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最近码字码的人都要疯了，不过有大家支持很开心，决定把这个事情一直坚持下去，我觉得人总是要坚持点什么的，为了守护的东西，就要不停的努力，三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努力，我希望三年后，我可以说出同样的话来，大家请加油！

人海茫茫，人潮汹涌，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的火车站不是这样，我和张德利挤了一阵子之后，就很顺利的出了南宁火车站，一到门口，就看到小能手他们三个远远的站在一块广告牌下面等着我们，周围还有三五个妇女围着他们说些什么，见到这个，张德利就不由的好笑道：“还真是中国特色，走到哪里，都有这种拉客的。”

“那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也笑了笑，说道：“咱们这些人，人生地不熟，有她们带着，选几家便宜的旅店也是方便，虽然有不少是设局坑骗外地人的，但小心点也能绕过去。”

“就是这样。”张德利点点头，我们快走了几步，就到了他们跟前，这时候，我们就看到了刘光斗在挥着手不耐烦的驱赶着这些妇女，嚷道：“去去去，我们就是本地人，你们的套路我们都明白的！”

“他们有什么套路？”张德利冲我使了个眼神之后，我就心领会神的上去问了这么一句，火车站拉客的这种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是来坑初来乍到的外地人的，他们的招数也是大同小异，就是说自己那店面便宜至极，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他们那些旅店条件一般，说是脏乱差也不为过，一间房睡四个人每个人也只要二三十不等，反正不会太多。

但要是靠着这个，他们就只能赚个辛苦钱了，大多都是带过去之后，就有个赌博的局面或者什么上门小姐的局面等着，前者几人设套，就等你来，后者自然是一对一，趁着你们衣服脱光的时候就有大汉进门要钱，不过，要是进去什么都不干，就是睡觉，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去赚这份辛苦钱，这就是我说的可用之处，最重要的是，这种店面，很安全，我们人生地不熟，想要知道当地的风向，只要看看这店面里老板的动作便明白了，如果老老实实，那就是风紧，如果肆无忌惮，那就是天下无事，至于有人挨了坑去报警引来了警察，那是根本不用去考虑的问题，试问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哪一个不和上面有些勾结？然而，我故意问出这么一句话的目的，却在于，探探这个刘光斗的底细，我和张德利都觉得，这个刘光斗，对于两广地带，其实是很熟络的。

“前几年就是赌博，咱们要是贪图个住店的便宜，进去没一会儿就得被拉去赌钱，而且是输定了，咱们要是不认账，就有人进来吓唬咱们。”刘光斗没留意到我和张德利之间的小动作，指着那几个妇女说道：“现在倒好，学会了湖南那边的仙人跳，刚才还跟我说，她们那有好多漂亮的小妹，一百块钱随便玩，我是那种人吗！”

“那就随便找个地方住吧。”我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反正离火车站远点，安全点就行，我看什么如家，七天连锁酒店都行，这个不是全国都有吗？”

“那也不行。”刘光斗挥挥手，把几个面色尴尬的拉客妇女赶走，然后摇着头说道：“南宁这阵子查的比较严，那些酒店就有点正规的意思了，肯定要身份证，咱们不大好去，我知道几个地方，很是安全，你们跟着我走就行了。”

“这敢情好。”张德利微微一笑，冲我点了点头，这时候，小能手却有些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我和张德利对这个刘光斗的查探并没有来得及通知他，本来是想着等到没人的时候和他说道说道，可没想到这小子的反应倒是快，张嘴就奇道：“你来过这地方啊，怎么这么清楚啊？”

“我，哪有啊…”刘光斗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尴尬的样子，但很快就笑了起来，说道：“这不是一直留意着广西的情况嘛，来的时候在网上搜的，你也知道，现在不是说外事不决问百度吗，搜搜什么都有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小能手想了想，也没去深究，这总算让我们松了口气，接下来刘光斗做的事情，又让我和张德利不由的悄悄对视一眼，觉得好笑起来，大概是他察觉到了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会让人怀疑，就下意识的装出一副人生地不熟的样子，打车的时候故意说的含糊不清，出租车司机带着我们绕了一大圈，走错了好几个地方，才来到了他所说的安全地点，这算是一个居民区里的家庭旅馆，价格不贵，一百块钱一个标间，最重要的是，这里，住的都是些传销的，刘光斗洋洋自得的说跟这些人住在一起，不怎么扎眼的时候，我差点就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在火车上跟我们说，传销的这种窝点现在最是危险。

安顿下来之后，苏山山就吵着要出去玩玩，虽然我们现在也算是在跑路，然而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过轻松，除了离开郑州的时候大家都很是紧张之外，这一路的确就没什么太让人觉得不安的事情了，我们就是上了车打牌聊天睡觉，这个情况不要说事苏山山，连张德利都没了在郑州时候的警惕模样，所以苏山山一提起要去看看这南宁的风光之后，张德利就点了点头，大家收拾收拾就一起出了门。

我们对南宁不熟，虽说刘光斗像是个来过的，但这家伙被小能手问了一次之后就开始装傻子，问他哪里好玩，也是一推二五六，装作一点都不明白，还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来搜百度，苏山山干脆就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高楼大厦，说道：“市中心先去玩玩好了，顺便买几件衣服呢，咱们身上可没多少好穿的了。”

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连张德利这种小气吝啬的也觉得是时候换几件衣服了，现在是三月春暖花开，我们又是在南宁这种暖和的要命的地方，在北方穿着大棉袄那倒真不算什么，但现在这温度，的确是让人为难了，一出火车站就热的我们一头大汗，我们身上带的行李不多，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外套什么的当真是没有，然而等着我们到了这所谓的市中心之后，就不由的有些发愣，这地方看着是挺繁华，但不是我们要去的那种购物中心，而是一片片的写字楼，出入的都是些拿着公事包的人，虽然有些是西装革履，有些是简单便装，但没有一个是卖衣服的。

“这下可好。”小能手一脸无奈的摊着收说道：“得了，干脆打个车，让司机直接带着去吧，这地方可没什么好玩的。”

“谁说没有好玩的了？”苏山山狠狠的瞪了小能手一眼，小姑娘的玩心都很大，苏山山从没来过南宁，出门的时候就说那市中心看着也不是太远，索性大家走走，看看这地方街头的人来人往也是不错的体验，小能手这么一句话就惹到了苏山山，她眼睛转了转，左右看看，突然就指着不远处一群年轻人说道：“看，那就是好玩的，我们去玩那个！”

“那个又有什么好玩的，怎么玩，上去抽他们吗？”这种人玩人的游戏别说小能手听的目瞪口呆，连我和张德利都是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好在很快，那些年轻人就举起些牌子来，我们这才弄明白了苏山山所谓的好玩，这大白天的在街头举牌子的一般来说，也就是做推广弄营销的，可要是这样，就少不得一个统一着装，统一口号，可这些人，穿的不大一样不说，口号也是乱七八糟，有问候老娘的，也有喊什么还我血汗钱的，更有甚者，叫嚣着要杀人全家，说好玩，那真是好玩到了家，就像是一出大戏，他们这么一闹起来，走过路过的都凑上去了，生怕错过了什么。

“走走走，好玩极了。”苏山山得意洋洋的狠狠拉了一把小能手，就一马当先，跑了过去，我们没办法，也只好尾随其后，跟了过去，到了地方，才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围攻的正是个职业介绍所的门脸，隔着玻璃门几个吓得颤颤发抖的小姑娘抱成一团，紧紧的用桌子顶着大门，就差点哭出来了。

“这个局面倒是好玩。”张德利笑了笑，对我和小能手说道：“你们两个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来？”

“不就是收钱不办事嘛。”小能手大大咧咧的笑了笑，说道：“这事情我在济南也见过，好多都是吹的能上天，说交了钱给你什么什么好工作，可等上一年半载也不见有消息，被逼急了人还不来闹事？”

“你说的那种，是高级中介，专门骗白领。”张德利摇摇头，说道：“那些人也有钱，为个什么五百强的工作，愿意去付钱，不过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既要做出家大业大的确能找到好工作的样子，又要很专业的能忽悠到那些有些小聪明的白领，做那种局面，花费的心思不少，最起码的一点就是要在那种大地方租个办公室，还不能太小，里面还要气派场面，进进出出的都得是西装革履，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这样才能骗到大钱，往上可以骗那些想着挖人家墙角，招聘点高级人才的大企业大公司，往下才能骗到那些削减了脑袋往五百强里钻的白领，花费的心血也太多了一点，你看看这个中介，哪里像是做那种事情的，就是外面这些来闹事的，民工打扮的有之，白领打扮的有之，更多的还是面相稚嫩，似乎是刚出来混的大学生。”

“反正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小能手看了一眼那些闹事的，挠着脑袋说道：“想来这些人也是因为开中介的拿钱不办事，才弄出这个局面的，不过，这热闹也没什么好瞧的啊。”

“我倒是想起来一种。”张德利那句话最后那几个字让我猛的想起我在南京上大学的一件事来，那时候有些人到我们学校里招聘，不少应届生兴高采烈的去了之后，不少人都过了面试，可到了后来，却是被要求先交一百块钱的押金，这件事，在青岛也发生过这么一次，印象之深刻，一下子就让我想起来了，赶忙就拍着大腿激动的说道：“我明白了，这是个皮包公司，玩的就是假招聘，让他们交了押金之后，就不管不问了。”

“那也不对啊。”小能手疑惑的摇着头说道：“这件事我也想过，可要是这样干，就像是咱们在青岛碰见的那一家三口，他们干嘛不跑啊，打了就跑才对啊，留着个门店在这里，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也是啊…”我愣了一下，也觉得有些不对，这时候，刘光斗就有些忍不住了，上来就说道：“几位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们了，这个就是光猪公司，广东那边多的很，你们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什么是光猪公司？”我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刘光斗，心里又是得意又是羞愧，得意的是不经意间又把这个刘光斗给调了出来，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不过是有些人隐藏的很好，有些人会按捺不住而已，如今的刘光斗就是这样上套的，张德利说过，这个人有点小聪明，一般来说，这种人，对于显摆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喜欢的，不过得意之余，我又有些无地自容，我心里，可是觉得，自己要真的比这个小聪明的家伙聪明一点的，但什么是光猪公司，我是听都没听过的。

“和你们说的差不多，不过人家不跑路。”刘光斗卖弄的说道：“先是给你弄过来说要介绍公司，交了钱之后也真的有公司要你，不过这种公司，都是他们自己一家的，你去了之后，就是要交押金，然后签合同，流程走的都很正规，但不出一个月，你自己就得乖乖走人。”

“是因为故意刁难吗？”小能手点点头，说道：“要是这样，还真是个稳妥的办法，到时候即便是警察找上门来，他们也有的是说辞，大可以说些是那些人自己不想干了。”

“这是一方面。”张德利接过话题来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合同，局面都是差不多，但怎么做到让人抓不住把柄还是要看细节，这种局面一般都是一帮人一起合伙，有的是自己开中介加公司，有的是给中介提成，人来了之后，面试什么都是正规，但押金什么的都是免不掉的，最低级的就是收个服装费，再高级点的，就要有体检费，证件费，特别是在火车站针对外来务工人员的这些黑中介，外来务工人员起点都不会太高，都是服务员什么的工作，国家也有规定，要些健康证什么的，有了这个规定，这些收人的地方就会让来找工作的人去体检，而且都是指定的医院诊所，价格要比外面贵上一倍，好不容易什么都有了，去了之后，就是让人受不了的工作和责难，就像是饭店，虽说一个月给两千块，可那是要没黑没白的做苦工才有的，好多人都受不了，干脆不干了。”

“就算是受得了，也不一定能拿到钱。”刘光斗接着说道：“去上班都要签合同，这合同一般是一式两份，但关键就在于许多合同都是故意留了些空白，这些空白也不是太显眼，签完之后，也不会直接给你，而是先要过去，说是要备案一下，到时候，他们就会用打印机把你签了的那份合同从新打印一次，这种办法也很简单，在电脑里把合同上的空白补好，小心的把签过字的合同放到纸槽里，这样一来，做的就看不出问题了，到时候那些后来打印出来的条款就能卡死人。简单来说，就是各种挑刺，比如说要求一个月内学会英语，那些民工哪会这个，到时候只好走人，合同上也挑不出毛病。”

“要是人家看到这条款呢？”苏山山奇道：“有些人也很仔细吧，拿回来也会看看的吧？”

“那他们也有办法，会说只要你学会了，那给你加薪一千，学费公司也能给你报销。”刘光斗哈哈一笑，说道：“农民工和刚毕业的大学生脑袋都很简单，往往会相信这个，这样一来，就得多交一笔钱去当学费，学个十天半月的，到时候学校里做个测试，结果不用说，肯定是不及格，到时候他们就有的说了，说什么不是公司不要你，实在是你不怎么合适，公司给了你机会，你也不珍惜，这种打脸的话说出来好多人就有些无地自容了，觉得是自己不对，等着反应过来那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