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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盲巷

作者:张正一 返回目录

第十五章 盲巷


青阳矿场说起来还有点国家背景,可这国家背景说的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不少产业还都是国字打头,青阳矿场也在其中,只是这地方的产量颇低,一年不过十几万吨,挖了几十年也就渐渐的枯竭了,加上经营不善,污染极大,地方上都都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索性转给了私人经营,一来二去,就被王有才拿到了手里,前两年王有才接手的时候,产量已经低到了五万吨,虽然和那些大矿比起来,这点量不值一提,但比起平头百姓,一般商人来说,依旧是一笔天大的财富,然而正是因为这青阳矿开采的年岁太久,转手太多,也就造成了地下环境的极其复杂,煤巷纵深,新老交错,说是迷宫也不为过,如今王老大就是在这迷宫里转悠,王家兄弟本来就是挖煤的矿工出身,虽然青阳矿地下的环境复杂了些,但看着巷子里的标记,也不会迷了路,起先的时候,王家兄弟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家一起,可渐渐的,就放慢了脚步,落在了人后,找个空荡,就拽着刘冠希进了一处巷子,地下乌七八黑,王家兄弟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找路上,却没留意身后远远吊着的两个一身黑的人。:。


“你们三个,干什么呢?”这一声喝,吓得王老二猛的打了个寒颤,转过头来一看,居然是两个带着黄帽子的人,在青阳,普通矿工都是带着红色安全帽,穿蓝色制服,但为了区分级别,队长一级的都是带着黄色安全帽,王老二一见是两个队长,心里不由的叫起苦,暗道这刚准备下手呢,怎么就有人来搅局了,这几天也太倒霉了一点。


“队长,我们走散了,这不找大部队呢。”王老大反应的快,憨笑着拉了拉王老二,说道。


“怎么没见过你们啊,新来的啊?”带头的一个个头不高,人小精悍,走近了拿矿灯照了照王老大,问道。


“对啊,作天才进矿。”王老大赶忙点头哈腰的答道。


“跟我们来吧,新来的正好熟悉熟悉环境。”小个子队长点点头,说道:“这是条死巷子,早封了,小心点。”


“好,好!”王老大也有些无奈,昨天进了矿之后,一直在熟悉环境,直到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动手,可又碰上这两个货,为今之计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跟着先看看情形再找机会脱身了。


“这边。”小个子队长拿着矿灯往右手边的巷子里照了照,说道:“今天算你们走运,我们两个下来检查,要点人干活,比起在下面挖煤,可是轻松多了。”


“那可谢谢队长啊。”王老大边说边走,不住的打量着这条巷子,心里有些奇怪,暗道这地方自己怎么没来过,可一想到这青阳矿这么大,自己昨天才下来走了一天,有些地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就没当回事,低着头跟着两个黄帽子往前走,渐渐的,巷子变的有些杂乱起来。


“你们三个前面清清路,这老巷子也太乱了点。”小个子队长闷声闷气的对着王老大说道,一听这话,王老大更加觉得生活充满无奈和欺骗,谁说这跟着队长检查的活轻松了,煤矿里除了那些正常运作的巷子之外,有不少废弃不用的地方那是要多乱有多乱,条石,木柱,丁字钢,垃圾,恨不得扔的满地都是,矿里用来支撑井壁的这些东西都是极其粗壮而沉重的,收拾起来那可是比挖煤累多了,至少挖煤还能偷个懒,可这清理搬运就这么几个人,又有两个队长跟在屁股后面看着,端的让人心生绝望。


“行了,行了,弄出条路来就是,不用收拾的那么干净。”小个子队长见王老大干的不清不愿,也没斥责,只是简单的指挥着他们三个把路稍微清理了一番,然后挥挥手,豪气万丈的说道:“继续前进。”


“队长,我怎么觉得这边不太对啊。”随着巷子越走越窄,空气也渐渐的稀薄起来,王老大瞧着那黑洞洞的巷子心里一阵发慌,暗道这两个人不是同行吧,怎么和自己一样净挑偏僻的地方走呢,七拐八绕的,早就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


“大老爷们怕个鸟!”小个子队长笑骂了一句,拿出份图纸来,对着矿灯照了照说道:“就在前面,老巷子里有台反风机,一直没弄出来,现在矿里讲个节约生产,要废物利用,前面那一转就是了,你们三个进去把反风机给抬出来,咱们就回去。”


“行,那老二,咱们过去。”见他们手里还拿着图纸,公事公办的样子,王老大的心里稍安,拉了一把犹自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的白痴刘冠希,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那个巷子。


“老大,这巷子够深啊。”王老二探着头看了一眼,极为内行的说道:“落差怕不下七八米,是个大坡,咱们得小心点。”


“让胖子先走,咱们在这等着,要这是个盲巷,那就危险了,这些当官的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知道危险,才拉咱们来顶锅。”王老大阴沉着脸踹了一脚刘冠希,喝道:“下去,不下去揍死你!”


“呵呵,呵呵。”刘冠希药性还在,傻呵呵的笑了笑就往下走了过去。


“也看见盲巷的标志啊,应该没事吧。”王老二吸了口气,觉得没什么大碍,不由的问道,这所谓的盲巷说白了就是条死巷子,长度超过六米,又没什么东西可挖,矿上自然也不会专门架设通风给这种地方,久而久之,就会积蓄不少瓦斯和有害气体,这种地方在煤矿里算得上是一大忌,不管大矿小矿对盲巷都会认真的设置标志,用建材封堵,免得有不知情的矿工误入,一来是容易窒息死亡,二来是怕他们不慎打破了矿灯或者进行了违规操作,引起瓦斯爆炸,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不是死几个人这么简单了,而是整个矿场的生产都要停滞,在这些领导眼中,这种事情是最忌讳的,至于人命,那就随便吧,反正死的不是我家孩子,反正我遮得住,反正找两个人吓唬吓唬家属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反正就是白死了。


“还得小心点,这些当官儿的黑啊。”王老大当年就被当官儿的坑的极惨,现在一想起来仍旧是心有余悸,皱皱眉头,眼睛一直往傻子刘冠希身上看,心里又是悲愤又是庆幸,悲愤的是那两个带黄帽子的不是东西,让自己上来探路,庆幸的是这下可好,胖子要是这么给憋死了,也省的自己动手,还有个见证,然而就在这时,屁股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踹了个踉跄,皮球一般的就顺着这落差极大的斜坡滚了下去,等他好不容易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挡住了去势,挣扎着往上看的时候,却猛的发现自己眼皮发沉,一口气更是粗重而无力,胸腔里像是要炸了一般,想要扯开衣服,却根本抬不动手臂,他悲愤的张开嘴,却被王老二从上面滚下来的身子砸的满眼金星,瞬时间就晕死了过去。


“死了没有啊?”一直跟在小个子后面的粗汉拿着矿灯乱照一气,见三个人都没了动静,扯了扯小个子的衣服问道:“张德利你这找得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一下去就没不动了啊?”


“还能什么地方,盲巷呗。”小个子张德利不屑的白了一眼粗汉,说道:“马成空你能不能学习点科学知识,别动不动就想着拿你那双大拳头把人砸死,这三个货虽然该死,可你要是动手了那难免留下痕迹,等进来牢里,别看你块大,也是人家的菜。”


“你才没文化呢!”粗汉马成空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显然是极其愤怒,吼道:“你可真敢玩,盲巷里都是瓦斯,他们三个手里拿的可是矿灯,你只图爽快让老子一脚一个踹了下去,要是矿灯碎了,瓦斯一炸,咱们也活不成!”


“所以说你没文化啊。”张德利翻着白眼,动了动薄薄的嘴唇,嘲讽道:“你不知道这边的矿和山西不同啊,这是低瓦斯地区,空上半年也积不了多少瓦斯,想炸你抱个炸药包来才有用。”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别说是憋死的!”马成空不解的问道。


“还就是憋死的,不过憋死他们的不是瓦斯,是氮气,这地方是低瓦斯高氮气矿区,这几天我拿着家伙来测过了,乖乖不得了,进去就得死啊,这个死法可是太憋屈,也亏那个人能想的出来。”张德利悻悻的说道。


“是挺惨的。”马成空心有戚戚的点点头,转而有些狐疑的问道:“这个事也是那个人告诉你的吧,你平时老,也没学文化啊?”


“他告诉我的就不算我学的了?”张德利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这也是学习科学知识的一种方法,叫学道于友!”


“知识分子真可怕!”马成空脸色发白的叹了一句,说道:“你说他读这么多书干什么呢,小时候他就不出去玩吗?”


“你懂什么,那个人就没童年。”张德利瞪了一眼马成空,低声说道:“我可告诉你,别在苏醒面前提他,惹急了那个姑奶奶,有你好受的,这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就那么心狠手毒呢!”


“苏醒挺好的啊!”马成空不解的望着张德利说道:“我看她比白木强多了,白木天天装腔作势的,跟个圣人似的,真让人讨厌。”


“那是你没见!”张德利脸色有些苍白的说:“我遇见她的时候,刚入了个卖假药的团伙,她骗着我们把假药给吃了,放倒了十几个人,挨个给喂药,那个药吃几片是没事,可吃多了就得死人,十几个人惨叫连连,那景象,你是没见过,她一边喂药,一边还在笑,对,就是在笑,我现在都不敢看她的脸,你别看她笑的甜,可杀人的时候笑的更甜,就跟当妈的给孩子喂奶一样,你说说这种人能正常吗?”


“那你怎么没死啊?”马成空瞠目结舌的愣了半天,盯着张德利,半晌才说道:“你要死了就好了!”


“你娘的真不是个东西,马成空我哪里得罪你了!”张德利自己吓唬自己,说的心惊肉跳,正在回味,突然听见马成空这么直截了当的咒自己死,不由的勃然大怒,喝道:“马成空,我干你!”


“你小子心术不正,就像学本事骗钱,死了活该!”马成空不依不饶的叫道:“你要是敢乱来,我第一个砸死你!”


“我就是说说。”张德利被这个憨子弄的毫无脾气,哭笑不得的说:“说说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抱怨两句,就跟你平时嚷着要吃了白木一样,不是真的,就是说着玩的!”


“那我错了,对不起。”马成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为人憨实,在几个人里算是什么也不会的,唯一有的就是几把力气,知道自己误了张德利,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铜铃一般的大眼转了转,愧疚而认真的说道:“要不,你干我吧。”


“滚!”张德利恶心的吐了口吐沫,叫道:“马成空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我说操你也是说说而已,就像你要吃了白木一样,不是真的!”


“好吧。”马成空摸了摸脑袋,憨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道道多,不过,你怎么没死啊?”


“我那时候刚入行,就是图口饭吃,也不想伤天害理,我们那药里面有一味东西,加了以后效果特别好,开始吃着就跟真的好了一样,实际上就是兴奋剂一样的效果,但那东西吃多了就容易出事,我那时候负责做药,就偷偷的没往里面加料,这事不知道怎么被苏醒知道了,就放了我,还问我愿不愿意跟她,我当时怕的要死,心说我要是不愿意你不得喂我吃上好几瓶看,就这样咱们才凑到了一块。”张德利说完这段往事,又拿着矿灯往下照了照,说道:“行了,肯定是死了,咱们赶紧走,稍后还得把这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