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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囊中羞涩

作者:佚名 返回目录

一听是秦子德的声音,张氏忙应道:“诶,娘在这里。”


几步上前,还没进得东屋门,就见秦子征一边穿衣裳一边从屋里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要命了这是。”


张氏就问:“怎么回事。”


秦子征系好衣裳,看得张氏一眼也没好气:“娘,不是说三郎看过大夫吗,怎么身上的那些疙瘩还没消,也不知道传染不传染,太吓人了。”


张氏没理会秦子征,进得屋去看秦子德复又听得秦子征扬声道:“娘,早饭我就不吃了,夜里你还是让三郎跟你一道歇正屋吧。”


张氏还没顾得上周身痒得打滚的秦子德,又从东屋里冲出来:“你又上哪去,家里一堆事儿,你走了谁干……”


“有正事……”


秦子征丢下这么一句话,又走得没影了。


张氏气急败坏的直跺脚,待听得秦子德唤她,又急急忙忙的进屋去。


苏锦言没理会前院这些事儿,等她把衣裳晾晒好,张氏还在东屋里给秦子德挠痒。


她挨着门边站了,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当下就道:“娘,你这么给他抓万一留了疤怎么办?”


张氏为着秦子德忙得焦头烂额的,当下也没的好话:“那能怎么办?”


苏锦言就道:“用芦荟啊,这东西能止痒不说还不会留疤,虽说三郎是男子汉,可日后毕竟也是要娶媳妇的,要是全身上下都留了疤,别说媳妇了,就是村里的孩子看见都害怕。”


秦子德年纪小,压根不懂得媳妇不媳妇的定义,可也晓得爱美。


才止住的哭声立时又扬了起来:“娘,娘,我不要留疤,我不要留疤……”


张氏连哄的力气都没有了,连声应道:“好好好,不留不留啊。”


说着又转头看向苏锦言:“哪里有芦荟?”


芦荟这名儿是个正儿八经的名,还有个名叫油葱,更为乡下人流传。


若说油葱,张氏自然是知道的,以往半坡村也有好些,只后头被人割来喂猪,渐渐的就少了。


可要说芦荟,张氏自然就不晓得是什么东西了。


苏锦言等得就是这句话,立时道:“别的地儿我不晓得,不过我娘家倒是种了有。”


提起苏锦言的娘家,张氏便有点不乐意,照她这意思是要回娘家了?


苏锦言晓得张氏这人,当下也不着急,只道:“娘,我做早饭去了。”


说着便转身往灶房去。


秦子德昨儿喝了药是好了不少,可身上还是不舒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娘,我要芦荟,我要芦荟,我不要留疤,我不要留疤……”


米缸里头连粒米都没有,做早饭也不过是托词。


苏锦言想着后头的菜园子里还好些绿叶青菜能吃了,正拿着簸箕准备去摘些来,张氏就从东屋出来了。


指着苏锦言道:“一会你就去梨花村摘点芦荟来。”


顿了顿又到:“多摘点来。”


苏锦言忍着心里的喜悦,面色不改的应了下来,直到人去了后头的菜园子,这才露出喜色来。


张氏往屋里淘了米来往锅里煮上粥,苏锦言摘了菜来舀了水缸底剩下的水的洗干净。


知道油罐里连底也没了,她也不出声,只将菜叶都切碎,等粥煮的差不多了,这才倒进粥里一块煮着,再撒点盐就能吃了。


腌的芥菜疙瘩切成细丝,本想放勺秋油的,又怕太咸了,想了想索性一块扔粥里去了。


“娘,能吃早饭了。”


张氏还在东屋没出来,苏锦言喊了一声,才又快手快脚的盛了两碗稠点的粥,一碗送去西屋给秦子衡,还有一碗是给秦子德的。


秦子衡喝了药,这会倒是睡着了,她依旧将粗瓷碗放在板凳上,喊得他一声:“一会你饿了就自个吃。”


秦子衡闭着眼儿,轻轻应了一声。


张氏从东屋出来,瞧见粥里又是芥菜疙瘩,又是青菜叶子,跟煮的猪食一样,不由得就蹙起眉头。


“这玩意能吃吗?”


苏锦言已经快手快脚的那碗盛了粥,就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吃起来,也不说话。


张氏心里还想着苏锦言能替她把“芦荟”摘来,强忍着也没发作,只端了早饭给秦子德送去。


苏锦言却是想一会若是回梨花村,是不是该去找秦子衡干活的工头,把赔偿的银两也讨回来。


据说秦子衡被抬回来那日,工头就已经把工钱都结算清了,多一文都没有。


秦子衡是干活的时候从高架子上摔了下来的,属于工地防护不到位,这伤就也是工伤。


既然是工伤,自然就有赔偿,哪里结了工钱就能两清的。


而且,苏锦言也晓得,那山庄可是给贵人建的,虽不晓得是什么贵人,但瞧着那架势怕不敢把事儿闹大。


苏锦言心里打好了算盘,一碗粥也见了底,碗筷一放,进了西屋正想问问秦子衡他干活的桂花村怎么走。


就见秦子衡还躺着没起,板凳上的早饭也一动不动。


“大郎?”她喊得一声,秦子衡也只是轻轻的应得一下。


“桂花村怎么走啊?”


再问得一声,便又没了回应。


“大郎?”


“大郎?”


苏锦言连着唤了几声,秦子衡都再没应她,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想应,还是当真睡沉了。


苏锦言撇了撇嘴,也不再开口了,只将贴身带着的石榴坠放好,这才出门去。


钟氏来秦家还晓得带些鸡蛋,苏锦言要回娘家,张氏却是躲进屋里当作没这回事了。


苏锦言也没打算她能慷慨一回,从家里翻出个提篮,去后院摘了些生得好的菜装了,这才对着正屋喊得一声:“娘,我出门了。”


张氏应得一声,倒是叮嘱一句:“早点回来,别野了心。”


苏锦言应得一声,就出了门。


从半坡村出来,一左一右有两条大路,苏锦言挑了昨儿钟氏走的那条路,顺着这条大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一条岔路。


瞧见那岔路一分为二,苏锦言整个人都懵了。


这才想起,她不仅不晓得桂花村怎么走,就是梨花村也不晓得怎么走。


也幸得从半坡村出来,就只有一条大路,苏锦言蹲在路口守了片刻,见有架着牛车拉了一扯人经过,就伸手拦了。


驾车的大叔生得极是和善,停了车就道:“姑娘要坐车么?”


苏锦言一脸羞愧,她口袋空空的,哪里有什么什么银钱能坐车的,只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大叔我不坐车,我就是想问问,梨花村怎么走?”


那大叔见她说不坐车,也没生恼意,反而热情的给她指了路,这才拉着一车人离去。


苏锦言按着那个大叔指的路,往右边那条岔路去。


直到日头老高了,她都没找到梨花村在哪儿,相反的,还碰到了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