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的话让张公瑾牙疼，他有一种当年虎牢关再现的感觉。
那是一种明知前方九死一生，依然要奋勇向前的情况。
非常让人讨厌。
当年李世民是这样对他们说的，窦建德后方来袭，前方王世充阻挡，这是危机，也是机遇，凿穿窦建德的十万大军擒拿窦建德，这北方天下就都是我们得了。
当时他们这些秦王府旧将差点没疯了，活生生的死局被李世民说成了机遇。
然后李世民带他们杀了出去，挑选军中最精锐的三千将士组成玄甲军，以李世民为帅，秦琼尉迟恭为先锋，诸多秦王府将领为次锋头，直接凿穿窦建德的十万大军，擒拿窦建德。
一战过后，最后翻盘的希望消失，王世充军队的士气全崩，虎牢关之战再无悬念，北方被一战定下。
听起来很爽，可张公瑾作为亲历者知道那一战有多凶险。
那真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李宽轻松说出草原崩盘的样子，像极了张公瑾当年见到的李世民。
虽然心情极度复杂，张公瑾还是强忍着怒气问道：“楚王，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全盘谋划。”
李宽挠挠头，想了想，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也回不了头，那就都告诉张公瑾吧，缓缓道：
“额，颉利和他的部落往草原银行存储了大概有一万万贯的资产。”
“牛羊现在牧场之中大概还有个三百多万头，其中我还杀了五十多万头做成火腿卖往后方，往来运输货物时我给后方弄了有二十万头牛，三十万匹马，四十万头羊。”
张公瑾听这并没有什么感觉，这并未涉及到死局啊。
李宽挠挠头，刚才的道：“我为了吸收草原存款，给的利息是九进十三出，大概相当于进来九贯，出去十三贯。”
张公瑾想喷血，也就是说，给不起了呗。
不对，张公瑾突然反应过来，李宽这小子，是不是就没想还啊。
而且，张公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皱眉问道：“东突厥能有一万万贯钱？”
李宽耸耸肩，随意的道：“肯定没有啊，但是谁知道这里面有么有草原其他部落，或者西域诸国的财富，毕竟，我可是在前几个月，陆陆续续给还了一些利息回去。”
“拿后面存款的人补前面存款的利息和本金，看着这真金白银的返现，也许草原上很多部落和国家，都把自己的钱投入了进来。”
“毕竟，他们看着我那两三百万头牛羊的牧场，看着我那源源不断的羊毛生意，看着我那每天售卖大量火腿的肉类加工厂，很难相信我会给不起钱。”
“就算有人不相信，可是大多数人还是见钱眼开的嘛，而且他们手里都有刀子，相信自己能暴力追款。”
这下张公瑾已经知道李宽干了什么，这是把草原的财富都吸收了一波，进行了一系列诈骗。
“要出事了？”
李宽摇摇头，没有，还很平稳，没有出事，毕竟他一直到现在，还有很多钱可以用来填补先期存款的利息窟窿，利滚利之下，一时半会还崩盘不了。
只是他觉得，再弄一下，怕李靖的灭突厥之战，会变成李靖单挑亚洲各国。
至于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李宽只能说他收到了萨珊波斯的抵押物，还收到了一个西域灭亡古国的王冠。
深呼吸一口气后，张公瑾冷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李宽轻松的道：“当然是逃命了，顺带把牧场留给突厥，并且和世家们谈一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留下一批人等死。”
张公瑾听到让世家留下一批人等死时，心里的沉重加重了几分，直接拔剑，剑指李宽，冷声道：“楚王殿下，还请说出你的后续谋划。”
李宽面对张公瑾的剑，丝毫不怕，依然轻松的道：“很简单，我手里有一份东西，可以证明草原银行是颉利和义成公主的。”
“上面还有执失思力的签字。”
“我需要有人把这个东西交给西突厥，交给薛延陀，交给做了抵押物的西域诸国。”
“我把那些金银财宝全部藏了起来，理论上来说，草原人不可能找到。”
“而没有了金银珠宝等现钱，那些抵押人必然疯狂，他们必然会想办法瓜分牛羊，伱觉得那些牛羊够分吗？”
必然不够，张公瑾心里通透了。
而在不够的情况下，一份可以证明草原银行是颉利的东西出现，西突厥，薛延陀等人疯不疯没人知道，但突利肯定会率先攻击颉利，这个野心家，早就想造反了。
李宽露出爽朗的笑容：“想必张将军你已然明白原理。”
张公瑾收起宝剑，冷声道：“恐怕留下的世家之人，也算是大唐给出的一部分交代吧。”
李宽点头，没错啊，大唐不光得靠武力威慑，还得有人员交代，这是大唐后续打口水仗的需要。
“你就不怕世家吞了你，或者不配合你的谋划。”
李宽轻松回复道：“完全不怕，因为世家们会答应的。”
“原因只有一个，出国建设封国的资格，需要用血来付出，他们需要向陛下证明自己在华夏一支这一大义下的忠诚。”
“这是一个机会，他们死在这里，相当于在为国付出。”
“草原帝国崩盘，占便宜收尾的必然是大唐。”
妙妙妙，简直妙不可言，张公瑾明白了李宽的谋划，这是满足了每个人的需求。
深呼吸一口气，张公瑾沉声道：“你修建金库的工匠借给我，我来修建战车，到时候护卫队加上工匠和你，我们一起走，世家那边，你去摆平。”
得到张公瑾的支持后，李宽走向世家集会的地方。
张公瑾送走李宽后，噗通一声坐下，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迷茫，李宽的大计划，真的吓到了他，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宽竟然搞了一个如此巨大的惊天大瓜。
“写信，必须给陛下写信，让柴邵通知草原边关各出迁移百姓进入城内，接下来必然要面对一波草原冲关的疯狂。”
张公瑾迷茫之后，快速写信给大唐。
在张公瑾写信的时候，李世民已经完成了一波人员分配，边关驻守人员全部换成了李世民的心腹，李靖亲临前线指挥。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突然力排众议做出如此决定。
实在抱歉，本来应该还有一张的，但是我们酒店今天突然来了新店长，明天要交接，我今天晚上要去送送旧店长。
上车饺子下车面，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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