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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昊在谢厉身边坐下来。
谢厉把豆浆递给他招呼他吃早餐，突然想起了还没给徐昊介绍常小嘉，犹豫一下开口说道：“这是常小嘉。”
徐昊手里拿着豆浆，朝常小嘉看过去。
常小嘉没有抬头。
谢厉仍是对常小嘉道：“这是我同学徐昊，他也是从海港市来的。”
常小嘉这才懒懒抬了抬眼皮，说：“我知道了。”
徐昊忍不住抓住谢厉手臂，说：“可以说两句话吗？”
谢厉放下筷子，神情自然地看向他：“当然可以，想说什么？”
徐昊拉了一下谢厉，“你跟我过来。”
常小嘉抬起头朝徐昊看过去。
徐昊已经站了起来，仍然拉着谢厉的手臂，想将他也拉起来。
谢厉起身，伸出手去安抚地拍了拍常小嘉的头，“你先吃，我很快就回来。”
常小嘉轻轻“嗯”一声。
谢厉跟着徐昊一起进去客房，徐昊将客房的门关上，立即问道：“为什么常小嘉会在这里？”
“他就在这里，”谢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昊的问题。
徐昊说：“你收留了常小嘉？”他迅速地思考，谢厉是进渔岛监狱通过接近服刑的常小嘉才混入鸿坊内部的，现在常冠山死了，谢厉却依然收留常小嘉，“你是不是对常小嘉觉得愧疚？你接近他对他产生感情了？你清醒一点啊，他是常冠山的儿子，而且你还记得海蔓吗？海蔓是被他害死的！”
“不是他，”谢厉说道，“他是常冠山儿子他没得选择，但他从来没有助纣为虐，海蔓也不是他害死的。”
徐昊忍不住质问道：“你怎么敢笃定？”
谢厉说：“因为案子是我办的，我在常家那么长时间，有什么不知道的？”他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压低了声音：“小嘉的妈妈是被常冠山杀死的。”
徐昊闻言一怔。
谢厉又继续说道：“我交给俞正坤那本记录着海港政府警队跟常冠山来往的人员名册也是常小嘉交给我的。”
徐昊一脸的难以置信。
谢厉抬手拍一拍他肩膀，“至于海蔓，常小吉已经招供了是他纵容他手下人做的，跟常小嘉没有关系。”
徐昊怔了怔，问道：“是真的？”
谢厉说：“现在还在追捕相关嫌疑人，如果你不信可以问海港的同事。”说完，他又压低声音凑近徐昊耳边，“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跟常小嘉现在在一起。”
徐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在一起？”
谢厉道：“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徐昊如遭雷劈般愣在了当场，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谢厉，半天没说出话来。
谢厉拍拍他肩膀，“先吃早饭，”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吃完早饭，谢厉叫常小嘉穿好外套一起出去看雪。
徐昊这个时候本来该离开了，可是他突然有些不想走，谢厉刚才说的话把他脑袋里搅成乱糟糟的一团，他对现在这个常小嘉充满了好奇。
小区院子里有不少出来看雪的小孩和家长。这时的雪比早晨谢厉出门的时候还要大一些了，常小嘉穿着羽绒服戴上帽子，站在楼房前的空地里，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天空。
谢厉在他身边不远，一个乱跑的小孩子撞到谢厉的腿摔倒在地上，谢厉正帮着家长把孩子扶起来。
徐昊蹲在旁边的花台上看着常小嘉。
他不太确定常小嘉现在多大年龄，二十一还是二十二？可是常小嘉就和他那时见到的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身形还是少年般的清瘦单薄。常小嘉仰起头，整张脸都因为寒冷而微微泛红，鼻头从侧面看过去是尖尖的，眼睛清澈透亮，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随着呼吸吐出纯白的气息。
有一片雪花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正巧落在了常小嘉的鼻尖上，常小嘉便维持着仰头的姿势，转过身去找谢厉。
这时谢厉已经扶起了那个小孩，站直了身体，他伸手握住常小嘉的手臂，低头看他鼻尖上的雪花。
谢厉不知道跟常小嘉说了句什么，常小嘉凑近谢厉，把鼻尖贴到了他的脖子上。谢厉瑟缩一下，并没有躲开，而是笑着抱住常小嘉。
常小嘉再抬头时，清澈的双眼里光芒点点，聚集成一个人的倒影。
徐昊不知道谢厉看不看得懂，反正他脑袋里突然很文艺地出现了一句：这就是爱情的模样。
他从花台边站起来，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对谢厉说：“我先走了。”
谢厉回过头来，问他：“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徐昊摆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下午还要去找地方住，而且我也想洗个澡了。”
谢厉又问：“需不需要我送你？”
徐昊也拒绝了。
尽管如此，谢厉还是将徐昊送到了小区门口。
徐昊转身过来告别的时候，看见常小嘉站在谢厉身边，正伸出舌尖接下一片雪花，他顿时一怔，要说的话也没说出口。
常小嘉面无表情地闭上了嘴，冷冷看徐昊一眼。
徐昊看向谢厉，笑一声说道：“不送了，我先走了。”他说完，挥一挥手朝前走去，打算去坐地铁。
他走得慢吞吞的，听见身后常小嘉对谢厉说：“你知道雪是什么味道吗？”
谢厉语气明显在逗他：“不知道啊。”
常小嘉说：“我嘴里有，想尝尝吗？”
徐昊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谢厉贴着常小嘉的唇很快亲了一下，他没来由地替他们紧张，转过头前后望了望，看见并没有人在注意这边。
然后他听见谢厉说：“甜的。”
这时候他已经走远了一些，常小嘉再说了些什么他就听不到了，忍不住轻轻叹一口气，将冰冷的双手伸进上衣口袋里，开始盘算今晚去找一个什么样的酒店暂时住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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