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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出头鸟

作者:折页小牧童 返回目录

“先生是顶大的好人!”卧蚕眉小丫头露出开心的笑容。


“先生,吃面!”小小身影,端着面条,身形飞快。


“先生,早啊!”小小女孩,隔着街冲他摇手。


一个个日常温馨的画面,出现在许天衣的脑海中,又消失在双眼的细雨里。


他还记得,那个小小的身影,没有了爷爷,孤独地站在屋子里,一個人要去系那大大的围裙。


怕爷爷看不到不开心的她,努力挤出笑容,强颜欢笑。


他还记得,这个有着英气卧蚕眉,却从来都是可爱活泼的小女孩,做了一个梦,梦到爷爷不希望她再开面摊,希望她能离开这里,活得开心一点。


小小的孩子,一个人,卖了面摊,就要一个人踏上飘摇征程。


他记得,她就要离开了,没有了爷爷的她,要放下这里的一切,去一个小小的地方,过她小小的生活。


她就要离开了,却没能离开。


孤苦伶仃的小女孩,无依无靠,连离开是非之地的资格都没有。


她就要离开了,却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许天衣杀过人,杀过太多太多的人。


是魔教教主时,他杀人不眨眼。


假冒消灾先生的现在,他同样杀了不少人,有些人该死,有些人不得不死。


墨齐仁死,他一人上少卿府,杀了不少人。


这一次,墨寒心被暴打,断了四肢,断了脊椎,他许天衣又要杀人了。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


司农寺少卿府。


偌大府邸,空空荡荡,所有下人丫鬟,都吓得躲了起来。


孙平第更是躲在门户紧闭的大殿之中,来回踱步,焦虑不安。


府邸之外,戒备森严。


少卿府,二十多名府邸私兵,持刀站立在大门之前。


但如今的每一名兵士,都是心头大定,因为在他们的前方,是整齐划一,立于风雨之中不动如山的鲜红身影。


六卫禁军之一,左麟卫!


在左麟卫的另一侧,是长枪在手的城防营兵士,同样威严肃立,人数还要在左麟卫之上。


相较于两者,刑部、承天建的人马,就显得少了许多,可仍是不容忽视。


少卿府的前方空场,远没有黎王府那般广阔,可也足够容纳数百人,此时竟被无数兵士占据,显得人满为患。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尽头。


牵一发而动全身,几乎在那道身影出现的一瞬,所有目光都是集中了过去。


“左麟卫!”禁军中郎将王由隘,低声一喝。


铿铿!


一把把冷锐长刀出鞘,血腥杀伐之气,瞬息充斥全场。


雨水打湿的染血黑衫,踏上少卿府前的空场。


禁军那强大气势压迫而来。


许天衣望着那座前不久才上过门,杀过人的府邸,面无表情,那双眸子中的无情,饶是王由隘这样经历过无数九死一生的禁军将领,都是心神一凛。


“许大人,回去吧,这里由不得你胡来!”王由隘沉声道。


许天衣不言,径直上前一步。


身手再强,也是连二品都不到,杀人手段再高,也杀不了面前的五六百之多的兵士,最重要的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更不能忤逆天子。


今日,禁军、城防营、刑部、承天建,京都大部分兵士建制,都有人马在这里了,不言而喻,保司农寺少卿的,除了当今圣上,再无他人。


“先生,陛下爱才,今早的余孽围杀,陛下听闻,龙颜大怒,亲自下令左麟卫火速出击,斩杀余孽,救援先生,所以先生现在此举,可要好生想清楚,莫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啊。”


当日前往拾阶小院宣旨的曹公公,嗓音细声细语,真切劝说。


许天衣仍是不言,往府邸走去。


曹公公无奈一叹,脸色略显沉重,缓缓朝身后抬起了一只手。


上无圣旨,言有口谕。


“刑部!”


“承天建!”


刑部、承天建人马,纷纷抽刀,冷冽目光投在许天衣身上,只待一声令下,就冲杀出去。


场面肃杀,空气压抑,气氛低沉。


许天衣停下了脚步,曹公公暗中松了口气,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许天衣仰望天空:“雨停了。”


“什么?”曹公公不解道。


然后,这位将来必定是监印太监的公公,就又是看到许天衣朝着少卿府走去。


“城防营!持枪!”


城防营副统帅薛重,面容冷肃,声音沉重有力。


一把把长枪斜向前方,寒芒枪尖,直指许天衣。


少女李而出现在空场上,跟在许天衣身后。


尾谢五部的人来了,站在空场之外,唯有鸾计一人,跟了上去。


从乐山奉教赶来的俊美男子,一袭雪白衣衫,立于一座塔楼之顶,遥遥望着空场上的情形。


“这么几个人,都不够人家禁军杀的呢。”


场面肃杀,呼吸压抑到了极点。


薛重、王由隘、曹公公,以及无数兵士,都是面色冷峻。


许天衣三人脚步不停。


最前方的承天建、刑部人马,持刀而出。


就在两拨数百人马,即将冲杀向三人时,一个文绉绉却又分外洪亮的声音遥遥传来。


“承天建,退后!”


那人容貌清秀,一身锦鸡紫袍,神色庄重,出现在雨后的空场上。


承天建右侍,沈曼曼。


许天衣扭头,讶然看向后面那走来的年轻读书人。


“我以承天建右侍之名,命承天建人马,后退警立!”


沈曼曼高举右侍令,上百承天建人马,齐齐后退。


走到许天衣身边,微微停顿的读书人,漠视前方,声音清淡与许天衣说道:“我不是在帮你,那对爷孙女死得冤,死得惨,孙平第父子该死,死有余辜。”


李而扭头怒视他:“墨寒心没有死!”


沈曼曼怔了一下,嘴角微抽。


许天衣眸子平淡,声音也是如此:“拿右侍位子如此冒风险,值得吗?”


沈曼曼没有说话,而是一步踏出,迎上了冲来的刑部人马。


他沈曼曼从不觉得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今日之事,官帽丢就丢了,但谁就敢说,这不会是大承未来海晏河清的开始?


这一次的出头鸟,他沈曼曼,敢做,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