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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作者:朝颜梦马 返回目录

大雾中,萧楚楚立在船头,尽管眼前迷茫一片,看不清任何景物,她也就那样静静看着。


身后再次传来温柔的声音:“雾太大了,你还是进船舱吧,再过一炷香,也差不多走出这迷雾了。”


萧楚楚转过头,迎上南少华的微微一笑。


“你在担心萧大娘吗?”南少华问。


“嗯。”


“父亲既然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就不会轻易对萧大娘如何,留萧大娘在岛上无非留个放心,依我看,萧大娘聪慧机敏,遇到事情自是有应付的办法,你莫要过于忧心。”


“少华姑娘有所不知,我和娘亲,这次见面,是经历了生死的,我以为娘亲早就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


“那不是很好吗?我说萧大娘有逢凶化吉的本领,还真是没错,如此你就更应该放宽心。我父亲虽然凶残,但他的想法,我还是分得清真假的。他说等你答应的事情都办妥就让萧大娘离开,就不会食言。况且,我不是跟着你来了吗,若父亲拿萧大娘做人质,你也拿我做人质好了,虽然我对父亲不是十分重要,但还是有点要紧的。”


萧楚楚想起南少华跪在地上求南柏烈时,南柏烈那副动容的情貌,才知道南柏烈对南少华的父女情,要比她所想的深,南应毓都说不动他爹的事情,南少华反而可能会说得动。


其实萧楚楚担心的,是此行目的是否能顺利达到,她承诺南柏烈两件事,头一桩是要向当今圣上戚子轩递上洗冤状,还他清白之名,但是,他做父母官时清清白白不假,后来做了海贼与朝廷作对二十年也不假,前笔账是芝麻绿豆,后笔账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笔勾销的。


承诺的第二件事,为南柏烈治好双眼,缺两只活眼珠子。


南柏烈听见自己能复明时,当场随手拉来一个低等侍卫,命人就地挖侍卫的双目,萧清眼明手快,出招阻止。


那侍卫自知贱命在岛主手上,而今岛主既然要他的双目,他若有半点不情愿,就算在萧清相救之下留得小命,余下来的日子也是要受岛主折磨的,倒不如自挖双目以表忠心。正抬手,又被南少华一掌打晕。


萧楚楚道:“岛主,若因你的一双目而让好端端的人没了性命,那我这好心倒成了杀人。我既要回皇宫递洗冤状,就顺便为岛主安排一个死囚,待他行刑后立即,血肉还热之时,命人挖了他的双目,这样死者无痛也无恨,我们也不算作了小人。不过,要请岛主随我们到都阆邑去,以便新的双目及时移入岛主的眼中。”


“哼,这招引狼入室,你还是省省吧。到了你们的地头,是帮我治眼,还是要我性命,还不是随你们喜欢。”南柏烈脸上忽然闪过窘迫难为的神色,只听他继续说道:“我没登上陆上二十年了,就算死也死在这水上。恕不能随你们同行。但是,我的双目,你们务必治好。”


萧楚楚唯有应承,把死囚押回这煮海岛上行刑,方便取用他的双目为南柏烈复明。


眼前的迷雾逐渐变得细薄,海面幽蓝、远山墨绿,逐渐变得清晰,太阳照得也越来越热烈。南少华忍不住欢呼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到离煮海岛这么远的地方,很快,她就要第一次踏足煮海岛以外的陆地。


萧楚楚见南少华高兴得像个孩童,嘴上也忍不住挂起笑容,她早就知道南少华很期待到这个时刻。最初劝南少华跟自己离开煮海岛,她宁愿冒被南柏烈追求放走要犯而施以重罚的危险,也不愿意一同离开,嘴上说是因为没离开过煮海岛,其实心中对陆地的一切好奇得很,一直向往着要亲自到外面看看。


离陆地靠岸还需航行上一个时辰,这次不在上次碰到南应毓的海岸停靠,而是直接驶向更远处的维州监海局附近的码头,关庆和关林要折返煮海岛,肯定会在那里等待士兵集结,然后起航去煮海岛。


果然不出所料,萧楚楚刚刚望到码头,就看见了两艘大船,船上甲板站立着士兵。船上瞭望的人大约也看到了萧楚楚所在的船,认出了煮海派的图腾,立刻拔刀举剑,警觉起来。


双方船上的人都剑拔弩张,船越走越接近,快到交汇之时,萧楚楚对南少华说:“我现在还没看清楚船上是何人,跟你的下属说清楚,来者身份未定,切勿轻举妄动。”


南少华叫来副手吩咐了下去。萧楚楚一直盯着岸边过来的那两艘船,急切想要看出个究竟:不知道关庆和关林是否都在船上。


忽地,萧楚楚拿出腰间别着的笛子,吹出一段生硬的曲子,片刻,只听得迎面的两只船上一个嘹亮的声音高喊了一个指令,海上一阵齐齐的偃旗息鼓、利剑入鞘之声。


萧楚楚面露喜色,与南少华道:“他们是关大哥带来的!”


关氏兄弟的船与煮海派的船擦肩而过,又航行了一段海路,这才得意掉过头,跟在煮海派的船后面靠了岸。


“主子可还安好?”关氏兄弟热切检视着萧楚楚。


“我没事。”


关林问:“看着煮海派的大船,主子你应该不是逃出来的,南柏烈怎么会放你走?”


关庆看了看南少华也同行了,就说:“莫不是南姑娘假扮了人质?”


“不是,我和岛主谈判了条件,他放我走,我帮他把眼睛治好。”


“他哪还来眼睛?就两窟窿,还能怎么治!”关庆咧着嘴戏谑着,看到萧楚楚和关林难堪的神色,立即会意收敛了那没心没肺的笑。


“关庆关林,你们派人去打点一些食物,我们马上要走水路回戚国。越快越好!我们争取时间,还要回煮海岛。”


关庆爽快领命退下,关林让关庆先走一步,随后问:“主子,就你和南姑娘乘船来了?”


“不若,还要有谁?”萧楚楚问。


关林欲言又止,想到事关紧要,还是说了:“萧清郡主,不知道这样称呼她是否妥当,萧清郡主她也在岛上。”


“你早就知道花大娘就是我娘亲?”


“花大娘?你是说那天上岛的时候,在船舱里给你汤羹的人就是郡主伪装的?”


“你不知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娘亲在岛上?为何待到如今才说出来你知道我娘亲还活在人世?”


“属下该死,去煮海岛前,我们下榻的酒馆,属下守夜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我也是那时候才和萧清郡主联络上的,她不知为何说你此行可能遇到危险,又怕你知道她还在人世,一时情难自禁乱了分寸,就嘱咐我千万不能透露她的踪迹。但我确实不知道船上遇到的花大娘就是郡主。”


萧楚楚想,娘亲与她在朗悦峰仙水洞能隐居近二十年而不为人所知,必定是擅长隐匿之术,关林所言确实不假。只是,娘亲明明去了惠国调查当年祖父被诬蔑继而失踪死亡之事,怎么又忽然在维州附近的海滨出现?之前南少华说跟着娘亲的那六七个人,可能就是何卓然的人。


“关林,你不是一直与何卓然他们保持联络,梦半仙说何卓然的人在帮我娘亲办事,你了解下他们最近的行迹,告诉他们我们回戚国的航线,可以的话让何卓然来见我。记得要隐蔽联络。”


“是。”


夕阳已经枕在了山腰,暮色逐渐弥漫在海上。为免引起注意,煮海派的船只留几个船员,把船驶回了煮海岛,其余人都登上了萧楚楚的船,两艘船连夜航行。


夜色朦胧,萧楚楚站立在船头,疑惑与忧思像那海浪潮水,在她心中荡来荡去,她的心与此时眼前的景物一样,海是无边的,夜是无际的,月隐星稀,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一片茫茫然的玄蓝,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离戚国是远是近,离那个人是远是近,也不知道,哪里是她要去往的方向,她就这样在这无尽的海天夜色中飘飘摇摇,在海上的夜风中,感受着寒凉与冷寂。