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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日子还长

作者:九丫草 返回目录

顾老夫人很有兴致的眯起眼缝,顺势问了下去:“你若要这么说,那些传言就都是真的了?”


“什么传闻?”


向夜阑当初都快把顾言晁的祖根刨出来了,也没打听出来顾言晁究竟有什么过往经历,更没有任何被人提起的传闻,简直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后来事实也证明,华国大臣顾言晁这个身份的的确确就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她忽然反应过来……


大臣顾言晁没有任何传闻,可胡国世子顾言晁有啊!


还不等向夜阑仔细去想,顾言晁闷哼一声:“是我做的又如何?”


向夜阑扯了扯薄昭旭的袖子,让人说给自己听:“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遇事不决,自然是直接问薄昭旭。


顾老夫人也是个抢话的好手,她轻蔑的扫了顾言晁一眼,咯咯笑道:“小丫头,此事你应当有所耳闻,他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胡国世子,人家不认他这个丫头养的,只是上头几个兄长都死绝了,才不得已轮到他的身上。那传闻所说的,正是他亲手杀了自己几位兄长。”


与其说是传闻,倒不若说是复述了顾言晁的所作所为。


向夜阑抿了抿唇,这的确是古言晁能做出来的事。


“朕若未猜错的话,你所做的这些疯事,都是为了长朝县主?”


薄昭旭认真打量着顾言晁有些躲闪的眼色,见他闻言而动,才与向夜阑详说:“太后曾有说服先皇与胡国议和的打算,所拿出的“心意”就是她一直留在身边亲自教养的长朝县主。如若不出意外的话,和亲对象正是他的兄长。”


向夜阑站在天牢外,忽觉眼前有武梓熙的背影忽闪而过,揉了揉眼,铁筑栏杆里只有落魄如街边野犬的顾言晁。顾言晁的眸光很深,就与秋溟近似,但瞧着阴寒,像是寒池中透出的一道目光,来自于寒池中藏匿的毒蛇。


她难有半分的动容,仍是觉得顾言晁可恨至极,甚至恨不得凿断他的骨头,逼他低下头去反思。


向夜阑的眼眶中滚落两滴眼泪,被她匆匆抹去了。


顾老夫人余光瞥见了这些,未点明,扶着腰低眉轻笑:“婆子老了,炼不出什么太厉害的蛊,但这小东西,治他足够了。我刚才所下的蛊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不过是让他日日清醒,以痛度日罢了。他若敢有逆心,我叫他即刻破体而亡。”


“这就足够了。”


向夜阑话音清冷,就如晴昼忽然阴了下来。


“顾言晁,我不杀你,我要留你为长朝县主镇守陵寝,日日经受痛失所爱的折磨,我还要你一合眼就想起她是如何满含遗憾的因你而死。”


她抓着冰冷的铁栏,此物隔开了她与落为罪囚的顾言晁。


顾言晁蓦然抬起头,嘲弄的冷嗤一声,却又让人十分轻易的觉出了他是在自嘲而已。


他必须要清醒的活着,清醒的在梦中被折磨,一次又一次扑向自己的心爱之人,又一次一次的扑一个空,眼睁睁的坎着目光中的温柔身影成为一道梦幻泡影,还来不及触碰,就同西风离去了。


浑噩度日,忘乎一切,他也配?


这一刀注定比捅穿他心口的一道要更加疼,连呼吸都能穿过他的伤口,像是粗粝的风沙般疼。


……


出了阴暗凄寂的天牢,顾老夫人仍是十分的遗憾:“只可惜未能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否则用他的头颅来做婆子我的陪葬,也称得上是极不错的明器了。”


就如此几句话,她算是嘟囔了有一路了。


薄昭旭:“朕已经圆了前辈的心愿,不知前辈答应朕的事如何?”


他忧心的偷瞄了一眼向夜阑,如今都快走回寝宫了,他才忍不住追问顾老夫人此事,薄昭旭以往哪会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


“莫急,莫急,我瞧小丫头的脸色尚好,凡事皆有转机。”


顾老夫人如实交代:“非是婆子我言而无信,但应付此事,总归还是要有些准备才是,你且等我几次,待我备好了要用的东西,再定拔蛊的日期。放心,婆子我还犯不上拿此事来唬你。”


薄昭旭听人说此事仍要再向后推去,心中担忧又重一分。


缄默一路的向夜阑掌心忽然流过一许暖意,她瞥了眼主动牵起自己手的男人,歪头问道:“就这么几步远的路,还怕我丢了不成?”


薄昭旭笑意晦涩,“如何能不怕。南谌昨夜回京了,我猜他仍是有些事要交代,但想着同你一起听,便让他先赋闲几日去养伤了。”德德


“也好。”


向夜阑踮起脚,像嘉奖小孩子一般拍了拍薄昭旭的头:“我一连几日都卧病在床,牵连着你也与我一起休息不好,忙得脚不沾地,正好你今夜也好好歇歇,养养身子,以后还长着呢,要忙的事也不少。”


来日方长。她是这般想。


薄昭旭有几分撒娇意味地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了她肩上不怎么愿说话。声音很是低沉:“嗯,日后还长。”


向夜阑偷瞄了一眼能捞自己一把的顾老夫人,却发现顾老夫人虽年长力衰,跑得倒是很快,这会早就已经不见人影了。她只能“不情不愿”地抱着会撒娇的家中大猫回了寝宫,为人拍拍床榻。


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一旁的躺椅就是薄昭旭的快乐小家,如今他终于也在床榻上有了一席之地。


临睡下之前,向夜阑低声道:“我明日一早要回趟向府。我在向府还有些事要办,正午之前应当就能回宫,到时再与你一同去看南谌。”


把向夜阑抱在怀里的男人在睡梦中呓语时应了声。


“来日方长……”


向夜阑小心地掀起自己的衣袖,注视着那条刺入皮肤的红线,似乎比前几日还要长了一些。


令人心生寒意。


从发现了这条红线开始,向夜阑相信了顾老夫人所言不是谎话,自己的体力不如以前是有原因的。


自己又不是什么圣贤之人,如何能做到把生死置之度外。


向夜阑比谁都害怕留有遗憾。


她愈发确信,自己的命运被这道血红的线束住了,未必何时就会被它绊住双脚,彻底停在某个日子。


所以她时常把来日方长、日子还长等话给挂在嘴边,不单是想让薄昭旭安心,也是想让自己安心。


但说来奇怪,向夜阑从未觉得害怕。


大抵是薄昭旭将她保护的太好,无论她置于怎样的危险当中,都有薄昭旭奔她而来,化险为夷。


只要有薄昭旭在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觉得害怕。尤是知晓这近来一直闷不做声的男人都默默努力了多少的时候,向夜阑竟觉死也未必很亏,但若是能继续就这样活下去,那一定很值当。


翌日,向夜阑舒畅的起了个大早,简单梳洗打扮后,叫上了映颜一起回到向府去办事。


说是办事,向夜阑也不清楚是办些什么事。


只记得当初在君城的时候,向老夫人匆匆的来了一趟,连歇都来不及歇,就急着又回京来照看向家的事了,据向老夫人所言,向家如今出了大事,她连半步都走不开,实在分身乏术。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向老夫人只字未提。


向老夫人毕竟也曾做过几件“人事”,向家出了这种连向老夫人都应对不来的事,向夜阑自然是要回来看看。


马车上,映颜的脸色将将凑合,嗓音亦是沙哑,像好几日未休息好似的:“娘娘有所不知,属下一早听说您醒了,一高兴,可差点是把粥碗给打翻了。”


“那你是不知陛下昨天瞧见我从床上爬起来是什么表情,简直跟我昨儿个头七专程回来看看他似的。”


向夜阑一贯是喜欢说笑的性子,落得映颜有些不满的在身旁嗔怪两声:“娘娘万不要再把这些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了,总归是晦气的。如今京城才刚刚太平几日呀,您还得慢慢享福呢。”


“知道了,不说就是了,我也就是举个例子,怎么如今连你都要教育我说话没轻没重的?算了,你这十几天都和照花待在一起,她怎么样?”


若说因武梓熙一事受到的打击,照花不比任何人要少。


只怕照花再心横些,能拿一根白绫把自己了断了。


“也就那般凑合着日子了。”


映颜同情地叹了口气,“若出事的是娘娘,属下也不愿独活,要么陪娘娘一起死于阵前,要么在娘娘的碑前自行了断。照花姑娘是有小世子要养,所以才未寻短见,人活着总归还有以后。”


向夜阑抹了把汗,这些人都如此血性的?


映颜分明也清楚人活着才有以后,怎也如此糊涂的说要和自己一同死?


她拉过映颜的手,说了几句心尖的话:“映颜,若我真有什么事,你只管好好活着,哪怕想离宫都无妨,不要寻短见,为自己活着就好。”


“呸呸呸,娘娘,您说什么呢!您一瞧就是福寿绵长,长命百岁的贵人命,就是属下想为您殉命,还没这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