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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难测

作者:张正一 返回目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难测


最后一天,祝2013年大家心想事成!


最好发很多财,最好有很多不错的因缘,最好什么都一帆风顺!


我这么一手,虽然让张高照吃了个憋,但他也只是嚷了那么一句,之后对我的态度反倒更加热诚起来,看到他脸上那个神色,我不由的又暗自感慨了一句,似乎是看到了最初的我,那种对本事的渴求,说实在的,是极为让人钦佩的,我之所以对暗墨有那么一份狂热,其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暗墨的道路,虽然在最终的地方充满了黑暗,甚至是无涯的黑暗,然而在这条道路的前进途中,却是阳光洒遍的,你可以在这条大道上找到一切积极向上的东西,这些东西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站起来,在这里,你所做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在为了站起来这个目标而努力。


你可以一无所有,可以身无长技,但只要在这个群体之中,你就能够看到改变一切的希望,暗墨带给我的,就是这种改变,我不再觉得生活悲观无助,也不再觉得自己是个没用多余甚至连死了都没人看一眼的小人物,我渐渐的拥有了力量,渐渐的明白,只要肯努力向前,总有一天也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如今我在张高照的脸上,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努力和热切,只不过我们之间不同的是,我拥有着太多太多的机会,而他能够做到的,只是抓紧那不多的时间去让自己变成更强大的人。


这种热切,让我感到有些羞愧,我用华而不实的技巧虚应了我最坚持的东西,这让我面红耳赤,忍不住就说道:“你那个局面,咱们,现在就去做吧。”


“不等等他们了?”张高照迟疑了片刻,看了我一眼,说道:“至少,要告诉他们一声咱们去干什么了吧?”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些余建的事情。”我摇了摇头,认真的考虑了片刻之后,很坦诚的说道:“贺旗曾经说过,看起来弱小的我们,会弱小实际上还很难对付的他,就像是你曾经和贺旗做的那样,我是不能让余建觉得我其实是有一些本事的,固然我的本事不怎么样,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藏在手里的玩意儿,这些东西,可以给你看,但不能给余建看。”


“也不能让贺旗知道是这样吗?”张高照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的说道:“连他,你也不能相信吗?”


“我相信他,我从来没有像对他那样对别人有过那么多的信心,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我摇摇头,叹了口气,神情苦涩的说道:“只不过,暗墨里的风雨,已经让我实在有些怕了,我不像他那样了解我们的那一位先生,我也没有他那样的自信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微笑起来,我更加没有他的手段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从容自若,我能做的,不过是尽可能的去努力前进,我听过一些不好的消息,那些消息太过隐晦,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能够去怀疑去猜测,却没有任何的答案,这样的局面,我想,换做是谁,都是想要留下些手段的。”


“先生,的确是个很让人害怕的人啊。”张高照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们下面这些人,遇到贺旗这样上面派下来的人的时候,虽然多多少少的都有些抵触,但未尝没有想过能够像他们一样手里握着那么多的东西,变的更强大一点,所以即便抵触,但也想着好好的伺候些,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帮着引荐,也能像你们一样说一句我们暗墨怎么样怎么样,贺旗刚来的时候,我就小心的提过这件事,他当时就在说,这未必是我想的那样,我当时还以为他在应付我,但等着余建进来之后,我这才知道了许多先生的事情,那颗心,也就没那么火热了。《纯文字首发》”


“他很矛盾,又无处不在,藏在暗处,却把我们每个人都攥在手里。”我苦笑一声,说道:“就像是如来,不管我们有多少本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样的人,的确是让人感到害怕的。”


“我不怕他无处不在,我怕就怕他这个矛盾。”张高照心有所感的长叹一声,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其实,在很久之前,在石家庄,也是有个我这样的人的,不过他那个局面做的很大,算是石家庄江湖道上极为有名的人物,我有个兄弟,就在他手下做过一阵子,不是什么出名的角色,就是下面的普通人物,后来那个石家庄的败散了,我那兄弟跑了出来,有一天听我说起暗墨这两个字,吓得浑身发颤,也就是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家里都认识他才敢跟我说那些话,先生的性子,是最无常的。”


“他是有过这么些不对的时候。”张高照这个说法,的确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张德利也好,贺旗也好,都曾经说起过先生的自相矛盾,他曾经坚持过的东西,或许在许多年后就会被他自己视为不能容忍的错误,而张德利甚至还曾经愤怒的提起过我们的先生,是个常常制造一只矛,然后又打造一面盾的人物,不过也只是到此为止了,无常这两个字,的确是配得上他的。


“不是不对,是太残忍了。”张高照摇摇头,一脸凄凄的说道:“石家庄那个人姓石,道上的人物都叫他石头,他在石家庄,排不上第一,但第二第三却是跑不了的,那个时候石头家大业大,最初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他姓石的怎么就能从一个送快递的那么快就发家,后来才知道,是有贵人相助,除掉了几个挡在他路上的人,这才让他一帆风顺,这个贵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哪一个,石头成名之后,做的事情就千奇百怪,我们这种江湖人物,没产业的时候,都是不顾命的去打拼,有了成就之后,都是小心谨慎,生怕惹出什么事情来,但石头就不是这个样子,成名之后愈发的得寸进尺,逼的不少人家破人亡,可偏偏上面还不闻不问。”


“这,怕也是那个人的本事。”我冷笑一声,这个故事,简直就是老三郎的翻版,先生上面通着天,下面拿着江湖人物在手里,已经是他的老伎俩了。


“没错,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张高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这个做法,让下面的人都是胆战心惊,枪打出头鸟这句话不知道劝了他多少次,可每一次石头都是沉默不言,表情也很奇怪,直到后来,石家庄来了几个人,很是做了几个案子,除了不少作恶多端的人物,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偏偏什么都知道,当时大家人人自危,许多人就干脆消停了下来躲上一躲,毕竟江湖道上的仇杀官面上是不怎么去管的,可石头偏偏就不肯罢手,直到有一天被人发现他吊死在屋里,然后一夜之间,下面的那些人,就被扫了个干净,这件事,在当时是个迷局,大家都不明白石头为什么就突然自己寻了死,而我那个兄弟,却是几个不多的知道原因的。”


“是,先生做的?”我愣了一下,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肯相信,先生有很多种不同的信念,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石头之所以会毫不罢手的疯狂下去,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所谓的逼到那些弱者走投无路在溺水的最后一刻自己站起来的无尽的黑暗,这个理念,到现在都还在被执行着,张德利如此,贺旗,有时候亦是如此,只不过我不明白的是,石头并没有老三郎那样的反抗,难道听话也错了吗?


“我那个兄弟手脚不干净,石头是个很粗的人,值钱的东西都往床底下一扔,觉得就安全了,事发的那一天,他看准了石头自己都记不住自己有什么东西,就潜到了他的家里,想要偷上几件变卖,结果被堵了个正着,赶上石头匆匆的回家,他没有办法,就躲在了床底下,结果,就听到了所有的一切。”张高照心有余悸的颤抖着说道:“石头是被逼着吊死自己的,那一天,石头带回来两个人,男的好像姓徐,女的名字也很不对劲,叫九九,那两个人见到石头之后就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问石头知不知道自己错了,石头当时吼了一句,说对也是你们,错也是你们,我又有什么错的,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我们何尝又不是这个样子。”我苦笑一声,不无悲凉的说道:“努力着努力想要逃出去,可最后却发现,还是在他的手里。”


“那时候,石头也是这么说的。”张高照惨笑道:“石头说除了听话之外,他什么都没做过,也不敢做什么,可那两个人还是不依不饶,说石头逼死了太多的人,已经不配活下去了,然后就打了个电话,那时候用的就是免提,电话那一边是石头的孩子在哭,那两个人就说,你现在忏悔,然后自己了结自己,下辈子做个好人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就是一家老小陪你上路,石头,就是那么,被逼死的。”


“这件事,我悄悄的打听了很久。”张高照长叹了许久,语调悲凉的说道:“后来,才知道那两个人的来头,他们,他们,居然也是先生手下的人物!”


“一手为矛,一手为盾,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这样吗?”我长叹了一声,苦笑着说道:“他要找这世界上的答案,然后,我们就成了找到答案的棋子,是这样吗?”


“这就是我害怕的地方啊。”张高照苦涩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我害怕,有那么一天,追随先生的他们,找到我的头上,然后告诉我,我之所以要死,不过就是相信了先生说过的话,而事实却是,我们相信的不过是先生在不同的时候说过的不同的话而已。”


“可你还是想着能够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不是这样吗?”我的心中一阵悲凉,虽然,这是早就知道的答案,虽然还有暗墨里那温情的敌对,但先生的性子,是没有办法了解的,或许有这么一天,他会让我们所有的人放弃最后的原则,再也不会有点到为止不会把同门逼上绝路的对立,再也不会有最珍贵的同门之谊,有的,也只是为了找到他要的那个答案而不得不进行的同门相残。


“谁没有野心。”张高照仰天长笑了几声,一脸狰狞的说道:“我知道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变的更强大一些,我也想出人头地,我也想让自己家里的人过的更好,我也在想,或许到了那么一天的时候,我已经强大到足够应付那个结局,谁肯碌碌无为的过那么一辈子!”


“所以,你和贺旗有了相同的目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素未平生不过认识几日的张高照要对我说这么些话了,他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而张高照之所以肯对我说这些话,第一个摆脱不了干系的便是那个始终和先生一样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我的男人,那个同样矛盾,同样危险,却始终带着阳光般灿烂微笑的贺旗。


“他说过,你很防备那个男人。”张高照很干脆的点了点头说道:“他说过,我们可以相信你,面对着那个男人,一个人,或者几个人,都改变不了什么,但当我们所有的人站在一起,失去了羽翼的他,根本不能奈何我们任何一个人,所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把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情埋在心中,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大家站在一起,让他明白,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棋子。”


“我同样防备贺旗,你,没有发现吗?”我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贺旗,有很多地方也很像那个男人吗,他,也很矛盾,他做着自相矛盾的事情,他要守护这个世界,却对毁灭这个世界也同样抱有热情,他即行走在光明之中,又无比的热爱黑暗的世界,年轻时候的先生,或许就是如今贺旗的模样。”


“你不了解他,所以,你会怀疑。”我这样的话,却没有让张高照的脸色有一丝的波澜,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人是很难改变的,是什么样的人,永远就是那样的人,贺旗是个很善良的人,他一直从未改变,而先生,从来就是个自相矛盾的人,当年他背弃暗墨的信念,走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但几十年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不同的信念之间来回反复,他从来都是个无常的人,而我眼中的贺旗,从来都是那个很善良的人,你或许会觉得昨天他只不过是在演一场戏,但真正的他,就是那个样子的,当年他的名字在江湖道上来往的时候,他就是那个样子,现在,他依旧不曾改变,他依旧在守护这个世界,他依旧只会除掉那些不该存在的人。”


“他只是在享受这世界游戏里的乐趣。”我摇摇头,冷笑道:“当年的他的确做的很不错,把错的变成对的,一直行走在光明之中,但如今的贺旗,却已经和先生很像了,他固然还是会让那些弱者活的更好一些,但从来都只是等到他们快要死的那一刻才肯伸手,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上绝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挣扎,然后,在他们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才会站出来,他行走在这个世上,为的,不过是尽尽他这个晚辈的义务,让先生追求的一切变成现实而已,他根本不会阻止先生的那些妄想,甚至会对你,你这个所谓的盟友动手,只要那位老爷子一句话,他一定不会犹豫的,所以,我总要留下些东西在手里。”


“如果不是变成先生想要的那种人,他,又怎么能把手伸到我们这些人里?”张高照哈哈大笑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摇着头说道:“固然,先生不会对暗墨的最后一点血脉动手,但如果贺旗不站在他的身边,他怎么会放心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些东西展露出来,不要忘了,当年贺旗是怎样让千门元气大伤的,最有希望统一南北成为暗墨劲敌的上千门,居然就那么烟消云散,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而如今,贺旗站在了先生的身边,那么,只要变成先生想要的那种人,他就能一点点的让所有的人明白我们所追随的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疯狂,然后,我们所有的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那个高高在上把我们玩弄在掌心的男人,就再也不会小看我们,我们要的,也只是守护自己身边这些人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