐,是东山医院烧伤外科的副主任,陈院长你这是……”


陈棋心想,邓长乐?这名字听了挺熟,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于是尴尬地说道:


“这不是想看看沪海专家们是怎么抢救病人的嘛,本来这越钢厂的工人是我们负责的,现在你们来了就你们负责了。所以我也想看看,沪海的治疗方式跟我们有啥区别。”


邓长乐心里想笑,心想年轻人说话真是大言不惭,居然把越中医院和东山医院并列了?


“呃,我听说这次越钢厂伤员有38人,我们负责了这3个重伤员,其余的轻伤员是你们越中医院负责。不过重伤员和轻伤员的治疗方案是不一样的,你们学了也是白学的,这里面太复杂。”


陈棋眨了眨眼:


“不不不,我们手上也有两个重特大面积烧伤病人,一个Ⅱ、Ⅲ度烧伤面积达83%,一个Ⅱ、Ⅲ度烧伤面积达到了90%,而且是已经烧伤1个月才刚刚送到我们医院。”


邓长乐心想你当我是傻子啊?这么严重的烧伤在家躺一个月没死?


“呵呵,陈院长真会开玩笑,烧伤这么严重怎么可能一个月还没有出事?这在国内外也没听说过呀。”


陈棋用嘴示意了一下:


“闹,就在病房里躺着呢,昨天刚收进来的病人,来的时候全身涂满了锅底灰和中草药,就这么在家拖一个月没死,所以现在的病情比你们手上的越钢厂工人更复杂。”


邓长乐顺着陈棋的提示,走到了另外两间病房门口,这就看到了病床上正趴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病人。


他是专业医生,一眼就看出陈棋所说的不假,烧伤面积的确非常巨大,可说一个月还没死他有点不大相信。


突然他想到了为什么陈棋要“偷看”他们东山医院的抢救了,难道他是想比比?


想到这个,邓长乐就真乐了,幸亏这年头梁静茹才11岁没出道,否则他肯定会唱一曲《勇气》送给陈棋。


“陈院长,你是打算跟我们比赛一下谁能抢救回病人的性命?噢,我明白了,看来陈院长对于越钢厂请外院医生那是相当不满啊。”


邓长乐说话的语气那是高高在上,让陈棋非常不喜欢。


自己可是国际医学会双理事,副会长,对方一个小小烧伤科副主任有什么好扎毛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哪来的?


于是陈棋也不客气了,笑呵呵说道:


“是啊,东山医院烧伤外科在国内那是相当出名,否则越钢厂也不会舍近求远,不过我不认为越中医院就差到哪里去,现在好巧有这个机会,我也想见识见识东山医院的水平如何。”


邓长乐一边走一边挥挥手:“那越中医院就好好学习吧。”


陈棋心想:这家伙还真不客气,就怕后面会被自己打肿脸。


邓长乐也心想:这家伙真够狂的,那就让自己用实力把他陈棋的脸打肿吧。


两人在内心互道了一声傻X,然后开始了抢救工作。


邓长喜回到病房后,助手曾楚就过来问道:


“邓老师,我们先补什么液?”


“先上等渗盐水,0.9%氯化钠溶液500ml先挂上去。”


东山医院的补液是大开大合,大剂量上,就怕补得少了让循环血量不够。


陈棋回到病房后也开始下医嘱了,“张兴,先上3%氯化钠溶液100ml……”


两人治疗的第一个回合就发生了分歧,东山医院用等渗盐水,越中医院主张用高渗盐水。


谁对谁错?


这还用说,陈棋使用的是无数医学家研究出来的补液方案,经过无数临床证实过的,怎么可能有错?


等渗盐水是以Cl-、Na+各154 mmol/L为准的输入晶体溶液,当输入量偏大,非常容易产生低氯性酸中毒或低钠血症,不能做为首选。


哪怕要用晶体溶液,主要还是以乳酸钠林格注射液为主,再后来就是以丙酮酸钠针为主。


等渗盐水在后世早就淘汰了,只是在1989年,东山医院却还在用这个老处方,只能说病人抢救真是开局不利呀。


而陈棋之所以上来就用高渗盐水,是因为早期使用高渗盐溶液能够减少液体输入总量,有利于全身水肿消退。


同时还可减少低钠血症的发生,降低血液中炎性因子的含量,减轻肺、肠道、肝、肾等内脏组织水肿及氧化损伤。


所以如果有上帝来做裁判,这第一回合,就是陈棋+1分,邓长乐-1分。


接着就是第二回合:消毒。


这么大面积的创口暴露在那里,消毒工作不做好,一旦来个感染那就彻底完蛋了,所以重度烧伤病人都需要有一个无菌病房的道理也在这里。


八十年代国内消毒的主力军是酒精、碘酒、双氧水。


这三样消毒水用于清洗伤口,好家伙,真的痛得死去活来。


排在第一位疼痛的就是酒精,其次就是含有酒精的碘酒。


医用酒精中酒精的含量达到至少75%或者以上,因此具有非常强烈的刺激性。


在创口涂抹酒精会导致乙醇迅速地进入人体的血液中,进而刺激伤口处的肌肉和血管,诱发收缩痉挛的症状,并引起剧烈的疼痛。


所以当东山医院的医生用碘酒开始对伤口进行消毒的时候,这三个重伤员真是痛得死去活来,那个惨叫声哟。


陈棋倚在门框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太残暴了,太无情了。”


不少越中医院的小医生小护士听到惨叫声都跑出来看热闹,


“陈院长,怎么咱们消毒的时候,两个女病人都能忍受,怎么轮到这钢铁厂的三个大老爷们就哇哇大喊?他们也太不用了吧?”


陈棋轻松地解释道:


“咱们先用了冬眠疗法,病人反应已经很迟钝了,再加上咱们用的是碘伏,不但疗效更好,而且因为不含酒精刺激也更小,病人受到的痛苦就小了。


你们看东山医院,他们用的是碘酒,消完后还要用酒精脱碘,这么大的伤烧面积,再用酒精,啧啧啧,这真是要了病人的老命了,搞不好又要出洋相了。”


陈棋的乌鸦嘴再一次灵验。


因为无法承受酒精的强烈刺激,迟善军再一次因为疼痛性休克导致心跳呼吸骤停了。


一时间东山医院这边手忙脚乱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