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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请客

作者:佚名 返回目录

月香这边忐忑不安,见离玟玉不说话,忙拿起那写了多半的册子,双手恭敬的递过去,想亡羊补牢,好歹绣庄生意惨淡,但自己也是做了些事的:“这是京中权贵的资料,奴刚整理了一部分。”


离玟玉接过册子翻看,上面仔细的记载了哪府哪庄,当家人是谁,家中亲眷,与人的关系,有的甚至还写明了妾室几个,出身若何。看的出月香很认真。


离玟玉点点头还了给她,这月香虽然看着妖媚,实则为人清正,行事稳重,离玟玉心想让她打理绣庄是不是有点可惜这张皮囊,心里转过无数念头,最后还是暂时放下,万事开头难,如今实在周转不开啊。


月香看离玟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眉头微皱,心中不由愁苦,主子终还是因相貌嫌弃了她!果然就听主子道:“你这身衣服实在不妥。”


这些年来为了这张皮囊惹得祸事,月香从不敢打扮,就差没拿刀子在脸上来两刀了。本想自己现在是绣庄管事,自然要穿着体面,可仍不敢过分打扮,只在衣领袖口锈了花边,如今见主子不满,连忙道:“是,奴这就换了素衣来。”说着就要转身去换衣服,却被离玟玉拿话拦住。


“错了,我并不是说你衣着艳丽,反而这身衣服太过朴素,一来与你容貌身姿太不相配,二来我做这绣庄生意,面对的都是大富大贵之户,管事却穿的如此朴素,实在有损颜面。”


月香听离玟玉言语中虽然责备,却并无厌弃之意,想主子本不喜自己相貌,怎么现在反而嫌她穿的朴素,不知究竟何意,便小心道:“回主子,奴曾去人府上,可那些夫人见了奴便不喜,连话都不容人多说便打发出来,如今去客人府上送绣品的都是月芮。”


因容貌带来的困扰这二十三年来已成为她的心魔一般,这般花容月貌生在世家豪门自然集万千宠爱与一身,连重话也不敢有,可惜错生在民间,又失了父母亲人,无人庇护,受了不少磨难。她是好强的,一直不肯向命运低头,如今却要亲口承认失败,怎不心伤,说着话便不禁红了眼眶,却又强忍住,那泪珠挂在睫毛上晶莹欲滴,更加惹人怜爱。


离玟玉见此知她心事,却不劝慰只道:“人这一生谁都可以看不起你,唯独你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珍珠就算落入尘埃,也依旧光华万千,自在生辉。”


月香身子一抖,又听离玟玉幽幽的道:“任何事都有利亦有弊,就如刀,可以杀人亦可救人。上天赐你如此美貌,你想它是罪孽,你就万劫不复,你想它是武器,你就无往不胜!”


月香被离玟玉的话如同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她枯萎的心,她震惊的抬头去望,就见离玟玉目光咄咄,宛如深潭般,年少的面庞熠熠生辉,她明明如此年少,比自己还要小许多,可身躯挺拔如山岳般屹然不动。


月香扑通一下直挺挺的跪下,声音哽咽:“主子”泪珠终于成串的滴落下来。


离玟玉缓缓伸出手去,左手轻轻的托住月香精致的面庞,右手用帕子柔柔的擦去那珍珠般的泪珠,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宝物,待月香止住泪,才直起身子一字一顿的道:“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阿香,是七巧绣庄的管事月香,是我张珈的人。我的人,从来只有骄傲。”


月香重重的磕下头去:“奴,记住了。”再站起身已尽去懊恼自责,宛如枯木逢春,一种自信与骄傲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目光中依旧恭敬,却神采飞扬,挺胸拔背,自有风流,此时的月香便如那珍珠擦去尘埃,光彩夺目,摄人心魄。


离玟玉心中也惊叹她的转变,满意的笑出来:月香,你已经拥有了最强大的武器,我期待你的战斗。


两人四目相对,静对片刻,离玟玉才问:“那鹊桥仙的主意是你出的?”


月香点点头:“是。好的绣品所毫时日太长,而绣庄开张的略显仓促,还没能拿出大件的绣品,奴便想了这个法子,一来向上门的客人解释绣品的简单,二来想引起大家好奇之心,待鹊桥仙成品时,做个典礼,以为绣庄宣。”


离玟玉见她心灰意懒之余仍能谨守本分,为绣庄打算,很是欣慰,点头道:“这法子好,我看不仅可以引好奇之心,还可以引好胜之心。”


月香


是廖棋之为自家暗线秘密培养的,自然不仅教授绣工、武艺,还交了许多经商理财之道。先前被那些大族贵妇们刺激到,思路闭塞,如今宛若新生,闻言立刻便涌现出许多主意。当下与离玟玉一一分说。


两人在书房谈的入迷,直到月芮来问是否在绣庄用饭,离玟玉才恍然天色已不早,连忙往鸿雁楼赶。


其实离玟玉今天出门是带了丫鬟金巧的,如今她身边也只这一个贴身丫鬟,这孩子实诚,简单,脑筋又不够使,你若不提前交待绝想不起来主动去做,并且你说一绝不做二,伺候上自然不能如意。今天自然也没有想到要提醒主子晚上要宴请客人。所以离玟玉赶到鸿雁楼的时候客人们反而早早等候。


如果主人身份尊贵,客人等候也理所应当,但离玟玉如今除了是夏延器徒弟的身份可以说外,在京中实在排不上号,就算是女官也比不得唐杰和兰正熙,因此晚到实在是失礼的很。故而离玟玉一进房间便向众位行礼,连连道歉,金巧无所觉的在主子身后站定。外面自有莽去与店家交待。


金巧没有做错事的觉悟,离玟玉也没有责备她。


海棠多次提出要给她换丫鬟,小樱更是天天的毛遂自荐,虽然她伺候绿芽也轻松,但她入府的目的就是伺候离玟玉,因此坚持不懈,见缝插针。可离玟玉从不松口,自己贴身的丫鬟她不想用别人的人,如今刚刚建府她有很多事要打点,不需要丫鬟机灵,但一定要够忠心,就如同廖棋之给她的二十七个凤羽,不要能力多突出,只要忠心。金巧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仅够忠诚,而且听话,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她做的就是亲爹亲娘来也不行。


鸿雁楼二楼单间里,不仅廖棋之、狄厄在,兰正熙和唐杰也在。兰正熙与廖棋之认识,因此今日给廖棋之饯行便叫了他来。而唐杰则是推荐给廖棋之的门路,唐杰虽然年纪小,无官无职,但唐家一门忠烈,父亲唐耀是将军,他每日无所事事专与那些豪门公子招鸡斗狗,很有一群酒肉朋友,这些小公子们说句话可比廖棋之跑断腿要强,双方又有夏飞花的关系在,因此也请了来。


离玟玉又双方介绍一番,表明今日宴请的主题,纷纷落座,因为请客的是女子,被请的又不是官身,而有官身的兰正熙和身份尊贵的唐杰又是陪客,这一群人实在不好论身份地位,只讲宾主,因此,离玟玉坐了主位,右边是廖棋之和狄厄,左边坐了兰正熙和唐杰。


这几人身份阅历各不相同,实在话难投机。


兰正熙是从士兵一步步爬上来的,又与廖棋之是旧识,谈吐虽也自在,可他熟悉的不是军旅生活就是官场经,这些实在不好和其它几人讲,其它话题他又不熟。


唐杰是将军之子,从小锦衣玉食,来往皆权贵,虽然比之其它贵族子弟少些纨绔,但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早已形成,对商家出身的廖棋之自有一分清高,言语便带一分傲慢,那是与生俱来的骄傲。


廖棋之明白离玟玉的用意,更何况廖家是云州大家,常与官吏豪门来往,廖棋之已渐渐接管生意,形形色色的人俱见过,唐杰这样的小公子在他眼里还是未经世面的小孩子,自然不会和他计较,态度不亢不卑,进退有度。


狄厄也是名门大户出身,本就聪颖,只是历经磨难后,收起锋芒,为报恩甘愿为仆,谨守本分,因此话语不多,只偶尔插言。


离玟玉对燕国风土人物还不太熟悉,难找话题,虽然竭尽全力的调节气氛,还是无法调和融洽,场中仍然有着淡淡的尴尬。


离玟玉心里大呼:今日请客实在失败的很。


就在此时,房门又开,一个身穿绯红色朝服的男子站在门外歉意的笑道:“希望我来的不算太晚,还赶得上。”那笑如百花开放,春回大地,霎时驱走了席间的冷淡。


离玟玉一见来人,大喜的连忙迎上去:“啊,师兄,你来了真好,管家说你这几日繁忙,我还想你可能来不了。”


唐杰也笑着站起来:“我还在纳闷张珈怎么会请我来,却落下你。原来是忙到现在。”看这打扮分明直接从衙门来。


离玟玉还是第一次看夏飞花穿朝服的样子,温润如玉的夏公子穿上庄严的朝服也多了分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