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群中的母虫，本就是精于生殖，疏于战斗的类型。
即便母虫有七十级的修为，面对一人乱杀一百多六十级战斗虫族的路尘，还是提前缴械另谋出路。
比如利用信息素钩引人类什么的……
这是一种自然选择。
虫族唯一的天敌就是人类，而散落在盘古走廊的虫群，最大的天敌就是冒险者。
那些不能引诱人类的母虫与虫群，大多已经灭绝了。
所以，这些母虫会越来越像人形。
但让路尘诧异的是——
这是一头机甲母虫。
准确说是一半机甲，一半活性生物组织。
一米宽的人脸是由母虫虫肉加胶原蛋白长成的，会让人产生严重的恐怖谷效应。
虫甲和触肢是由高强度的装甲拼接而成。
装甲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外壳有磨损，用各种生物闰滑剂做保养才不至于生锈。
十二对褥房是硅胶。
虫脑是神经网络服务器，思维方式由网状神经连接，与人脑相似。
再加上体内制造、存储的信息素，搞点信息素美颜术，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粗糙的机甲虫媚术，对路尘这种神魂强者不可能起任何作用了。
“我是黑客，信息素对我没用。”
岂料，机甲母虫突然开口：
“咦……巧了，我也是个黑客。”
发出的居然是男人的声音！
“嗯？”
路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机甲母虫居然是机甲父虫？
“嗯，我生前也是个黑客，可惜现在，只是个保留前世部分记忆的人工智能。”
路尘还是感到不可思议，这得是多喜欢虫族的宅男，才会假扮母虫控制虫群？
“你为什么要假扮母虫？”
机甲母虫反问道：
“什么叫假扮？现代星际虫族就是这样一步步培育制造出来的，现在哪还有原生星际虫族，它们早就灭绝了。”
槽点太多，路尘听傻眼了。
他的意思是现代虫族就是通过人造母虫的定向指挥，一步步培育而成的？
“星际虫族真已经灭绝了？”
机甲母虫语气始终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人类如果真下定决心灭绝一样东西，神仙都能给你拉下马，何况虫子。
比如，只需要开发一种针对星际虫族的病毒，就能彻底解决虫祸。
书上会告诉你，这种病毒最后会一步步进化成银河之心，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道理路尘可以理解，可他还是无法相信，身为四大灾厄之一的星际虫族已经灭绝了。
“除非有证据证明星际母虫已经死了，否则我绝不相信原生虫族已经灭绝了。”
机甲母虫道：
“当然，虫族的最高母虫还没有找到，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还藏在某处，冬眠或苟延残喘，可以肯定的是，大规模存在的原生虫群已经灭绝，随着宇宙灵气浓度越来越低，最高母虫也与死无异了。”
“那怎么还有四大灾厄的说法？”
“新纪元所谓四大灾厄中的虫族，主要是指人工培育的各种虫族后裔，种类很多，有的比原始虫族更强。”
“现代虫族具体是如何培育的？”
“拿原生虫族的血脉与基因，与普通的灵虫族做嫁接、融合，先看看能得到什么，再进一步做定向培育。”
“比如呢？”
“具体有很多方向，比如组建由神经服务器辅助的虫群协同网络，既保留虫族类似机械的服从性，也能具有一定的定向创造性，用于比较复杂的工作，给人类做牛做马。”
路尘忽然想起了巴尔赫家族做的事情。
“这件事已经有人在做了，拿星际虫族后裔和人类杂交。”
机甲母虫道：
“这个方向有违人伦，就算成功，也不可能大规模推广。”
“还有别的方向吗？”
“还有个方向，是机甲母虫通过神经网络服务器，将虫群定向培育成新的神经网络服务器阵列，或是将虫脑培育成神经材料。”
虫群网络阵列！
路尘心想，这不就是虫族版机械章鱼组成的神经阵列吗？
机甲母虫继续道：
“除此之外，虫族组建的神经网络，还能抵抗幽冥的灵魂攻击，甚至能最大限度的免受各类逻辑病毒与神经病毒入侵。
总体而言，虫群用途虽然谈不上广泛，但都是非常重要的前沿科技领域。”
路尘一愣。
虫族神经网络可以抗幽冥魂术攻击，还能抵抗银河之心？
如果真是这样，现代虫族确实有能成为四大灾厄的资本。
“既然起初都是机甲母虫，应该受人类控制才是，为什么会成为灾厄呢？”
机甲母虫道：
“可惜，到了帝国时代，人类喜欢搞各种动物保护主义，很多实验室都转为地下，加上联邦虫人运作，导致很多培育出的虫族摆脱人类控制，才有四大灾厄的说法。
伱想想看，所谓的四大灾厄，除了未知的第四灾厄外，哪个不是人类自己搞出来的？”
路尘微微颔首。
“道理我都懂，但机甲母虫只需要一个立方体就行了，不管怎么说，你搞个如此涩情的机器母虫还是太标新立异了吧？”
机甲母虫只道：
“以我们那个时代科技水平，只能做到这样，现在据我所知，都给母虫植入微型神经网络服务器了，根本不需要虫形。”
路尘两手一摊。
“这么说，你也是个罕见的古董了，我带你出去，卖个好价。”
一听到自己要被卖，机甲母虫有点慌了。
“别别别，你杀了我这么多虫子虫孙，我也没找你麻烦，你若执意抓我，我会自爆，你以为你的装甲顶得住我的腐蚀液吗？”
“不抓你，虫群不是白杀了吗？”
这样说着，路尘抬起右手，触碰两对硅胶褥房的间隙，准备将机甲母虫收入储物戒中。
突然！
路尘手触的虫甲整块凹陷进体内，一根粗壮的机械触手瞬间将他拽进虫腹里。
“嗯？”
路尘眼前一黑。
这破机甲，居然蠢到会挑战他？
然而，进了虫腹才发现，竟有几十个人类头颅被半透明的虫膜完全包裹起来。
虫体为这些人头供给能量，导致人脑竟未完全死亡，保持相当的记忆和思维。
只是，这些人脑已经与密密麻麻的母虫神经网络连接，已没有人类的情绪了。
看起来，像是山寨版黑客帝国。
而分布式的母虫神经网络，竟还存在母虫的原始意志！
也就是说，这并非是人造的机甲母虫，而是母虫吞噬人类后自我改造成的半机械体。
不是机甲母虫，而是母虫机甲！
而且，虫腹内的几十个人类头颅，还没脑死亡，被迫为母虫出谋划策，共生一体，起码比意识上传互联网的人要清醒多了。
这哪里是虫母，这是人类之母。
这些人完成虫腹飞升了属于是。
路尘不禁感叹。
生命总会为自己找到出路，而星际虫族也不愧是智慧文明种。
也许，不止人类在改造虫族，可能是虫族在一步步自我改造。
有趣的是，路尘的战甲下半身在虫腹内迅速被腐蚀，头部却被有意保护起来。
这母虫居然还想与他灵魂融合！
他的情绪被母虫分泌的信息素严重干扰，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融为一体。
这种神奇的生物与生存方式，路尘不忍心拔剑一剑杀了，那样太浪费了。
他必须活捉母虫！
于是强行展开灵魂共鸣，严重干扰母虫脑神经的运行。
母虫身躯一阵震浐，仿佛神经都麻了，很快将会失去意志，连咬牙也扛不住，只得迅速将路尘从泄殖尾器排泄出来了。
路尘潇洒滑出母虫的尾器，重见光明。
低头一看，战甲的外壳基本已经报废。
眼下，他面临的更大问题是，既然母虫还是拥有独立意志的生命体，甚至还融合了几十个人类意志，他就不能将其放进空间戒内。
想要将母虫身心无伤的收为战利品，难度大大提升了。
路尘大手一挥，拍开战甲上的腐蚀液。
面对震惊的母虫，他的面色静如止水。
“这么说，你刚才说的话全都是假的？”
母虫惊魂未定，又连忙换了一个充满雌性的女人声音。
这说明，她能模拟出腹中几十个人类中任何人的声音。
女版母虫压抑着心中震惊，平静的说：
“除了星际虫族是否完全灭绝外，其余都是人类黑客的真实记忆，他就是改造虫族的工程师之一，一个傲慢的人类，妄图与虫族建立超越种族的友谊和感情……你要清醒的多。”
路尘随即拔出了五行剑，恐吓母虫道：
“你应该明白，我可以一剑杀了你，但我相信你的价值不止于此……这样吧，我不再伤害虫巢里的其余虫子，还允许你产卵生下新的母虫，保留虫族香火，代价是你要跟我走，如果你足够听话，也许能做我的武器或宠物。”
母虫盯着路尘打量了半天。
确认路尘只有六十级修为，且其战甲被腐蚀大半，母虫又觉得自己行了。
“傲慢的人类，死！”
母虫突然张口，竟有一道生物电驱动的激光炮，射向路尘的小腹。
路尘身形一侧，瞬间张开了左手。
激光束悬在了半空。
倒不是路尘手速快，而是反应快。
他甚至都不屑于反击，只冷笑道：
“你现在应该明白，这套战甲只是个装饰品，我人比战甲强的多。”
母虫见大势已去，转头钻进土中。
因为有一身坚硬的装甲身，母虫土遁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差点连路尘都跟不上。
还好，路尘走到哪，哪里就是路尘广场，连土石都听他的话，阻挡母虫的前进。
就这样，母虫被路尘拽着黏糊糊的尾器，从土石中强行拖了出来。
路尘一跃骑在母虫的脖颈上，大手抓住母虫后脑，将母虫的大脸强行摁在地上。
“你如果再挣扎逃跑，我只能把你放进储物戒里，到时候，你就是一条死尸了。”
“我数三下，愿意跟我走就说好，不愿意我就强行收了你！”
“呜。”
“一。”
“呜呜。”
“二。”
“呜呜呜。”
“三。”
母虫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强行抬起了头，连忙大喊：
“好好好！”
路尘这才一跃跳下了虫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虫汁，长松了口气。
“早这样又怎么会吃这么多苦头呢？”
母虫的卡姿兰大眼睛里噙着泪，又似蕴含了不屈的意志。
“你刚才说给我最后一次产卵的机会，还算数吗？”
路尘点了点头，说：
“行吧，你搞快点。”
母虫认真说：
“我每天都会产雄卵，速度很快，母虫需要孵化，等我一天时间……”
路尘摆摆手。
“那别产了。”
母虫连忙改口：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行！”
说完，母虫就开始坐地排暖。
路尘打开视频，邀请歌莉娅和爱莉目睹这一历史性的画面。
“这是生物史上的奇迹，一只半机甲、半虫身的星际母虫，在被邪恶人类抓走之前，坚持最后一次产卵！”
爱莉睁大眼睛，认真观看，学习，恨不得掏出笔记本记录。
歌莉娅却感到一丝生理不适。
“难道是你的孩子？”
路尘捂着嘴，差点吐了出来。
“你是傻子吗，母虫肚子里存有很多受精卵，防止环境剧变，只剩孤家寡人的时候，未来也能生出一个虫群来，她这么做只是为虫群留下一个新母虫！”
母虫实在受不了被人类围观产卵。
“能不能关掉视频，否则我可能要多花好几个小时才产卵……”
虫子说人话！
歌莉娅和爱莉吓傻了。
路尘随即关闭了视频，一人欣赏。
一个小时后。
母虫终于诞下了一枚新母虫虫卵。
由半透明虫膜包裹的早产儿，在一群育儿虫的簇拥下，未来将会成为新的王者。
刚刚生产后的母虫看起来有些虚弱，但路尘没打算给她坐月子，准备拉上跑路。
正在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一行半透明的字幕——
【六月花号第七舰索虫号正在靠近风暴区，可能会危及宿主飞船，请尽快避开。】
路尘微微一怔。
“六月花号冒险团……不就是站在巴尔赫家族背后的冒险团吗？好像是专门做人类奴隶贸易起家的……看来，改造文明清扫者的就是他们，目的是用来寻找一级虫裔的虫巢。”
很快，里奥宁号也传来了警告消息。
“船长，快回来，一艘九十级冒险船正在靠近风暴区！”
路尘心想，既然都有避险提示了，这群人可不会因为他是联邦自由勋章获得者，就轻易放过他。
路尘也不打算硬刚一艘九十级冒险船。
眼下，他优先保护的是里奥宁号，而非自己……毕竟，里奥宁号可收不到避险提示。
“我知道了，你开船先走，离开敌船的雷达识别范围，我能隐身，马上会驾驶宝藏朋克号进入风暴区，甩开敌船后就会与你汇合。”
这一次，爱莉选择百分百相信船长，没再担心什么。
至少没有表现出担心。
因为她非常肯定船长更担心她和歌莉娅姐姐的安危，于是坚定的说：
“好的，船长，交给我和歌莉娅姐姐！”
路尘关闭视频。
虚弱的母虫也察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怎么了？”
“刚才那艘文明清扫者的主人来了。”
“来做什么的？”
“他们是一群虫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找虫族做培育的。”
母虫瞬间慌了。
“你能把这里的虫子和虫卵都带走吗？”
还有这种要求？
路尘反问母虫：
“怎么，你不害怕我，却害怕科学家？”
母虫没有多解释什么。
“拜托了。”
路尘板着脸说：
“我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活菩萨，一样把虫族当工具，而且我也有科学家朋友。”
母虫坚定的说：
“带所有虫子走，我们能帮你赚钱！”
“好。”
路尘立即从坍塌的虫巢山体中，强行打开一条通道。
从通道里出来，立即取出宝藏朋克号。
再让母虫和残存的一千多只各类虫子，陆续进入飞船。
启动引擎，徐徐升空！
正在这时！
一道九十级的激光炮射来，轰飞虫巢。
路尘驾驶的宝藏朋克号，“恰好”躲过了这束激光炮。
转身冲进了危险的风暴区。
一艘青色的蚱蜢星虫船，飞入风暴区。
正是六月花号第七舰，索虫号！
索虫号对宝藏朋克号穷追不舍。
好在，风暴区足够危险，路尘得以全速避开其中雷区。
而索虫号的飞行磕磕绊绊，难以全速，很快被甩开了。
路尘甚至在索虫号必经的安全路上，于某个陨石背后留下了一枚核弹头，在索虫号路过时轰然引爆。
一朵蘑菇云，瞬间粉碎了巨大的陨石，吞噬了索虫号！
虽然核弹头的等级不足以杀伤索虫号，但冲击波却将索虫号推进危险的风暴区……
风暴区肆虐的能量，远超核弹头。
宝藏朋克号离开风暴区，迅速与里奥宁号汇合，离开了索虫号的雷达锁定范围。
路尘打开了视频，向爱莉和歌莉娅展示了飞船里密密麻麻的虫子。
“看看我的战利品……要不要来这艘船上参观一下？”
歌莉娅看的头皮发麻。
“你恶不恶心，不要！”
爱莉倒是松了口气。
“刚才的飞船好像是六月花第七舰，没有追过来吗？”
“深陷风暴区，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路尘笃定道，随即指着身后的虫群：
“这些都是有群体意志的星际虫族，无法放进储物戒内，我们只能回白露号，结束这次的冒险了。”
……
两天半后。
里奥宁号和宝藏朋克结伴回到白露号。
两艘十万新世代冒险团的旗舰在一起，还是很气派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者结成了联盟。
确实是结成了联盟……以劫持的方式。
这几天，路尘的银行账户陆续收到大量的转账，总账六十万灵石，这才没几天，他已经收到五十多万款项了，其中有些飞船甚至给不止两千灵石。
这大大超出路尘之前的预期。
甚至还有来自帝国的富婆游客，给了一万灵石，还在备注向路尘示爱……
路尘春风得意，飞船的嗖嗖的开。
突然！
几艘白露号官方巡逻舰，包围了前方的宝藏朋克号。
身穿白色制服的巡逻官，出现在宝藏朋克号的大屏幕上。
路尘感觉不太对劲，连忙将驾驶舱的后门关闭，这样就看不见船舱里的虫子了。
巡逻官朝路尘敬礼，随后礼貌问：
“路船长，接到匿名举报，您非法抓获大量虫族后裔……我们可以登船检查吗？”
路尘一愣。
“这里不是帝国，有这条法规吗？”
“有的，冒险者协会法律第三十九条，允许在白露号上饲养不超过三头的幽冥或星际虫族或虫裔，但禁止饲养母虫和吞星者。”
巡逻官还把法规原文一并发过来。
路尘一想也对。
虽然冒险者协会对个体虫族战利品不会加以干涉，但如果你弄大量虫群过来饲养，存在扩散的风险，加以限制也是很合理的。
总体来看，冒险者协会的法律算是十分宽松了，居然还能饲养幽冥……
这是路尘从未想过的！
而且，他也猜到举报者的身份了。
这六月花号可真是鸡贼啊，要是在外面举报，他就隐身跑路，换个地方卖掉了。
说明，六月花号在巨轮里有内应。
路尘决定，回八月浮空岛后，花点时间突破白露号的网络中继站，监测每一条向外和向内收发的消息，检索关键词原始星穹和宝藏朋克号，找到这艘内应飞船。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路尘故意说道。
巡逻官顿时严肃起来。
“那就默认情况属实，我们会离开，由南辕子前辈处理此事。”
路尘也懒得惊动南辕子，摆了摆手：
“行吧，上来。”
就在巡逻官上船的一分钟时间里，路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共鸣神识覆盖全部虫子，将其强行置入空间戒内。
协会的三名巡逻官随即上船检查。
虽然没发现星际虫群，但看见了一头机甲母虫和虫子的气味、信息素。
路尘解释道：
“我只抓了一头搭载了神经网络服务器的机甲母虫，这些腐蚀液和信息素是人造物，不是真的星际母虫。”
三位巡逻官看到机甲母虫，被信息素弄的有点迷糊，但又不敢承认自己意乱神迷。
加上仪器也没有检测到生物活性，便朝路尘拱手道歉：
“打扰了，路船长，看来是误会了。”
路尘摆摆手。
“不送。”
几人下船，路尘立即放出全部虫子。
即便只在储物空间待了两分钟而已，还有他的共鸣之力覆盖，可取出来后，这些虫子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受到严重的神经创伤，大概率是无法恢复了。
就算能活着，也大概率变成植物虫。
母虫悲伤叹息。
尤其是看到刚出生的新母虫虫卵，已经失去气息，悲恸万分。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毕竟，还有一小部分雄虫，只是失去了意志，还没有死，有可能恢复神智。
何况，就算没有雄虫帮忙，她一只虫也能繁衍出一整个虫群。
只是后代基因方面可能会有点缺陷，需要一代代的筛选最终才能变成种族。
路尘仰首看了眼母虫悲戚的大脸，随口安慰道：
“别太担心，我的御用科学家最擅长医术了，也许能救活其中一部分。”
……
片刻之后。
里奥宁号和宝藏朋克号先后抵达了八月浮空岛。
时间是傍晚。
宝藏朋克号降落在了岛心湖边的专属船坞上。
里奥宁号只能降落在八月诊所的湾心花园里。
再次把夫人的花花草草给压弯了。
湖光粼粼的岸边，正在看书的八月夫人起身走来，正要发火，迎面看见了一头巨大的机甲母虫。
摘下宫廷帽，仍残留着粼粼湖光的双眸，凝固了。
“这是……”
路尘兴奋的解释道：
“这就是吃人不吐头的星际母虫，她的身体经过了机甲化的自我升级，半人半机甲的全新物种！”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八月夫人，也没遇到过这种离奇、夸张的事情。
“母虫一般是没有虫甲的，她居然覆盖了一层机械装甲，甚至安上了十二对人类女人的褥房……就算再聪明，母虫也很难进化到这个程度，你是在哪抓到的？”
路尘不无得意的说：
“我把某风暴区里的虫巢给一窝端了，遇到了一点意外，否则会有更多的战利品。”
八月夫人还是无法理解。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路尘没想到见多识广的夫人，也跟不上这只母虫不拘一格的进化思路。
“也许刚开始，只是某个喜欢虫族的黑客工程师，想要与虫子合体飞升，结果被母虫的意志给吞噬了。
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母虫了，而是一头母虫与几十个人类大脑的集合体。
也许这就是人类补完计划的雏形。”
八月夫人惊叹着摇头。
一头母虫与几十个人脑融合，自身的意志居然没有崩溃。
“我可以解剖看看吗？”
路尘点了点头。
“我要拿来当神经网络服务器的，你别弄死了就行。”
八月夫人莞尔一笑，从怀里取出长烟斗，顿时紫烟缭绕，飘渺如云。
“放心，她的研究价值很高，我不会让她死的……她想死都做不到。”
母虫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大气也不敢出。
路尘又道：
“我的新船里还有一千多只虫族，只是放到大容量储物空间里两分钟，拿出来就半死不活了，其中一小部分也许可以救活，其余的我去找班越卖掉。”
“我看看。”
八月夫人随即登上宝藏朋克号，挑了几十头有希望救回来的虫子。
“剩下的也别卖了，一级后裔的虫族对炼药作用很大，都给我吧……我帮你保管。”
自从与夫人泉浴双休之后，路尘也没有之前那么见外了。
“也好。”
八月夫人轻叹口气。
“可惜你在群猩恒星系没找到仙霖草，否则融合虫灵，我能炼制一些特殊的蕴灵丹，可助你修为一日千里。”
说到一日千里，路尘可就不困了，连忙取出装剩余的种子的锦囊。
“我有仙霖草种子。”
八月夫人拿到种子，微微皱眉，有些惊讶于这些种子年份之久，又有完美活性。
“嗯……那还需要至少一头八十级以上的幽冥，一个月就能炼成所需蕴灵丹了。”
路尘微微一惊。
“能这么快吗？”
“我自有拔苗助长的手段。”
八月夫人随后取出一枚御兽珠，将活虫子尽数置入御兽珠内。
随后又取出一个巨大的铁笼空间，将其余死虫子全部放进去。
最后，从怀里取出一枚墨绿色丹药，递给了母虫。
“吃下这枚丹药，我不会伤害你的。”
母虫居高临下，俯瞰着这个千年老妖婆。
“你最好别，路船长答应会保护我和我的族群！”
八月夫人吓了一跳。
虫子居然会说人话！
不过，考虑到她体内融合的人脑，也不难理解。
“他答应保护你，但他做不到，在白露号上，只有我能做到。”
母虫板着大脸：
“你最好能做到，我修为比你高，只是打不过他一人而已，不代表打不过你！”
八月夫人手端烟斗，于缭绕的紫烟中莞尔一笑道：
“所以我才要你吞下它，是保护你，也是保护我。”
母虫无奈，只好吞下了墨绿色的丹药。
看似无色，无味，入口也没什么感觉。
她怀疑是伪毒药。
……
夜里。
白露号前段，底部壁洞区，某收售虫材的药材铺子。
铺外船坞内，停泊了六月花冒险团驻扎在白露号的间谍船——
致蜘号。
这是一艘体型很小的蜘蛛形机甲船。
致蜘号驾驶舱。
致蜘号船长，一位身长八肢的蜘蛛男，正在与大屏幕里，一位头敷包裹草药的白布、衣服上还沾着血渍的中年蚱蜢男，通视频。
“您怎么受伤了！”
大屏幕里的蚱蜢男人，正是索虫号船长，琥珀哥拉斯。
“在驾驶舱滑到了，不碍事……你在邮件里说，宝藏朋克号被查时，船内只有一头机甲母虫，并无虫群？”
“嗯，虫灵雷达有很大反应，但白露号巡逻员在宝藏朋克号上并未发现多余的虫子。”
“难道是协会有意包庇原始星穹？”
“也可能对方有大容量的储物戒。”
“什么储物戒能安置虫群？”
突然！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身影，出现在双方大屏幕上，大口啃着苹果道：
“你们知道的太多了啊！”
随即，致蜘号轰然爆炸。
而索虫号的通话系统也因视频灵纹短路而被烧毁，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琥珀哥拉斯握紧了拳头。
“拆除全船飞控系统，从今天开始改为虫航模式，紧急情况手动驾驶！”
随即咧嘴一笑：
“非常之人，须用非常手段……我会向团长申请赫拉克利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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