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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姑娘

作者:木千岁 返回目录

眼下这烂摊子,不能不收拾,不然这丢人的不仅仅是镇南侯府,还有贵妃和皇家。袁跃楼的足,是非禁不可了。


只不过那一个别有用心,可算是说到了兴景帝的心里。


袁濡紧接着道:“臣不敢推托!定会严查此事!”


沉吟了片刻,兴景帝斥道:“袁濡,你自己的儿子也该管教管教!”


“臣谨记!”


兴景帝未语,挥挥手让袁濡消失。


袁濡退出来,已然是满头的大汗,也不敢逗留,转身就朝着京华门去了。


几位皇子站在殿外,也是收到了兴景帝遣他们散了去的消息。


相比于齐王的冷静,景瑜看着像是吓坏了的。元宝看着那颀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九皇子和十七皇子到底是没娘的孩子,总是多几分可怜。别的皇子从小就是习武读书,兵法史卷样样都做,便是做得不好,也要是像模像样说得过去的。


可这九皇子丧母时,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年纪小小的时候就离开京都,硬是在远隔重山的天水寺守了三年的灵,再回来的时候已经长得像极了他母亲。


而后几年九皇子也常在外游荡,立了府也未曾改变性情。如今这副样子,也难怪皇上说不出任何责难的话来。


与此同时,太子府的棋盘安静了半日后,景献手中的棋子迟迟未落。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庆幸:“血光四溅啊,看来本宫没去凑这个热闹是对的!”


“殿下英明。”


“知会侧妃一声,随母后去看看贵妃娘娘。”


“是,殿下。”


长琥宫。


景珀收回逗弄金鱼的树枝,回头看见景瑜走了进来。


“九哥回来了?”


景瑜看着那清澈的水流中游动的金鱼,边走边“嗯!”了一声,坐下道:“镇南侯府没什么好玩儿的,吃食也是一般,场面还血腥。”


那荆王爷你就不该去好么......


无厌站在一边,看着小主子翻了个白眼,听到自家主子继续道:“白搭我一份礼!”


“......”


“主子,方才孟遮来过了,真的不必......”


景瑜摇头,伸手揩了杯茶:“他若是还想活命,就知道该怎么说。”


现下大家都以为,是孟遮治好了十七皇子。别的不说,端是皇上给的赏赐他已经拿到手抖,怎么还敢自掘坟墓。


况且孟遮不傻,这位九皇子不知找的是何方神圣,定然也不简单,这里面的事已经不是他能全身而退的了,左右还是要入了这个局。


“九哥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出宫?”景珀眼中带着丝丝期许问道。


兴景帝与景珀谈去荆王府的事情,只谈了一刻钟尔。原因在于景珀的回答干脆利落,他要跟九哥。景瑜敢大言不惭说出口,便是吃准了景珀会这么说。


他虽常年没在宫里过,但是两人身边却是没断过彼此的消息的。这些年来景珀长大了,也懂得一些道理,这皇宫深院里人人敬他宠他,可是这茫茫世间真正亲他之人,屈指可数罢了。


景瑜眼皮也没抬一下:“且养半月再做决定。”


景珀追问:“为何要半月?”


景瑜转头,长袖摊在石桌面上,“半月就是半月。”


景珀托起了腮,眸中散发着些许微光,暗暗点头道:“是那位姑娘说这药要用半月罢。”


小主子知道的可真不少......


景瑜睨着他,伸手捂住了胸口:“九哥我出去蹭个饭被吓了个半死!你小子不安慰我,倒跟我杠起来了?得,不想半月,那就一月!”


景珀秒蔫,坐得极其端正:“九哥我错了。”


“我看你这金鱼不错,无厌捞上几个带走。”


“九哥无赖。”


不正面回答问题就算了,怎地说捞他的鱼还真就开始了,他哥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的!


无厌一边叫人去找了个篓子来,一边咳了两声安慰道:“小主子莫要着急,主子无意让小主子晚去荆王府。这不是眼下小主子的身体要养,并且要离开皇宫也要给陛下一段时间适应不是?”


景珀躲了躲脚,这家伙说的居然有几分道理。


流溪院的金鱼此刻倒是没有人逗弄。


曲沐宁蹲在花园旁,正仔细地淋漓着眼下的青绿枝叶。这花儿的确是不怎么长了,那墨绿如同竹子一样的根茎蜿蜒绵亘,勾勒出独有的丹青之意。


曲沐宁起身,抱着几本医书去了松璞院,眼下天快黑了,曲仲江也是刚刚回来。


曲沐宁正走着,看到一道熟悉却不常见的身影出现在府里,是二哥身边的弦羽。


“二哥。”


曲仲江看到她走过来,也迎了上去道:“今日之事,宁儿不怕?”


“二哥不是也不怕么?”曲沐宁微微歪头,“二哥要是怕,早就跑回来看宁儿了罢。”


曲仲江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转而拉着她去了书阁,让弦羽在外侯着。


静谧的书阁盈满了墨香,幽雅的环境更是容易让人静得下心来。外面夕阳已下,晚霞在天边晕染出一片浓郁,烛火初亮。


“宁儿不高兴?”


兄妹二人对坐,曲沐宁将手中医书放在了桌上,只是摇了摇头,一脸乖巧:“二哥是为我好。”


曲伯炎和曲仲江这次会让她去,也是经过一番思考,也不是没有准备的。曲沐宁不知道曲仲江派的是什么高手,却能感受得到他们的实力不在凌霜之下。?


“宁儿能理解是极好的。”曲仲江也不否认,凌霜能发现他派去的人,自然能发现他们是友非敌。


今天曲沐宁在镇南侯府的经历,曲仲江自然是全都知道。


曲仲江坐在案前,那身月白袍不胜雪却胜月光,风华出尘。无人知道曲仲江到底读过多少书,更是无人知道他都读了些什么书。


只是那双书生的眼睛看向她时,带着深深的软意。


“二哥。”


曲沐宁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声音也不由软了下去,伸手扯了扯他衣袖。


曲仲江摸摸她的额头,面庞温润如玉。


“二哥不知道你睡的那七天,经历了什么样的苦痛,做了些什么样的噩梦,又是如何再睁眼开口一声哥哥。”他声色少有的深沉,“但有一点,你是我最疼的妹妹,是父亲母亲的女儿,是曲家的小姐,这一点不会变。”


曲沐宁心里一阵颤动,那样的感动化为丝丝酸涩,勾扯着她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