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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解身世

作者:佚名 返回目录

这一手轻身功夫让夏飞花暗赞,同时提高了警惕。


夏飞花身处险境,倒也不惊慌,他已不是第一次被袭,几次不明不白的被袭击,泥菩萨也得长出几分气性,因此对离玟玉打眼色,故意示弱,深入虎穴,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与自己为难。本想出其不意,擒贼先擒王,却不想已被人看破。他面色如常,从床上坐起,四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那副画像上,心中涌起厌烦之感,微微皱眉。


矮小的老头缓缓放下双手,轻轻掸了掸衣袖,慢慢转过身来,望见夏飞花的那一刻,突然两眼放光,既对着夏飞花跪拜在地,高呼道:“拜见少主!少主,煜终于见到你了!”


老头这一举动,让夏飞花吓了一跳,若放四年前来这一出,他早一脚踹出,管他真鬼假鬼,打了再说。但现在,他只不过眉头挑了挑,站起身,走开两步,避开了对方的大礼。


老头心中一沉:好沉稳的性子!


老头子仿佛未见夏飞花避让之举,继续道:“煜未免他人起疑,不得已出此下策,请少主前来,还请少主责罚!”接着,想起什么,对一旁的黑衣人道:“枝昀,还不快拜见少主!”


黑衣人对着夏飞花施礼,口称“拜见少主。”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


夏飞花没理他,走到供案前,抬头打量那副画,他总觉此画诡异,却又有几分熟悉之感。


老头子干咳一声,自己爬起来跟在后面,热切的道:“少主,这是先祖的自画像,内门子弟早晚供奉”


夏飞花突然转身,打断他道:“老丈,在下先祖在祖祠供奉,断不会行此鬼祟之道,在下并不识阁下,也不识阁下口中先祖,少主一说,实在荒唐,还请慎言。”


老头子的激情被夏飞花的冷水浇下,满是褶子的老脸涨得通红,继而转白,接着伏地大哭,莫说夏飞花跟不上他变化的速度,连一旁的枝昀都吓了一跳。


老头子哭了半响,也无人来劝,渐渐熄声,哽咽道:“是煜见到少主太激动,一时忘了言明真相,也不怪少主”夏飞花目露寒光,让老头心头一颤,连忙改口:“呃,公子戒备,实是煜唐突了。”


老头殷勤的擦擦椅子:“公子请宽坐,且听老儿细细说来。”


夏飞花没理他,目光落在供案上,一只香炉内三柱檀香,青烟袅袅,香气悠悠。夏飞花微微退开两步,耳听那自称煜的老头郑重其事的叙述往事:“公子其实并非夏延器之子,公子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老头一面讲一面观察夏飞花的神情,见他不为所动,继续道:“换了谁,想必都是不信的。然公子或许不知,夏延器当年在铜关血战中,左腹中了敌军毒箭,性命垂危,昏迷三天三夜,最后,虽然保住性命,但余毒未清,伤了根本,至此不能生育子嗣。”


夏飞花终于有所动容,只要是军人,就没有不知道铜关血战的,那个时候,夏延器二十四岁,任雷霆军左卫将军,当时越,赵,南梁等国组成联合大军围攻燕国,燕四面楚歌,形势危急,夏延器率左卫军从铜关最险要的鸡咀岭穿过,切断敌军后路,与敌军援兵血战七天七夜,迫使北路联军撤退。为当时的局势插下一枚定海神针。而因为局势紧张,为稳定军心,夏延器在此战中受伤,性命垂危之事并未传扬,此人如何得知?而且知道的如此详细!


“余毒未清,伤了根本,至此不能生育子嗣”!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自己


老头绵长清幽的声音缓缓传来:“后来夏延器回乡


祭祖,回京时带回一女,称在家乡新娶的夫人,夫人身体羸弱,从不外出也不见客,七个月后诞下一子,便是,公子你。”


夏飞花虽未娶亲,却也知姑姑怀胎十月,方生下弟弟和妹妹。父亲回乡不会超过一个月,那么不,不会,姑姑说过,母亲一向体弱多病,导致早产


“女人生育宛如走一趟鬼门关,你母亲本就体弱,当初你父亲是不敢让她生育的,可夏家子嗣单薄,你二叔去时亦未留下血脉。你母亲为了夏家传承,定要为夏家留后,怀你之时已是勉强,又是早产,拖垮了身子你母亲临去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可要好好的。”姑姑柔声细语中掺杂着另一个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让他心绪不宁:“夫人故去后,夏延器至今未娶,并非夏延器不想,而是不能也!公子,当年齐莫犯燕,公子随夏将军出征,因一时心软义释哈么元,夏延器置公子性命不顾,驱逐公子入齐莫。夏家精忠报国不假,可公子毕竟是夏家唯一血脉,有什么比宗族传承更重要的,夏延器真能坐视不理么?这一切,皆因公子并非夏家子嗣啊!以公子之名全夏家名望,实乃”


“住口!”夏飞花爆喝道:“尔等妖言惑众,挑唆我父子关系,究竟是何居心?”


一向温厚的夏飞花此时横眉怒目,气涌如山,老头不由退开两步,面上惊惶,心中却喜:少主不怒则已,既然发怒,必是有所心动。


老头复又跪伏余地,惶恐的道:“煜不敢欺骗少主公子。当年燕酬元(燕王名讳)还是王子时,与兄弟争位,我主符氏与夏延器跟随左右,一文一武,一内一外,不计得失,牺牲众多兄弟,历经万难才保他上位。谁知,燕酬元当王之后,翻脸无情,只因主子知晓太多内情,便杀人灭口,以不恭之罪陷害主子,对主子百般折磨,仍不罢休,下旨满门抄斩。主子虽被义士救出,却落得残疾,病魔缠身。公子之母当时因有身孕留在常乐调养,未跟随回京,逃过一劫。被主子精巧安排,送到夏延器身边躲藏”


老头没说主子是谁,但夏飞花已然知道那人,当年跟随在燕王身边叱咤风云的符狜岸虽然已成为朝廷禁忌,但他仍然是个传奇。


“这么多年,主子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就是为了公子。当年公子孤军深入齐莫,中奸人暗算,误入极乐阵,是主子派人助公子逃脱”


老头说出“极乐阵”三字,夏飞花身子一震,脸色唰的煞白。


人生无常在,极乐亦极悲!


夏飞花心如擂鼓,浑身冰凉,脑海一阵昏眩,连忙暗咬舌尖,疼痛将那地狱般的记忆逼了回去。


这一幕没有逃过老头的眼睛,亦是想起什么,不由红了眼眶:“公子历经生死磨炼,主子痛彻心腑,原本不愿将这往事告知公子,只要公子平平安安,主子便已安心,却谁知夏延器做出这等狠心之事。主子这才开始召集旧部”


老头的话让洞内越发阴冷几分,而离玟玉撇开众人,已先一步进入山洞,甬道里阴风扑面,让她打了个冷战,越往里走越觉阴冷,空气亦有凝涩之感。


离玟玉突然站定,凝神倾听一会儿,左右望望,见甬道内空无一人,右手掐诀,空中慢慢燃起一团小小的火苗。离玟玉往里一抛,火苗仿佛活了一般,蹦蹦跳跳的往里去,离玟玉跟在后面,神色却越来越凝重:法术?似乎不像。


不知走了多久,火苗仿佛受到惊吓般,突然折返回来,嗖的钻进离玟玉的身体,消失不见。


离玟玉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连忙向里跑去。黑暗里,一道闪电划过,幸亏离玟玉一直以神识探路,闪了开


来,否则非被劈成两半不可。


对方没想到离玟玉能避开,“咦”了一声,接着刀光四起,角度刁钻,招招毒辣。


离玟玉心系夏飞花,不敢缠斗,但对方功夫诡异,几次往里冲都被拦下,而凝涩的空气让人仿佛置身沼泽泥潭,施展不开。


离玟玉心焦之时,忽听一人呼唤,忙应声道:“莽,这人交给你!”


莽听到离玟玉的吩咐,差点热泪盈眶,这一晚上险些憋死他,终于得到离玟玉的理睬,忙答应一声迎上去,使出浑身解数,立誓要将对方拿下,以证实自己的作用,可惜,对方身手奇快,一感到危险,立刻抽身而退。


莽生怕离玟玉再遇险,不敢再追,继续往甬道去,一路再无阻碍,一片光亮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光亮中立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莽跑上前,待看清两人,立时喜出望外:“公子,大小姐,你们没事吧?”


他的话似乎惊醒了两对而立的两个人,就见夏飞花目光从离玟玉面上划过,在莽身上微微一顿,道:“无事!”声音嘶哑而轻柔,柔的如同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中。


离玟玉抿了抿唇,面色难看的跟在后面。


救出公子,不是应该喜悦么?莽觉的气氛有点诡异,想开口询问又不敢,自觉一旦开口,会有被砍的可能。等两人过去,莽疑惑的走向那个有光的石室,不由一惊:石洞内一个老者匍匐在地,努力昂着头的脸上青筋爆出,目瞪前方,枯瘦的手指仿佛鹰爪一样指着他,身下殷红的鲜血缓缓蔓延开来


莽回头望向离玟玉离开的方向:公子?还是大小姐?


离玟玉一声不吭的跟在夏飞花身后走出洞,介弥立刻上前道:“大小姐,公子,抓了八人,其他人逃了,但抓到的人小的没看住,自尽了。”


离玟玉望向夏飞花一眼,见他出了洞就抬头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什么,身上散发的疏离和孤寂让人一阵烦乱,离玟玉伸手拉拉夏飞花的衣袖:“师兄,我们走吧!”


夏飞花回过神来,转头就见离玟玉星星一般的眼睛满是担忧,清丽的面庞有一股其他人没有的独立。他抬手将离玟玉额前碎发拨到脑后:“你为什么要学武?”


离玟玉不曾想他会突然问这样的话,愣了一下,道:“这样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夏飞花没有追问你想做什么事,微微一笑,道:“天色不早,走吧!”


离玟玉轻呼出一口气,点头跟上。


走到山下,介弥等人找了一圈,也没找见来时的马匹,只得沮丧的跟离玟玉汇报。


来时不知去时路,此处也不知离城有多远,夏飞花对离玟玉道:“累了吧,师兄背你回去。”


离玟玉连忙摇头:“不必!”往前急走几步,停下来,想了想,又退回到夏飞花身边,眨巴着眼道:“还是师兄背我吧!”


夏飞花无奈的一笑,整个人如泉水般温和起来,他转过去,微微蹲身,离玟玉毫不客气的跃上他的背。


宽厚的背温暖结实,驱散了夜风,也驱散了离玟玉的孤独。


“玉儿,等你大婚,大哥背你。”


如今,那个要背她出嫁的人再也不见!


泪珠滴滴滚落,润湿了宽厚的背,离玟玉抱紧夏飞花:今生再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